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从未想过,穿越这种事,会轮到他。
前一刻,他还坐在自家沙发上,玩着一款综武类游戏。
忽然间手机爆炸,火光直冲面门,令他下意识眼睛一闭。
再睁开时,周围已经大变样。
热闹嘈杂的大街,建筑物与行人衣物全都变成古风式样。
自己坐着的也不再是沙发,而是冰凉的地面。
“这位兄弟没事吧?要我扶你起来不?”
一名帅气青年前来搭话。
“你是?白展堂!”
李信惊了。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穿越到了那款游戏世界里。
因为刚刚玩游戏时,他控制的角色,正好走到同福客栈门口。
此刻他虽是真身穿越,位置却完全对应。
“哟,兄弟以前光顾过本店?恕我眼拙没认出来。”
白展堂并不讶异自己姓名被叫出。
他当跑堂的,几乎整条街的人都认识他。
反而他觉得李信脸生的很,不像是本地的。
“没来过,但听说过。”
李信含糊一句,从地上起身。
刚要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才发现,自己的短袖短裤已经破破烂烂,多处都焦黑了,脚上的塑料拖鞋更是不翼而飞。
手机能炸成这样?
又瞧向挂在脖子上祖传的月牙形玉坠。
倒安然无恙,还是那般白如羊脂、光洁纯净。
下意识就摸上去。
甫一触碰,他面色骤变,瞳孔猛缩。
宝物!
绝对的宝物!
玉坠的内部,竟有着一片空间!
自己能够穿越,恐怕也是它的功劳!
“怎么了这是?”
白展堂见李信面色变化,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的,还以为脑子坏掉了。
毕竟衣衫不整,黑不溜丢,像是家中遭贼后被放了把火,才逃出来的样子。
其实也幸亏衣服烧得不成样,否则现代款式的衣裤,任谁看了都奇怪,大概率还会被盯上。
“没事,店里有空的客房吗?”
李信自然不会把玉坠秘密说出来。
他压下激动心情,尽量平静地问道。
“客房有,但是您这……”
白展堂立刻换为敬称,脸上露出笑容,目光却在李信身上来回扫动。
意思很明显:您都这样了,全身上下还拿得出半个铜板吗?
李信也不蠢,能看懂他的意思。
便捏了捏玉坠道:“放心,我不白住,实在不行这块玉还值点钱吧?”
白展堂定睛一看,凭借他丰富的偷盗经验,认定是一块好玉,暗自点头。
嘴上则笑道:“瞧您说的,我哪是这意思,客官里边请!”
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信大步走进客栈。
要了间二楼的普通客房,再让白展堂送盆水上来,就关上门开始清洗身子。
屋内有着铜镜,他照了照,整张脸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许烧焦。
擦干净脸再瞧镜子,微微一笑,自己并不比白展堂差,算各有千秋。
又将烂衣服除掉,擦了遍身,才发觉没有能换的衣服。
“等会儿再说,先看看宝贝!”
他兴奋地研究起玉坠来。
只需一個念头,就可看清其内部的空间。
大片土地,一口枯井,以及一栋二层楼房。
“还好连楼房都带过来了!”
他家二楼居住用,一楼可是开杂货店的!
许多低廉物品在这古代背景拿出来,价值将翻天覆地!
他激动地想看个仔细。
这念头刚升起,忽然“唰”的一下,整个身子消失在原地。
只剩玉坠掉落到地上,发出脆响,但丝毫无损。
……
与此同时,客栈一楼大堂。
白展堂、吕秀才、李大嘴,正坐在一块儿谈论李信。
“整个上午才来了一个客人,还不知道有没有钱付账,要是掌柜的知道了,又要朝我们发火。”
吕秀才唉声叹气。
最近客人都被对面的怡红酒楼抢走了,同福客栈这边根本竞争不过。
“老白,那小子脸生的很,该不会是特意来咱镇上,想参加蕙兰的比武招亲吧?”
李大嘴迷上了前两天刚住进来的杨蕙兰。
他自己不会武,就盼着比武招亲不成功,最好无人打败杨惠兰。
“秀才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光吗?他那块玉绝对值钱。”
“大嘴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观那人气息脚步,根本不是练过武的,你家蕙兰动动手指就能放倒他。”
白展堂作为昔日的盗圣,眼光毒辣。
不但能辨别玉质好坏,还能看出一个人是否身负武功。
除非功力不弱于他,且故意隐藏,否则他自信绝不会看走眼。
“啥我家蕙兰呀,老白你现在说说可以,等下午她回客栈,可不许瞎说啊。”
李大嘴听了暗自窃喜,面上却故作不满。
“瞧你那花痴样儿,说说还当真了。”
白展堂撇撇嘴,给出一个白眼。
正觉得口渴,要倒碗茶水润润嗓,却听见二楼李信的喊声。
“白兄,麻烦给我送身衣服上来!还有鞋子!”
白展堂听了,回喊道:“我们这儿是客栈,不是衣铺!”
“我给跑腿费!”
“得嘞!您等着!”
很快,白展堂就跑了个来回,从附近衣铺买了身廉价布衣布鞋,送到李信的房间。
送完后也不提跑腿费,自觉地退了出去,还礼貌地关上门。
李信哪还不清楚对方想法,就是认定他付不出钱,等着最后用玉坠抵账呢。
玉坠是祖传的,且是内有空间的宝贝,怎么可能交出?
他穿好衣服鞋子,走出房间下到一楼大堂,随便选了张桌子落座。
“客官,想吃点什么?”
白展堂见此,自然认为李信要叫东西吃。
吕秀才和李大嘴也把目光投向他。
“来碗素面,少放盐。”
李信的确是肚子饿了,但想先来点朴素的,试试厨子手艺。
“就一碗素面?要不再点个小菜?”
厨子就是李大嘴,因为多日无客,他都技痒了。
“不用了,就要面。”
李信确定道。
李大嘴也不再多说,走去了厨房。
“兄弟,你那块玉虽然小了点,但少说能换百八十两银子,没必要这么省。”
白展堂笑着劝道。
他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每个月的工钱几乎都会花个精光。
“那是祖传的玉坠,不卖。”
李信摇头道。
“你想白吃白住?这怎么行!”
吕秀才顿时急了,人都站了起来。
白展堂却压下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客官,你不卖玉,总得想办法付账吧?”
李信也是笑道:“放心,我还有一对压箱底的宝贝,比那块玉更稀罕。”
说着,便将一直虚握的右手摊开,显出两颗一模一样、小巧的圆珠子。
珠子整体透明,内部有着一抹红黄蓝三色。
若现代人见了,必能认出就是小时候玩的那种玻璃弹珠,根本不值钱。
但在这个世界,就全然不同。
“这是?”
果然,白展堂见之,面色微变。
他三两步走到李信跟前,仔细打量躺在其掌心的弹珠。
“色泽干净、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琉璃!”
“内部红黄蓝颜色层次分明,相辅相成,简直巧夺天工!”
“单单一颗,打底值白银二千两!”
“最绝的是它成双成对,价值远非单纯相加那么简单!”
白展堂行走江湖多年,又是做飞贼的,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偏偏眼前这对琉璃宝珠,比他偷溜进过的王爷府里,所见的琉璃品质还要高出两个档次!
绝对是好东西!
“这么小的珠子,值那么多钱!?”
吕秀才着实被吓到了,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家中遭难,逃至此地,除了祖传玉佩,也就这两颗琉璃珠傍身了。”
李信面色黯然道。
其实他也松了口气。
这穿越的并非历史古代,而是综武游戏世界,无法确定玻璃制品值不值钱。
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
当然,倘若不值钱也无大碍,他杂货店里各种东西,在这儿都是稀奇玩意儿。
只是在没有自保能力前,想拿出来换银子须再三慎重,不好太惹眼。
“东西是好东西,你真舍得换成银子?”
白展堂说这句话,是在替李信可惜。
要换成他,一定选择把玉坠卖掉,更稀罕的琉璃珠子留下。
但谁叫玉坠是人家祖传的呢,他也不好多劝。
“啥好东西呀?”
这时,从二楼走下一名摇着扇子、颇有几分姿色的红衣女子。
她是听到吕秀才的惊叫声,下楼来看看情况。
“这位是我们掌柜的,佟湘玉。”
白展堂介绍道。
“佟掌柜好,我姓李,单名一个信字,信誉的信。”
李信也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白展堂把事情对佟湘玉说了遍。
“哟,这么好一对琉璃珠子,卖掉可惜了,不如去当铺做个活当,以后也能赎回来。”
佟湘玉给出建议。
又道:“咱镇上最靠谱的是万利当铺,掌柜的姓钱,他背后是贾家。”
“哪个贾家?”
李信问道。
“西边那个贾家啊,一门双国公,你不知道?”
佟湘玉满脸讶色。
虽说李信是外地刚逃难来此的,也不至于连贾家都不知道啊。
“哦!原来是那个贾家!我一时没往那处想。”
李信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实则心里大惊。
他穿越前,对那款游戏也是初玩,尚未深入。
本以为只是综武背景,哪知道竟然还有红楼人物!
这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