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雀开始第十四章：将军澳第一恶人

海蛇纵使没读过两年书，但也知道张霄的话不怎么中听，眼见对方车停了下来，原本就挤在一起的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细缝，嘴里面更是大声咒骂。

“冚家铲！停车！拿家伙！”

海蛇一声怒喝，司机立马一脚刹车，原本就缓慢的车速瞬间归零，橡胶轮胎停止转动，车门哐的一下被用力推开，镶着银色铁质五角星的靴子踏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后面跟着的小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头车停下，也都纷纷下车。

看见自家大老一脸被人骑在脸上输出的怒火滔天的模样，心里面立马有了分寸，吐掉嘴里面咬着的香烟，径直走到后备箱去取家伙。

有机灵的，还不忘对着后座绑手绑脚的母女凶狠恐吓，“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一旁的同伴则是一脸不屑的一耳光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轻啐了一口，“你痴的？今晚过后她们要么被下药丢去马栏，要么被绑石头沉到塘底，哪张嘴说的出去？”

“拿家伙，去给大老撑场啦！”

张霄自然不会坐在车上傻等，早在海蛇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车外，不忘递给黄毛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便盯着海蛇那急匆匆的步伐。

从神察可得知海蛇擅长的是蔡李佛拳，蔡李佛拳乃是南方拳代表，素有“北太极，南蔡李佛”的美誉，拳法套路众多，刚柔并济，就算是十分了解蔡李佛拳的人，也不敢轻易判断对手走的什么路子。

眼前海蛇个字不高，漂染的红发智垂了一丝在额前，但整个人气息内敛，凶光不仅在眼中吞吐，一步一迈也能看出其中功夫。

称得上短小精悍四个字。

海蛇自车前绕过，射灯打在他身上，影子拉在地面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他并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立在了车头，和张霄保持了三米的距离。

他并不傻，看眼前情形，明显是张霄做掉了狼头辉。

狼头辉有几多本事，一直觊觎他地盘的海蛇再清楚不过，手下两大红棍，自己本身也是三德彩加身，就算是偷袭暗杀，也没那么容易让狼头辉丧命。

而且杀死长兴社老顶，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开着他的车往九龙塘顶去，傻子也知道目的是什么。

今天太子食野味，他是来找太子的！

张霄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刚入行的菜鸟，就连警帽都搞丢，可不知道为什么，海蛇心里面总是如同打鼓般忐忑不安。

下意识瞥了一眼张霄腰间，夏装透气薄松，很明显看出他并没有别着手枪。

海蛇总算是放心些。

他选择出手自然不是和狼头辉关系有多好，而是同为和兴社成员，于情于理碰上凶手都应该报仇，而且自己要是杀死了张霄，狼头辉的地盘他海蛇便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握上替同门报仇这张牌，他率领忠兴社接手观塘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龙头也说不了什么话。

富贵险中求，他海蛇决定拼上一拼。

这时七八个小弟握着明晃晃的开山刀或者金属一体化的棒球棍围了过来，海蛇阴着脸，句偻着身子，悄无声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尖刺狰狞的指虎戴上，眼睛一直瞟着张霄脚下，做好了趁乱偷袭的准备。

“围殴啊！还愣着干咩？都给我上！”

听见大老发话，一干小弟宛如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就朝着张霄涌了过去，一时间灯光被遮掩的纷乱，像是被众人繁杂的脚步踏碎了一样。

张霄背挨车门，一个跨步便朝着海蛇所在的位置欺身而去！

海蛇见张霄动如脱兔，着实被吓了一跳，但经验使然让他和张霄隔了一个车头侧的位置，他强压住心中震惊，立马就地一个翻滚，消失在了张霄眼里。

本来想擒贼先擒王，但海蛇狡猾的就像是狐狸，一有风吹草动便熘的没影。

张霄轻轻摇了摇头，跑的了初一，还能跑的了十五？

耳边风声响起，止住步伐的张霄看也不看就一拳轰在了冲的最前的小弟脸上。

彭——

张霄动作实在是太快，身上毫无纹身加持的普通小弟手中刀都没来得及做出挥砍的动作，就眼看着一道黑影无比迅速的印到了自己脸上。

鼻血像是不要钱一般狂飚而出，原本挺拔的鼻梁此时哪里还能看出来丁点踪迹，就像是压路机压过般平整。

同伴的惨叫让余下众人心中一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提刀而上，期待着能将其乱刀砍死。

此时早早躲过张霄追赶的海蛇躬着身子从车头绕到了车尾，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身形，确保全然被车身遮住，没有暴露一丁点踪迹。

又是两个小弟被张霄的鞭腿踢的惨叫着飞出去，撞得车门凹陷进去，浑身骨骼就像是散架了一般，眼看着软软倒地。

就是这个时候！

海蛇眼中精光一闪，身子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屈膝撅臀，双脚来回快速交替，就像是鸭子跑步一般，不仅保证了上半身的协调，以至于能不影响双拳发力，又能确保自己迅速接近张霄的速度。

自立门户的红棍数不胜数，但不向堂口借兵，仅仅靠着自己双拳就积累下赫赫凶名的，这些年来也只有海蛇一个。

除了三德彩加身，最重要的，还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就像此时，张霄的鞭腿还未落下，海蛇敢保证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自己前进的方向绝对是张霄的视野盲区，于是眼中凶光毕露，一直紧绷的腰板突然传来一股子劲道，同时带着肩膀甩动。

拳快如子弹，几乎是在张霄落脚的瞬间，便极为阴险的快要贴到了他的下阴。

指虎前端的尖刺散发着危险意味，这一拳要是打实，纵使是张霄也绝对撑不住。

但事与愿违。

风神在张霄传承进阶后感知范围增加了不少，以前只是三米范围，但如今最少也能达到五米之远，而且辅助效果也越来越明显。

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就要被海蛇偷袭得逞。

张霄眼睛里的戏谑一闪而过，海蛇的拳尖已然碰到了张霄的上衣摆，但却发现张霄也随之后撤，速度根本不下于海蛇！

要知道海蛇可是和狼头辉一样是速度属性翻倍，而张霄在后退的时候也能如此敏捷，万万出乎了海蛇的预料。

自己偷袭套路哪怕是面对四季彩加身的双花红棍也不是没有得手过，哪想到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全部占尽，还是没有挨到张霄的皮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心中疑惑在自己指虎碰到张霄身后的车门时全部变成了惊惧，海蛇头皮发麻，金属指虎将车门砸出一个明显的凹陷，四根尖刺更是像是刺破纸张一般轻而易举的扎穿了丰田皇冠的车门。

海蛇眼皮都没有时间抬，常年在生死边缘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身子毫不犹豫的朝后仰去，然而张霄抬起的右脚却早就拦在了海蛇回退的路线上。

身子压低的海蛇没有给张霄出拳的机会，但这个位置明显用脚更快，哪怕海蛇的反应已然是他这些年来爆发的最快的一次，但仍旧被张霄踢中了来不及收回的左拳。

像是被子弹打中一般，海蛇整个左手手腕在张霄快如闪电的脚尖点中后立马发出了卡察之声。

腕骨被碾碎成渣，海蛇的左手顿时像是抽筋之后一般无力垂下，淤血从破皮之处不要钱似得淌出，随着海蛇后仰的身子，在车灯的探照下抛出一道残忍的圆弧。

海蛇并没有吭声，不是他能像张霄那般如同铁打的可以忍受疼痛，而是死到临头的巨大恐惧感让他根本无法张口，就连声带都像是被攥住了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感受着脚尖传来的阻力，张霄想也没想便再跟一脚，没想到海蛇的小弟却张牙舞爪着悍不畏死的又涌了上来，几乎像是自己送死一般替海蛇挡住了这直追头颅的一脚。

其实并不是海蛇小弟忠心，而是海蛇在后退的时候脑袋仍旧清醒，用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顺势扯了自己身边小弟挡枪。

卡察——！

啪——！

跪地声音响起，张霄的右脚狠狠的磕在了古惑仔的胯部，腰间传来宛如车撞般的剧痛让他立马就双膝跪地，张嘴拉丝，惨叫声响彻蜿蜒山路。

海蛇大难不死，冷汗瞬间沁透了满背，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点想要杀死张霄的心思，立马顺着道路朝着山下跑去，踉踉跄跄的走到车门前，一把拉开，就要上车逃跑。

可海蛇也是急昏了头，车钥匙还在小弟身上，刚刚坐稳的他气的直拍方向盘，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张霄已然轻松解决了他余下几个小弟，于是一咬牙，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神情。

“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干你老母，我不甘心啊！”

像是听到了海蛇的祈求，山下转弯的地方，又驶上来一排清一水的丰田车，为首的车刚调过车头，看见前方山路被堵住，立马按响了喇叭。

滴滴——！

张霄像是没有听到这刺耳的响声，在身边无人站立之后，一步一步朝着海蛇所在的车走了过来。

不紧不慢，像是闲庭信步。

纵使被远光灯照的看不清车牌，海蛇也能猜到这个点率领车队上山的，肯定是和自己一样给太子送玩物的鱼皮坤，像是绝处逢生的海蛇脸上一喜，这声喇叭就像是拯救他的福音，于是急忙手忙脚乱的下了车，连车门也没关，迈着步子便挥舞起了右手，同时歇斯底里的大声呼救。

“鱼皮坤！鱼皮坤！救我啊！”

“大老，听声音好像是海蛇？”

鱼皮坤开车的得力有些不太确定，直到海蛇整个人扑进了光柱之中，车上的人才看清楚了他的狼狈模样。

左手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姿势，汗水早就打湿了头发，原本标志性的一缕红毛此时也像是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贴在了额头上。

“干！海蛇演的哪一出？”身边头马直接骂出声来。

鱼皮坤脸肉一抽，眼皮直抖。

同样是合兴社的红棍出身，鱼皮坤深知海蛇不仅心狠手辣，为人更是小心谨慎，阴险的就像是他的外号。

能把他打成这般模样的，难道是新记或者东英社的双花红棍？不对，他们怎么会深入观塘，吃力不讨好的对海蛇出手？

鱼皮坤眉头深深皱起来，他心里面莫名一阵心季，差点就要让小弟掉头下山。

可海蛇已然冲到了他的车前，右手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车窗，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喂！鱼皮坤，你我是同门，怎么能见死不救？！”

“这个人应该是另外两家的杀手，他杀死了狼头辉啊！”

一扫眼，海蛇慌乱的眸子里映出几个熟悉面孔

“你头马得力都在，我们联手搞死他！我答应你，狼头辉的地盘我不同你抢，都是你的。”

前后都堵了车，鱼皮坤就算是想要掉头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离开，而远处张霄的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看不清面容，一步一步的接近，虽然不紧不慢，但压迫感十足。

就像是一尊从阴影中渐渐浮现的猎手，对海蛇等人来说，宛如索命的死神！

鱼皮坤脸色阴沉的盯着张霄的身影，眼中狠色一闪而逝。

“麻袋，你同师爷打电话，话他我们在山上碰上麻烦了，让他赶紧带人来。”

“再给太子打个电话，太子出行肯定有双花红棍陪着的，下山要不了多长时间。”

“就说狼头辉被杀了，凶手要上山杀太子啊！”

三言两语叮嘱好了头马，鱼皮坤拉开车门，站在了海蛇旁边，张霄此时恰好踏入光线范围，一身制服极为扎眼。

“喂！差老啊！”

鱼皮坤脸色一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凸起的触感让他稍稍安心。

“他没枪的，但是很能打，就算不是四季彩加身，也差不了多少。”

海蛇不敢有所隐瞒，要是鱼皮坤轻敌也交代在这里，那他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不要掉以轻心啊，叫上你的手下，我们一起上。”

后面的车门纷纷打开，一个个面露凶色的古惑仔干脆利索的下了车。

张霄抬头，逆着光踏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一步迈出，在长福酒楼积累的煞气滔天而起，宛如实质！

“也好，凑在一起，省了我不少事。”

张霄脚下动作加快，身子在光柱里拉出一道残影！

“那就都给我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