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了。
小然看姐姐,姐姐看大哥,大哥表示不想管。
“哥,天变了!”江明安瞅着被素白手指捏着的衣角,有些好笑,这是拐着弯的请他帮忙呢。
算了,看着妹妹的份,他就忍这么一次。
“锦兰锦兰啊”看着被他丢在床四仰八叉的人,江明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听到这个男人近乎悲鸣的抽泣,他又觉得浑身不得劲。
漏风的窗子,一大一小两颗头正趴在面。
挨近了还能听到他们小声的交谈。
“姐,真羡慕我爹啊!”
江明月瞅着大哥虽然一脸嫌弃,却是卷起袖子,用热毛巾给大伯擦脸,脱外衣脱鞋盖被子,一套动作顺溜得很。
但听了小然的话,她真是滋味难辨。
“大哥一样爱你,那次你发烧,是大哥守了你一夜的。”
“是哦!我又不羡慕了,我跟孟立强他们玩回来的时候,大哥也给我洗过脸的。”真实情况是他够不到挂在绳子的毛巾,大哥看不过眼才伸手丢给他。
江明月给了小然一个赞赏的表情,“对嘛!咱不能太贪心,有就行了。”
“你们在做什么?”
啊!一大一小哗的滑到地。
“哈,大哥,小然说这里有老鼠,让我来打。”
小然一脸黑线,明明是姐姐拉他来看热闹的。他发现没有燕哥哥在身旁的姐姐,变了。
“是这样?”
“当然,都怪你,要是你不来的话,我们就逮住老鼠了。”
江明安似笑非笑,江明月突然感觉脊背凉飕飕的,果然是变天了啊!
“你说的是这只老鼠?”
“啊”
不是她有多胆小,而是突然脸大的老鼠倒挂在你面前,是个人都能吓到。
看着女孩吓得一头扎进箩筐里,掩耳盗铃的样子没让江明安好笑,只后悔刚刚干嘛玩这么大,他果然是被今晚自家不合理的举动给昏了头。
小然见姐姐被吓到了,他赶紧去安抚姐姐。
“姐姐,没事了,哥把老鼠丢灶洞里了。”
江明安听这话,不得不配合。
江明月觉得自己今晚实在丢脸,而罪魁祸首还是她最亲的人。
但这时候,有人打破了这种局面。
“明月啊,有空不?”隔着院门也能听得出是隔壁刘婶子的声音。
“刘婶子吗?有事?”江明月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不止刘婶子,还有一个比她稍微大点的姐姐。江明月一时搞不懂刘婶子的意思。
“明月啊,吃过饭没?”
“已经吃过。”
“你大伯呢?”
江明月看了眼东边那间房,“喝了点酒,已经睡下了。”
江明月灵感一动,视线若有似无的打在了那姑娘身。
莫非是来给大伯说亲的?但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吧?这姑娘愿意?
但很快江明月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见那姑娘的视线都要黏在她哥身了,也是,挺拔的身姿,英俊的相貌,再加百货大楼那份人人艳羡的工作,他哥的确的招男人嫉妒女人喜欢的存在。
再看这女孩,二十四五的年纪,高挑的身材,样貌不说多出挑,但也还可以,如果再有份工作,这样的姑娘也是适龄男人争抢的对象。
“刘婶子喝水。”小然端了两杯水过来。放下后也没走,就站在江明月别后,如果仔细看,就会注意到他不安的手在来回卷衣角,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老看大哥,她是想来跟他抢大哥吗?
江明月没顾得小然,把水往二人面前推了推。
“哎哟,客气了!还是糖水,彩霞,你也喝。对了,这是明月,那是明安,这是彩霞。”
“明安啊,能过来坐坐吗?”
江明月的猜测准了!既然正主在,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江明安再不愿意,也不会把这种事甩给妹妹,更何况心里的愧疚还在。
“刘婶子,有事?”江明安依言坐下,也不拐弯抹角。
“明安啊,我听你爹说你还没对象,男人这个年龄算晚的了,还是该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过日子,以后生了崽还能让你爹帮着照料,他也不会那么寂寞,你说呢?”
这话,虽然没点名是要给江明安介绍身边的彩霞,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到。
江明安觉得自己要是不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以后这种事还会有。
“刘婶子,我这辈子不准备结婚,抱歉!”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实话实说的好,编的理由总有被戳穿事,而他这话也不算假话。
刘婶子愣住了,心说人怎么可以不结婚呢?更何况你这么好的条件,可看对面青年带着威压的气息,他压根问不出来。
“真是遗憾!那就不打搅了!”
“时间也晚了,小然,我们走了,你把门闩从里边别好,谁喊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小然很舍不得哥哥姐姐,甚至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但他是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回到家,江明月就想钻房间里去找燕瑾之。
“别走,我明早想吃馄饨,你帮我包些。”
江明月就知道这位哥哥又要作妖,并不想理。
“你自己包,又不是没手没脚。”
“你不是想让杨经纶去青山村学校当校长吗?我有办法。”
江明月抬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以她对大堂哥的了解,这个“我有办法”,既包括了边的文件派遣,又包括杨老师本人的意愿,而她一直以来也的确有意请杨老师去坐镇。
“哈!哥,我收回刚刚的话,我来包,我包你喜欢吃的,保准好吃。”
“嗯!”前后两幅面孔,江明安就瞅着她表演,当然,适可而止。
“我给你剁馅儿。”
江明月:“……哥,我力气大,手脚快,你不必沾手的。”这人在她面前,她还如何去跟燕郎幽会?
“哦!那就多揉点面,我明早请整个部门的人吃饺子。”
江明月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闷得慌,这就是故意的。
江明月差点就撂挑子走人了,可眼前这人是亲哥,前世她唯一的亲人。
因为生气,江明月揉面揉得瓷盆“哐当”响,面桌都快被瓷盆给摇晃垮了。
跟有仇似的!
江明安内心乐了,在便宜爹那里遇到的不快也消散了。
江明月用精神力去“看”转身背对着她的大堂哥,就见那张英俊的脸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得!她今晚的表演能得奖了,从大哥提出要去看大伯那一刻,她就觉察出大哥心情不好,明明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以她对他多年的了解,就知道遇到的事情恐怕不小,而这人向来又只会独自扛,他不说,那她也不能硬让他说,那就想办法纾解他心里的戾气。
貌似是见效了!
江明安却是浑身轻松了,尤其在吃了一大碗馄饨夜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