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二人终于窜入了那道白色光幕之中。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着变化,当他们窜入白色光幕的一瞬间,都顿时感觉到各自的身体仿佛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
周围是一片雪白的虚无,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邪月发现全身用不出一点力量,怀中的妹妹也因此而脱离了他的怀抱。
唯一的感觉,只有冰冷。
仿佛有无数彻骨的寒气在朝着自身凝聚,又有无数寒气在从自己体内向外释放。在这白色的虚无之中,邪月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恐怖的痛苦。
自从吞下八角玄冰草后,邪月再没体验过寒冷的感觉。而此时,本不应该出现的入骨寒冷却出现了。其实那并非温度变化,而是杀气带来的寒意。最纯净的杀戮之气,飞快侵袭着邪月的身体,每一次侵入,都令邪月一阵战栗。
当那股寒冷令他的内心渐渐僵硬时,知觉也开始伴随着他的意识悄然远去。身处这样一个由杀气凝聚而成的领域,他就像是无根浮萍。
......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邪月终于清醒过来。所有的痛苦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全身舒爽的感觉,熟悉的魂力波动,以及魂技的感受重新弥漫于体内。
想要翻身坐起时,邪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有些沉重,扭头一看,自己双手中竟然各握着一柄月刃。
邪月何其熟悉自己的月刃,第一眼就发现如今手中的月刃与之前相比,刃身多了一道诡异的白色纹路。
当邪月尝试着去感受那白色纹路时,刹那间,一股澎湃的白光从月刃中炸开,瞬间呈半球形向四周扩散,而邪月对于周围环境的感应也立刻变得不同了。花草树木,昆虫飞鸟,白光之内所有生命体都在这无形的气流中颤栗着。
杀神领域,这就是杀神领域么?!
邪月知道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两年宛如地狱一般的磨砺,令他整个人的心绪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尽管他一直在努力对抗着。
此时的他,不但脸色苍白,而且眉宇间也流露着无法掩饰的煞气。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杀气瞬间接近过来,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重重地撞击在了邪月释放的杀神领域上。
邪月身体一震,快速调转身形朝那个方向看去。
几十米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她的双眸也正在注视着自己,兄妹二人相顾无言,嘴角同时出现邪魅森然的笑容。
“杀神领域,外附魂骨,年仅十七岁就已是魂王级别,这在整个魂师界都是绝无仅有的。”
一道久违又阴柔的声音传来,兄妹二人循声望去,发现天空中无数金黄色菊花瓣正缓缓洒下,鬼菊二位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见过鬼长老,见过菊长老。”
二人缓步走到两位长老面前异口同声,目光与语气依旧冰冷,这是两年杀戮之都生活留下的后遗症。
若是在以前,久别重逢后胡列娜肯定会笑嘻嘻地一路小跑到两位长老之间一只胳膊掺一位,一口一个爷爷叫不停。要知道,兄妹二人与两位长老上次相见还要追溯到云落城营救叶仁心,已经五年之久了。
两位长老见此并没有一丝不满,而是眼神中充满了怜爱与心疼。身为封号斗罗,他们岂会不知两年的杀戮之都历练对这对十七岁兄妹有着怎样的摧残与打击。
“我们走吧。教皇冕下一直在等你们。这两年。她曾经来过三次。每次离开时,眼神中都充满了失望和担忧。我想,冕下见到你们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胡列娜眼睛一热,想起老师对自己的种种。而邪月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银发孩童的身影,冰冷的内心顿生一丝裂痕,温情无疑是化解内心戾气最好的良药。
武魂殿学院,修炼室
一名女孩推门进入,一身银色修身短裙,一头银色短发,雪白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眸子,整个人散发着空灵的气质。
“邪月哥哥,你...你怎么像变了个人...”
女孩进入室内后瞬间感觉到眼前的邪月身上环绕着强烈的杀气,冰冷、嗜血、邪恶,重重负面情绪充斥着整个修炼室。
“我时间不多,你抓紧把这个吃了。咀嚼后吞咽即可,辅助药效融入自己体内,而后再慢慢吸收。”
一抹白光闪过,一个玉盒递到女孩手中。开启的一瞬间,整个房间内已是布满了一片奇香。沁人心脾的兰花香气令人闻之心清神明、精神大振,就连修炼室内的冰冷气息都因为它的出现而弱了些许。
玉盒中,静静躺着一朵八瓣兰花,花瓣发抖般轻微颤动着,通体一片雪白精莹,予人清高出尘之感。
女孩似乎对邪月有着绝对的信任,从盒中取出仙草吞下,然后走到修炼台前盘膝而坐。黄黄紫三枚魂环规律律动着,纯白无瑕的海棠花静静绽放在她面前,淡淡的白色雾气从皮肤表面浮现出来,围绕着女孩的身体氤氲波动。
海棠花的雅香和专属于兰花的特殊香气隐约之间有相吸的感觉,白雾、花瓣在空中缓缓交汇,两种香气也随之凝聚在一起,产生出一种令人无比舒适的奇香。
半月后。
天斗帝国西北,奥尔尼行省,佛伦城,南坪村。
“各位村民们,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佛伦城分殿派到我们南坪村的支援干事。这位叫影月,这位叫影娜,大家欢迎!”
此时南坪村武魂殿门前,站着四个人,一对身着粗麻布衣的青年男女,一个拄着破旧拐杖的嶙峋老人,一个正在讲话的中年男子。当然,这所谓的武魂殿只不过是一间大点的木屋而已。
“把我们叫来就这事啊?!派人过来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直接发点铜魂币呢!”
“就是,净整些虚头巴脑的事!”
南坪村村民听罢开始七嘴八舌吐槽起来,场面一时非常嘈杂。
嗖——
一颗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划破了青年男子的脸颊,鲜血随即流了出来。
“小翟悦,你再敢无理我咳咳——”
那名嶙峋老人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人群后土墙上探出的小脑袋挥舞着手中的拐杖,可话还没说完就俯身一阵咳嗽。
“哎大家伙儿快看那边,尘沙又要来了,快!各回各家!”
不一会儿功夫村民已经消失不见,整片空地只剩下四人,漫天黄沙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