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将龙气注入黑旗】
【您获得“凶凤啼血旗”】
【凶凤啼血旗】:血液染“凶凤啼血”图案的战旗,五十米范围内,友军远程攻击精准度增幅10%。需竖放,倒地失效。
一抹微不可察的金芒顺着张霄右手消失于旗上,原本普通的黑旗陡然无风自起,就像是干枯耷地的树苗突然汲够了水分,顶天立地。
慕笃眼里不可思议的神色浓郁的化不开,他双手颤抖的接过凶凤啼血旗,仔细感受着战旗带来的增幅,沉吟片刻,终于是放声大笑。
“好,天佑大徐。”发自内心的笑声虽然嘶哑,但却难掩慕笃欣喜,他抬眼看向凝神待战的张霄,将徐国公编造的谶语都能奉为圭臬的慕笃,心里面生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念头。
“哪里是什么天佑大徐,全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劳!”
张霄并不知道慕笃此刻心中所想,而是看着愈发接近的敌船,向慕笃虚心请教,“未经训练的城民齐射而出的箭,就算是准头不错,力度也是层次不齐,燕军查看冒突上面的箭入深浅,便知道我们并不是徐国的行伍弓手。”
“泽州守关,并不在乎是否人多,也不在乎是否精锐,而是只要有人在这里握着弓,便是极大的威胁。”慕笃心中默算距离,眼睛盯着由黑点变为指头大小的敌船,继续朝张霄说道。
“泽河狭窄,像这般装载了八十人左右的楼船,只能同时一船行进,而百箭齐发,若是下船登岸的话定要损失惨重。”
“本就没想着吓退,只是虚张声势,让他掂量着点,为了已经死去的齐炎,他的手下愿意拿多少条人命来填。”
张霄点了点头,慕笃此举无疑是拖延时间最有效的办法,就算是箭羽来不及补充,但只要守住水关及两侧壁道,燕军想要上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要再多坚持,等到徐国的援军赶到,一切就将成为定局。
冒突船桨挥舞如轮,气势汹汹,就连泽河水也避之不及,慕笃全神贯注计算着距离,手中长枪做杆的凶凤啼血旗已然高高扬起,城关垛口处紧握长弓的泽州城民皆安静等待着慕笃的命令。
破开云雾的残阳西下,阳光投射在城关上,影子恰好在河面上画了一条横线。
船尖碰线的刹那,发须皆张的慕笃双目如炽,猛地举旗撴地,枪尖在乌黑地砖上砸出白印。
随着震颤一起传来的,还有慕笃那声嘶哑怒吼。
“放箭!!!”
咻——!
咻——!
咻——!
天雨已停,箭雨始起,箭身密麻如夜幕,而雪亮箭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白光,像极了流星过夜。
在战旗的加持之下,大部分的箭羽都狠狠的斜插进了冒突船顶,一时之间嘭声四起,冒突船的冲势硬生生被箭羽止住,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慕笃再度挥旗,众人齐刷刷拉弦搭箭,但动作显然并不统一,时间也远远比不得正统弓兵,好在慕笃早有安排,朝着身后蓄势以待的泽州城民一挥手,响彻云霄的吼叫整齐如一。
吼——!
怒吼之声和敲刀砸地之音交相呼应,像是狮子咆哮,又像山风过谷,不仅近处的冒突船里的士兵在噼啪箭雨声中听了个真切,就连远处缓进的李岭也目光一凝。
“这般动静,最少也有数千人,徐军是怎么在将军眼皮子底下潜入泽州城的?”
李岭作为齐炎手下得力干将,对泽州城的熟悉程度不亚于齐炎父子,甚至有很多齐炎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也了如指掌。
此时城关上的动静,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莫非是城民临时征战?”
身边一位身材削瘦,连盔甲都有些撑不起来的男人搭话道:“泽州城里精壮约莫一千余数,要是都被鼓动着披甲握刀,当是一件麻烦事。”
“面黄肌瘦,哪里称得上精壮二字?就算是能握弓提刀,又有几分准头?又有几分劲力?”
“待我登上城关,必然屠城以祭将军在天之灵!”李岭目露凶光,望着已然被箭雨逼得回头的冒突,朝着身边人说道。
“待冒突回舫,查看敌军箭势便知道是良是莠,朱游,你同我一齐打前阵。”
眼露忧色的朱游嘴唇嗫嗫,他始终觉得失去了将军的泽州城关,已然再不是那座他们熟知的黑色蛰兽,像是被鲜血唤醒了似的,血盆大口张开,将泽河之水尽数吞下。
连带着水上的百帆,也一并入腹。
但将军之仇不可不报,朱游将头埋低,终是没把劝阻的话说出口。
“遵命!”
冲在最前面的冒突船没有回来,而是没入泽河,寻了齐炎。
余下几艘船被长箭扎的像刺猬,李岭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箭羽有高有低,而且同一方向的也有不同射入角度,显然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临时兵。
“手法是新手没错,但观这密集程度,似乎有些太过精准了。”朱游皱着眉拔下来一根长箭,“小心有诈。”
李岭心中默默盘算,既然张霄杀死了将军夺下泽州城,那么徐国大军定然已经奔赴泽州,自己贸然率军回防是抢占了些先机,但时间有限,若是等到徐国大军也赶了过来,那么自己定然会陷入前后包夹的死境。
而现在泽州城关并未看到徐字龙旗,若是此刻攻下泽州,依关而守,后来的燕国援军也有理由长驱直入。
他没有退路,于是冷着脸下令。
“领十艘楼船同我前压,携艨艟三十艘冲阵,余下二十艘楼船守住河口。”
“全速前进!”
阵型改变然后提速而来的船队全部落在了张霄眼中,为首的四层楼船气势汹涌如泽河波涛,踩着浪疾驰而来。
一面玄蛇缠山旗高高竖起,簌簌响声如同战鼓,船上士兵皆神色肃穆,女墙之后,张弓如满月。
李岭就这么站在雀室之外的甲板上,手持长枪,目视城关。
见战船愈来愈近,慕笃转身朝着众人吩咐,“楼船来袭,为防反射,除开弓箭手藏身垛口内,其余人皆退下城关!”
见慕笃发话,泽州城民自然遵从,只不过看向仍旧驻守城关的兄弟朋友,眼中似有羡慕神色。
待众人退到安全地带,慕笃又重新抬头打量。
“玄蛇缠山旗?”走的近了,慕笃也看了个清楚,“是齐炎麾下第一战将,名叫李岭,也是用枪好手。”
“但其枪法和齐炎截然不同,走的是刁钻阴险的路子,若是交手,都督务必小心。”
张霄笑着领过好意,“多谢将军提醒,不过要小心的,应该是他。”
楼船临近,波涛拍岸,泽河水并未消退,船与城关同高。
李岭赤红的双眼,隔着齐炎沉尸的地方,和张霄对了个正着。
“贼子!誓拿你命祭我将军!”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