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在众人眼中成为拥有神技、可以飞行的神秘面具怪人。
眼睁睁看着他在高空中失去踪影。
等回过神后,人们都冲着那雪山之巅存在的长生登仙之秘,而各自分散离去。
李元芳混在其中离开,白展堂更是先走一步。
人走得越来越多,就显得场面更为寂静。
不过,有一人却忽然打破了这层寂静。
“混账!混账!”
“不管你是谁,老夫定要找到你,以报今日之仇!”
“非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是丁春秋。
他刚刚也被李信展现的能力,给完全震住了。
但在此时,他总算回过神来,开始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之前他企图从背后偷袭李信,却被反过来浇了一身的滚烫热油,疼得他拼命用内功护体。
虽避免了大面积的严重烧伤,但轻微程度还是有。
就连他脸上都有一块被油浇到,算是永久毁容了。
他那白色长须也被烧去大半,貌似仙风道骨的外形也就所剩无几。
“哼!”
丁春秋的怒吼,引得剩余的所有人侧目,包括金蛇郎君。
后者冷哼一声,很是看不惯丁春秋这副模样,一点高手的气度都没有。
他虽然也被李信的手段给惊到心底,但此刻已经想通,李信表现出的武功其实并不高。
完全是靠着那种神奇戏法手段,凭空变出巨石、粉末、热油,外加还能飞行,实在太过离谱,才把众人全部震慑住。
刚刚他想留下李信,而李信则一心想走,这才导致他吃瘪。
真正的对战分个输赢的话,胜负就很难说了。
甚至金蛇郎君有自信,手持金蛇剑,武功更高的他,赢面会大出很多。
想通这一点,他心情回升。
反正九龙樽的主要秘密,也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揭开,他来双旗镇的目的,其实也算达成了。
没抢到九龙樽不算什么,它不一定还存有后续秘密,就算有,也不会比“长生登仙”之秘更大了。
而其实,金蛇郎君也看不上“长生”,他看中的是那个“仙”字。
他真正想要的是力量!
如果得到仙人般的力量,他定然能完成毕生夙愿,为死去的一百八十三口家人,报血海深仇。
他盗取的五毒教三宝,其中的《金蛇秘籍》中,是夹着一张有关仙人宝藏的字条的。
字条内容很少,真正有用的信息,其实就是关于九龙日月樽的。
所以他要来双旗镇夺宝。
五毒教历代教主,都看过字条内容,也就知道他会来。
“五毒教!金蛇剑在此,你们还想继续来拿吗?”
金蛇郎君看向五毒教众的位置,冷然挑衅道。
“夏雪宜,你不要得意,你今天只是运气好才没落到我们手里,等到下回,你要面对的就不单单是我们了!”
何铁手说完,右手一挥,与身后的五毒教众迅速撤走了。
金蛇郎君冷笑一声,运起轻功,朝着相反方向离开。
他们一走,场面压力骤减。
摘星子为首的星宿派弟子,就终于敢冒出来了。
他们损失的人手很少。
仅有三五個因为贪婪的赌徒心理,而参与了混战,要么死在别人刀剑下,要么被那金光轰死了。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摘星子最快冲到丁春秋跟前,一副担忧无比的急切模样。
同时,他视线还忍不住瞥向旁边地上的两口大铁锅。
正是凭空出现,装满滚烫热油的那两口锅。
离得近了观察,摘星子都觉得心惊肉跳,眼皮子直抽抽。
铁锅是普通的铁锅,可那凭空变出来的手段,实在太离奇了。
相对于那面具怪人,眼前他的师傅,自称星宿老仙,实际就根本不配这个称号。
“一群废物,关键时刻半点用场都帮不上!”
而丁春秋好似有些看穿摘星子的想法,对其怒声呵斥。
“是是是,是弟子们没用,是我们学艺不精,只能为了不拖累您而躲起来了。”
摘星子低头认错,态度极为恳切。
“哼!回去再给你们算账!”
丁春秋也知道自己的一帮徒弟,没有一个靠得住,因为他压根没教真本事。
而且以摘星子为最,这些子弟全都存有异心。
所以他也不指望什么了,准备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现在状态非常不好,要是再被人围攻,说不定真要折在此地。
于是他又扫了场中剩下的上官海棠等人一眼,急匆匆带着摘星子等弟子,选了个方向离开了。
“追不追?”
眼看星宿派退走,归海一刀对上官海棠问道。
后者摇摇头:“光靠我们两个,留不下丁老怪。”
“可惜啊可惜,我们白忙活一场,你们也白忙活一场。”
不远处,秦思容发出嘲讽说道。
“秦姑娘,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上官海棠皱眉看向对方。
隐隐约约地,她已经感觉到秦思容目的不纯了。
不像易继风是真的为护宝而来。
秦思容反倒更像那些夺宝者。
“确实没用,一切都尘埃落定,九龙樽被那怪人所得,但其中秘密也已经公开,我想我们都该回去准备准备,看什么时候去雪山寻宝了。”
秦思容似是洒脱地笑道。
“秦姑娘,你对今夜发生的一切,有何看法?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你极力抢夺九龙樽,但听你口气,反倒对雪山宝藏不太在乎?”
上官海棠疑惑地探究道。
“我在不在乎,你听我口气就能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的感觉是错的,我其实很在乎!”
秦思容故意说道。
但心中,则吃惊于对方的敏锐洞察力。
她争夺九龙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换到解毒药。
她本身是对任何外物都不关心的。
甚至,她对自己活着的意义,都时常产生疑问。
“秦姑娘,我认为你不是那种人。”
这时候,易继风也走了过来。
“我是哪种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断定呢?”
秦思容发出一声讥笑。
“这……我并不是那种意思。”
易继风没想到,秦思容忽然变得这么难相处。
“两位要吵的话,还是等单独相处的时候再吵吧,现在不如来谈谈对那面具怪人的看法?”
上官海棠算是劝了一句,并挑起话题道。
“那人的武功可能并不强。”
归海一刀自然是第一个响应。
“很有可能。”
上官海棠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和他交过手。”
秦思容接话道。
“什么!?你跟那人交手过?”
上官海棠一惊。
“难道你的脚伤……”
易继风同样惊讶,并忽然想到了什么。
秦思容对他略微提起过一句,脚伤是被一个人打伤的。
详细情况则没有说。
“对,就是他打伤我的。当时他显露的武功,只是比我强一些,而且是靠内力取胜,手上功夫只是用了一把古怪的椅子,几乎没用什么招式。当然,更可能是他武功有所保留,谁知道呢。”
秦思容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他那椅子好像也是突然变化出来的,最开始他是空手。”
“什么椅子?”
上官海棠追问道。
“一把金属椅子,那人称之为天机椅。”
秦思容道。
“天机椅?”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曾听过。
上官海棠暗暗决定,回去一定要发动情报力量,重点去查那面具怪人的来历。
当然,想要调动全部力量是不行了。
肯定还要分散人手去查雪山宝藏,金蛇郎君,还有五毒教的。
“并不是神兵利器,我这把剑都能占上风。”
秦思容亮了亮手中长剑。
经过战斗,剑鞘早就丢失了,剑身上则大大小小多了些豁口。
它只能很勉强的算一把良兵而已。
比易继风和归海一刀的武器都差远了。
“那人可以凭空变出巨石、热油,比什么神兵利器都强了,一把铁椅兵器也用不到多好的材料。”
上官海棠分析道。
另外三人也点头认同。
随后,暂时略过面具怪人的话题,又谈论了金蛇剑、五毒教等。
几人互相之间有所保留,谈论的也只停留在表面,因此话题很快就结束。
“此次人命伤及太多,这些江湖同道的尸体,未免遭人死后侮辱,我们得做些什么。”
易继风环视周围场地,完整的尸体其实没多少,大半都是被金蛇剑的金光炸死。
做杀孽最多的,就是那金蛇郎君。
“不错,这也是我们还留在这里的原因,若易少侠和秦姑娘有心,莪们可以合作,为双旗镇做好善后。”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真实身份是密探,是朝廷中人。
双旗镇被糟蹋成这样,他们总不能一走了之。
要么去附近地方衙门,把善后工作安排下去,要么他们自己来。
现在她就决定自己负责了,但是要用天下第一庄的身份,和易继风的名剑山庄一起,等于是用江湖道义在做事。
这不但可以打响天下第一庄的名声,也可以趁机拉拢名剑山庄。
“好!我义不容辞!”
易继风自然是答应。
“我还又有事要办,必须回家一趟了。”
秦思容则无法参与。
她哪怕任务没完成,也必须回去复命。
否则就真要毒发身亡了。
她虽然觉得厌倦杀手生活,但还没有任何轻生念头呢。
她是被从小培养的杀手,算是其中佼佼者了。
哪怕此次任务不完成,只要回去把九龙樽秘密,以及各种情报带到,解毒药肯定是会赐下的。
“没关系,家事要紧。”
上官海棠微笑抱拳。
她根本不在乎秦思容,拉拢的只有易继风。
“那就告辞了!”
秦思容说完转身离开。
“秦姑娘……”
易继风没想到她说走就走,都不留下联系方式。
以后想找她都难。
但是他刚要喊住对方,就见其轻功运起,加速离开了。
易继风有点郁闷,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易少侠不要患得患失了,这秦姑娘恐怕不简单啊,她不想跟你有瓜葛,或许是为你好。”
上官海棠点了一句,但没深入说。
再说就是挑拨离间了。
“唉!”
易继风微微叹了口气。
他此次初入江湖,诸事不顺。
唯独觉得运气不错的,就是认识秦思容了。
同龄的美貌女剑客,相处好几日,难免会产生些男女方面的心思。
可惜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相同的意思。
幸亏易继风也只是对她初步有好感,尚未深入。
他决定把这些念头抛开,专心投入善后双旗镇的工作中。
……
双旗镇东边,相距约一日马程的某处,建着一座孤零零的草亭。
正是李信等人逗留过一晚的那个亭子。
也是李信所谓的“老地方”。
是他与白展堂、李元芳二人事先商量好的。
万一双旗镇发生什么意外大事,导致三人分散,就要到草亭里汇合。
而此刻,白展堂与李元芳,已经先后到了这里。
两人成功汇合了。
并且已经等了很久,超过一个时辰。
“我那兄弟怎么还不来!”
白展堂在亭子里来回走动,显出急躁情绪。
“……”
李元芳安静坐着,也不接话。
因为白展堂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好几十遍了。
“小李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白展堂学着佟湘玉对李元芳的叫法。
但有时也会学李信那样叫元芳。
“以大人的本领,绝不会出事的,我们尽管等着就好。”
李元芳道。
他所说的“大人”就是特指李信。
因为皇帝派他来,就是辅佐李信的。
白展堂虽然是副指挥使,但管不到他头上,不是顶头上司。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但他动作也太慢……”
白展堂继续发牢骚,但说到一半停下了。
他从草亭里望出去,从东边方向,赶来了一队人马。
正好十个人十匹马,服饰各异,兵器也各异。
“大戏都演完了,才来双旗镇?是来捡漏的吧。”
白展堂随口笑道。
“说不定只是路过。”
李元芳侧对着那个方向,也不转头,直接道。
“应该不是,他们朝咱这儿来了。”
白展堂下巴扬了扬示意道。
“那可能是来问路的。”
李元芳顺着看去,表情依旧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