隔天清晨天气不好。

上班路上遇上了一阵小雨，打的上杉西装都湿了一部分，他摸着湿漉漉的衣服有些心疼，自己感冒了倒没事，这衣服贵得很，要是处理不当发霉，连个找工作用的行头都没了！

事务所冷冷清清，同事在搬行李，上杉过去交流了几句，想看有没有工作缺人，但这无疑是痴心妄想，能发得出薪水的工作人人抢着干，哪轮得到他。

早上没有事情，他便伏在桌前专心写歌词与小说，昨天晚上上杉苦思冥想终于列出了白夜行的大概剧情，接下来就是一点点填充细节了，值得庆幸，自己文笔不怎样但也够用了。

相较于歌手偶像，作家这个行当明显更让人尊重。

RB对文人的态度向来奇怪，投海的自杀的什么人都有，但只要有才华那都不是事情，人们至今夸为美谈。

这种现象大概属于慕强心理？上杉不清楚，反正他只是一个想填饱肚子的文抄公，对于文学没什么太大追求。

幸好这个世界没有东野圭吾，不然他还真有些愧疚。

一本畅销级的小说带来的收入是非常多的，白夜行创作自1997年，12年发行单行本，一直到上杉穿越前的销量有八百万册。（当然，这是所有国家加起来的）

RB出版社的一个潜规则是，发行数突破50万部之后，版税率就会发生变化，会提升到20%左右。也就是说一本定价为七百日円的小说，有一百四十日円能被作者赚走，而这八百万的销量就算减去那五十万册，作者本人也能赚几个亿。

更别提影视版权了，加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收入。

专注！专注！

上杉和希收起杂念，按现在的进度，自己在两个月后就能完成初稿并且润色了，到时候寄给出版社，赶在四个月以后说不准能出版赚钱！

自然，这是很远的目标了，晚上下班没事情，他就打算去附近的酒吧碰碰运气，看没有好心的老板留自己下来打个零工。

顺便卖卖唱，看《lemon》，《直到世界尽头》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市场。

随便什么也好，来份能发工资的工作吧！

他真的快弹尽粮绝了！

...

RB高中放学时间是三点半，但三点钟小早川就溜出校门，背着包往地铁跑了。

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破败事务所时，春奈的眼睛还是有些发直。

不大不小三层的事务所，背靠几个破烂写字楼，写字楼里面是否有人这点存疑，事务所铁门锈迹斑斑，门口挂着一栏发黑的牌匾‘青田偶像事务所’，牌匾年久失修，被风一吹就好像要掉下来了。

这一定有问题吧！这事务所到底正不正规啊！难怪不要培训钱，原来都是大坑！

小早川春奈站在门口有些犯难，这种满眼都是坑的事务所除她也没人来了。

纠结半天，她还是鼓起勇气往里走。

黑不黑心一回事，好歹看一眼！

今天为了准时到，自己可是花了180日円坐地铁！要是什么都没捞到岂不是亏大了！

推门进事务所，一股春天特有的潮湿扑面而来，事务所墙壁上带着细细的水汽，这倒是与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很搭配。

沿路走来没几人，玻璃墙后的办公室寂静无声，散落在地的文件倒是清晰入眼，她在一间有人的办公室前停下脚步，轻轻推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个人埋在桌前奋笔写着什么。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不大，侧脸有些苍白，但是线条很清晰，能想象得出正脸很英气。

这是员工吗？在干什么？

小早川观察的功夫，已经被里面的人注意到了，上杉扭头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开口：“是今天来面试的小早川小姐吗，失礼了，麻烦先去招待室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哦哦，好的。”小早川春奈连连点头，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会儿。

一张好看的脸，但并不是电视里那种硬汉风格的样子，更英气一些，眼睛很亮，如光一样照过来，这种人在电视剧里都是反派，富有雄心壮志企图摧毁全世界的那种。

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的太恶劣，小早川害羞的哐当一声关了门。

这把上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专注太久怠慢了客人，可他看一眼时间发现距离约定的时候还早了十分钟，也不清楚对面突然抽的什么疯。

他放下笔理了理西装，提上文件去隔壁面试。

招待室是一个比较小的房间，适合面谈与招待，小早川春奈早早在里面坐好了，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尽量保持的很平静，但是不断抖动的大腿还是暴露了心声。

上杉倒了杯热水给客人，先是寒暄了一阵然后坐在她对面，观察起她的长相，他观察的很仔细，要把所有特征都记下来。

刚上高中的女孩子，不大，面容清秀，乌黑的长发散在两肩，露出一点白皙的额头，鼻庭挺直饱满，唇瓣淡红，穿着一件老式的长裙，不，裙子不算老款，只是穿久了缝缝补补所以看起来老，这应该是学校制服，制服胸牌上还写着字，‘昭和女子高中’。

小早川春奈被他审视的眼神吓得一惊，心道这人该不会是色中饿鬼，觉得自己年龄小长得漂亮就想要一点‘好处’？

毕竟这间事务所恶名远扬！

“那个...请问您在干什么？”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话的同时小心拉扯着校服，尽量盖住裸露出来的肌肤。

“啊，请稍等片刻，这是非常必要的环节。”上杉耐心解释。

必要的环节？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该不会是借口吧？明明爱菜酱的事务所没有这个的！

小早川内心低语，觉得这一趟有点悬。

另一边上杉的内心戏倒是没那么多，他更在乎的是春奈身上的衣服，刚才分辨了半天总算是认出来了。

昭和女子高中？

上杉对这个学校稍有些印象，八十年代政府大搞男女平权运动，鼓励女性从家中走出来工作，甚至还为此创立了不少的女子高中。

昭和女子高中也是其中的一所，而且还很出名，已经连续三年拿到全国吹奏乐金奖，音乐社团学生的实力不可小觑，说不准捡到宝了？

秉持着这样的考量，上杉从当代最火的几首流行乐挑了一个，让她不伴节奏清唱一首——这种基本功就不用多说了，如果偶像连唱歌都是问题，那也太不合格了！

自然上杉也有些疏忽，他没想过这些歌的难度与现代流行歌是截然不同的。

小早川春奈心中一惊，这首歌的难度就算是社团里最厉害的老师也把握不住，该不是存心刁难自己？

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早川攥紧手唱，单调的嗓音在试音室里显得有些单薄，“摇曳着金色的波浪...在时空中彷徨不去的人....”

“在那漫长旅途的尽头...于月辉之下回还...”

唱的磕磕绊绊，问题非常严重。

上杉皱眉，他也看出了小早川很紧张，但这不是理由，她的基础完全不行，这些是无论如何都能够听出来的。

唯一的优点是声音确实足够干净，或许努力成才会算是一个特色。

但在这个艰难的时期，哪有那么多时间让她去成长呢……

“是我歌选的不好吗？”上杉低头思索，或许是自己选错了曲。

“非常抱歉。”小早川不好意思的说。

事务所不合格是一回事，她的表现更不怎样，哪有资格挑挑拣拣。

“没有关系，唱歌不行也不能否定一个人作为偶像的资格，慢慢练习总有熟练的一天，还是要多多了解的好。”他轻声安慰，“以前学过舞蹈吗？”

小早川春奈抿了抿嘴，现在的偶像不是只要唱歌就行了吗？怎么还要跳舞？

她弱弱的问了一句：“体操算吗？请问是需要我表演一下吗？”

“当然。”上杉点头。

“那就广播体操了。”

“啊...那还是不用了，这地方太小也不算方便。”上杉委婉的说道。

什么鬼，广播体操？这不是小学生都会吗！

小早川春奈看着他的态度心底凉了半截，看来下午的面试是失败了，或许失败了也好，这种事务所呆着也没什么用...

但自己又没有钱，唯一有点用的也就是这还算好看的脸，别的事务所不可能会收的...

真是难办啊，这个社会还是赶紧毁灭了好！

“那个！”

她起头大声说道：“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但绝对会努力学习的！”

上杉和希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这话听起来就跟早上开会时老板的大饼一样，虽然现在公司账上没什么钱，但赚到了绝对会给你们工资的。

谁要未来啊，现在能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我们事务所要倒闭了啊！

他抬头想拒绝，看见少女希冀的目光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己也才出社会没多久，明白被人拒绝的感觉是怎样的。

但没有办法，偶像这一行里没有才能，没有背景，没有好看到令人窒息的容貌，就是别人脚底下的垫脚石。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脑中突然蹦出机械音。

【检测到预备偶像，开启制作人模板】

【制作人完成偶像签收，可获得积分奖励】

【面板......已激活】

【商城......已激活】

【加载完成，祝您工作愉快】

上杉和希发愣，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但视线最中央的虚幻蓝色屏幕告诉他耳朵没问题，自己也没有得失心疯，确确实实出现了一个系统。

“嗯？”

淦！

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