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信又独自回到酒楼。
“兄弟!”
还没进去呢,就听到背后白展堂的声音。
李信转过身,见其掩好客栈大门才走过来。
便笑道:“白兄,你不会又被赶出来了吧?”
看样子应该不是,毕竟都没带着被褥。
果然,白展堂凑近来后,一副认真严肃的口气,低声道:“我来是叫你小心一个人。”
李信道:“谁啊?”
白展堂朝着客栈二楼指了指:“今早那个全身臭熏熏的客人,原来就是咱俩在黑市上碰见过的,那個盗墓贼。”
“哪个啊?”
李信心道黑市的盗墓贼多了去了,哪记得具体谁是谁啊。
“啧,就咱俩逛到最后那个,被女鬼吓跑那个。”
白展堂连说带比划。
“噢就他呀,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李信知道白展堂意思了,黑市上照过面的,忽然上门来当客人了,虽然大概率是碰巧,但总要防着万一。
“没别的事我睡觉去了,白兄你也早点睡吧,这夜里是越来越冷了。”
李信现在是穿着厚袄,戴着棉帽,全是相对便宜的货色。
是为了去大坟地办事而特地新买的,弄脏也不心疼。
“兄弟,你要睡就早些睡,别临睡前看那些乱七八糟神神怪怪的书,什么狐狸精变美娇娘啊,纳个女鬼当小妾啊之类的。”
“实在不行,我豁出去陪你到南街的百花楼,或者西街的凤来楼,你去解解渴,别老胡思乱想。”
白展堂苦口婆心劝起来。
李信去大坟地做功德的事,算是小范围传开了。
东街的人几乎都知道,怡红酒楼的新东家,接手酒楼后不立刻张开做生意,反而去做善事了。
普通善事也就罢了,非要跟坟地挂钩。
大多数人倒也认同,毕竟这世界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给无名坟头立牌子,确实功德一件。
但也有部分人嘲笑他傻,吃力不讨好。
还不如在酒楼门口施施粥,送送粮什么的,起码是给活人恩惠,人家还能记得你的好,偶尔帮着宣传几句,名声不就起来了?
给死人立牌子,当事人都死了,无法帮忙传播名声,只能靠间接的,效果就差了许多。
而同福客栈里,佟湘玉听说此事后,是非常赞同李信的做法,甚至还特意过来问过,需不需要她帮忙,并且大加赞扬。
李信心中略微有愧,表面则坦然受之了。
论迹不论心。
他至少还是做了好事的,虽然办得糙了点。
吕秀才、李大嘴、郭芙蓉、莫小贝,都和佟湘玉态度差不多。
唯有白展堂起疑,因为他和李信,是同时知道坟地有女鬼出没的线索。
“白兄,你老扯那女鬼干啥呀,你对我误会太深了!而且真要去逛青楼,佟掌柜那边你怎么交代,恐怕不是赶你出门过一夜了,而是彻底扫地出门。”
李信心想白展堂的嗅觉果然敏锐,知道他去大坟地的动机不纯。
但古墓派和《九阴真经》事关重大,关系到他以后习武生涯是否顺利,因此绝不能透露半分,免得引起变数、节外生枝。
所以话说着,就故意转移话题了。
“什么交代!我需要给她交代?之前我那是没动真格的,今天我小小送了件礼物,就把她哄得神魂颠倒,乖乖听话了。”
白展堂一撩头发说道。
他果然被牵扯了话题方向。
主要也是他不太重视坟地的事,仅仅为了提醒李信两句而已。
所以他注意力很容易放回到佟湘玉的事上。
“小礼物?黑市上买的簪子,不是当天回来就送出去了吗?你又从哪买了新东西?”
李信暗想,估计又是买了件便宜假货,唬住了佟湘玉。
老送假货也不行啊,感觉是在埋雷,越埋越多,总有积满爆发的一天。
“不是买的,是早前别人给我定做的一块玉牌,具体就不说了,反正一块玉牌能让掌柜的消停,算大大的值了。”
白展堂对玉牌一笔带过,没有详细多说的意思。
但听在李信耳中就不同了。
不会是那块盗圣玉牌吧?
“来人呐!展堂,救命啊!”
正想着呢,同福客栈二楼就传出佟湘玉的呼喊声。
白展堂面色一变,脚下微动,整个人“嗖”的一下,就从地面斜斜蹿上了二楼,从某间屋的窗户翻入其中。
李信只觉面上一道冷风刮过,刚刚还在身旁的白展堂就不见了,勉强才看见其进入窗户的背影。
“好快。”
李信暗叹一声,也朝着客栈大门走入。
有白展堂在,料想也不会有危险。
进去后不久,他就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佟湘玉的房间某个角落,墙壁上居然被无声无息钻出了一个洞。
同时发现白展堂送给她的玉牌不见了。
虽然她很想隐瞒玉牌弄丢的事实,但睡觉的屋都被不知不觉打了洞,实在太吓人了。
要知道,贾家第二个死的人,就是被入室刺杀的。
她哪还能冷静啊,所以有了刚刚的大喊呼救。
还好虚惊一场,佟湘玉人没事,完好无损。
打洞的贼人也未见着,估计已经离开了。
众人聚到一楼大堂说事。
“那个洞只比我脑袋大一圈,人怎么可能钻的过啊?”
郭芙蓉提出了她的疑问。
“所以是虚惊一场嘛,可能那贼打洞到一半放弃咧。”
佟湘玉这时候想极力掩饰玉牌丢失。
“那不一定,万一贼人是个小孩儿呢?”
吕秀才道。
惹来佟湘玉一瞪,他顿感莫名其妙。
“是缩骨功夫一类,只要是盗墓的,从小就练这个。”
白展堂此时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对郭芙蓉道:“小郭你上去看看新来那客人,还在不在客房。”
“啊?那人会缩骨功啊?他看着不像会武功啊。”
郭芙蓉嘴里这样说,倒是乖乖起身跑去二楼确认了。
很快她返回来,朝众人点头。
“就、就算那客人是盗墓贼,那他尽管盗墓挖坟去啊,来咱客栈显摆啥呀?”
大嘴没想通。
“就是嘛,我看他就是臭显摆一下,反正也没丢啥东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佟湘玉还在努力。
“没丢东西?我给你的那块玉牌呢?”
白展堂却已看出她的不自然。
并且,把玉牌送给她后,她就臭美地一直挂在胸前,现在她那里可不见什么玉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