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是神仙,岂不是二郎神?
郑庆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三只眼,同时还缺一条叫啸天的爱犬。
如果不是那人比熊大还高一个头,郑庆八成是要收他做宠物的。
费了很多口舌,郑庆才给吃瓜群众们解释清楚刚才是试制香水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又给众人赔礼道歉了好一阵,人群终于纷纷离开。
屋里的氛围却有些诡异。
萧桂英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魂,跟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一句话:
“明明是香的啊,为什么你们都说是臭的……”
急得一旁的老萧直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家闺女,总不能昧着良心夸一句“哎呀,就是香的”吧?
这间屋子方才传出来的味道可是熏得他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同样束手无策的还有郑广,没想到做个香水,竟然把好好的一个人给逼疯了。
见郑庆回到房间,郑广才回忆起刚才在大门口对弟弟说的话,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语成箴了。
“阿庆,快想想办法救救你嫂嫂。”
郑广的语气有点像哀求,除了郑庆,萧桂英就是他的心头肉,看着她这服模样,郑广的心比刀割还难受。
郑庆赶忙凑了过去,拿手在萧桂英眼前晃了晃。
毫无反应,萧桂英还是喃喃自语。
不出意外的话,是先前的“香臭之争”让萧桂英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这种状态很可怕,属于受到了挫折之后的应激反应。
郑庆不敢再做别的举动,生怕刺激到已经处于崩溃状态的萧桂英。
前世从来没研究过有关精神病方面的知识,他也没什么办法。
一只胖手把郑庆推到了一边。
苏四狗抱着那坛香水挤到萧桂英的面前,憨态可掬道:“桂英呀,给叔叔说说,是先前那坛水儿香,还是这个香?”
“当然是先前的,这个也很香,却没有刚才那般浓郁。”听到苏四狗的问题,萧桂英居然回了神,皱着眉头答道。
苏四狗把手中的坛子递给郑庆,继续朝着萧桂英问道:“叔叔今天带了一块香佩,你知道是什么做的吗?”
萧桂英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沉香、龙脑、丁香、艾草,还有少许龙涎……
顿了顿,她皱起眉头:“苏叔,你是不是踩了狗屎,鞋子没洗干净?”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暗自咂舌,这特么哪是人鼻子?
狗鼻子都没这么灵光!
苏四狗尴尬地咧了咧嘴,对众人道:“桂英这女娃子是天生的调香师,能闻到我们分辨不出的气味,如果稍加练习,就不会弄出刚才的气味了,那种味道我们一般人接受不了,只有她能闻到其中的香气。”
在家道落魄前,苏四狗是一名经营香料买卖的海商。
他曾在大食见过一位当地闻名的调香大家,便有萧桂英一样灵敏的嗅觉。
经他一番讲解,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郑庆也想起以前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有些人天生嗅觉神经就比一般人敏锐得多,能闻到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
某类异食癖患者就是如此,他们甚至觉得那啥是香的,否则也不会对那啥情有独钟了。
郑庆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萧桂英,嫂子应该没有那种嗜好吧……
拉着未婚妻小手的郑广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还好他没去勾栏的嗜好,那种行为在萧桂英的鼻子底下就是作死,跪搓衣板了都能算是和平收场了。
萧桂英恢复正常,众人也都安了心。
苏四狗向郑庆请教了一番香水的用法,抱着坛子如获至宝般的走了。
他是见识过大食那边的香露的,但直觉告诉他,萧桂英他们弄出来的香水更胜一筹,他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这是一个很大的财源。
郑庆则拉着众人说起了今天在炼铁坊的见闻。
听到郑庆要造火器,林七和萧恩都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大宋的火器种类繁多,但这时候的火器还只是火药武器的雏形,主要的作用还只是燃烧和制造毒烟。
在战场上,吓唬敌人的作用往往大于实际杀伤。
按林七的话说就是花里胡哨,威力还不见得有刚才萧家闺女弄出的东西大。
郑庆懒得和他们解释,留下老萧看顾刚刚缓过来的萧桂英,带着一群人向河滩走去。
…………
郑宅南边靠着河滩有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子。
郑庆开口向郑广讨要的时候,刚好黄蓉进府当丫鬟,郑广还以为自己这个弟弟需要私人空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几日黄蓉闲暇的时候确实常常在这里出没,不过她是按照郑庆的吩咐到这里做火药的。
寨子里的硝石非常稀罕,郑庆让人把皮货作坊的存货都搬空了也才找到四五十斤。
萃取提纯之后,更是只剩下二十来斤的纯硝。
好在本地产的硫磺和木炭都算上成,不然这短短几日郑庆根本别想弄出火药。
黄蓉和着偶尔前来帮忙的黄药师和老黄等人,将原料磨碎混合后,还用酒精做了颗粒化处理。
此时郑庆就正带着黄蓉,往刚从铁匠铺带回来的铁壳子里填火药。
每填一勺,他都觉得心疼得厉害。
这火药,太宝贵了。
废了这么大的劲,也才弄出不到三十斤,一个铁疙瘩就差不多要用掉一斤。
这还是往里面填了不少铁匠铺带回来的废钉铁削之后的用量。
林七和郑广旁观了一会,便觉索然乏味。
郑庆嫌他们手笨,没让他们帮忙,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出去给熊大熊二搭手,拿废木板围一片靶子。
现在你看我不起,等会你就高攀不起。
郑庆对这两种土手雷还是有信心的。
见两人离开,黄蓉才开口问道:“先生,这东西真能伤人?”
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女大夫,怎么也会对这种杀人放火的大杀器感兴趣?
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有点不正常的黄蓉,郑庆道:“不是伤人,是杀人。轰的一声,敌人就死啦死啦地”。
黄蓉眼睛亮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要是以前我有这样的东西就好了,准叫那淫贼不得好死。”
果然是美人是非多,郑庆还第一次听黄蓉讲她自己的八卦,不由好奇地问道:“什么淫贼?”
“就是那个叛徒雷老虎!他偷看奴洗澡,被院子里的狗咬了还跑去找我爹治伤。”黄蓉像个充了气的皮球,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他跑得快,当时我就骟了他!”
郑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