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青铜城里还有龙类么？”

监控室，曼斯面对着诺玛呈现出的水下三维扫描图皱眉，他旁边站着的是已经换了一身翻领深蓝色海员装的路明非。

“我不能确定，其实我的……这种能力可以看作和希尔巴贡一样。”

路明非耸耸肩顿了一下继续说，“当那些玩意动起来的时候我才能看清，如果他们只是待在原地休眠或者说已经死掉了，我是看不清的。”

“希尔巴贡？”

曼斯抬头看他，好像这个名字他还从没有听说过。

“是日本的一部特摄剧里的怪兽形象啦。”

塞尔玛头也不抬坐在电脑前比对数据，“希尔巴贡的视力不好，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

“师姐说的没错。”路明非用力点头，直到他看到曼斯教授丢过来的森冷眼神才止住动作，“不好意思教授，思维又发散了。”

“……”

“叫我船长！”

曼斯瞪了他一眼然后叹气，“既然我们的王牌潜水员负伤的话，那今晚的后续行动就需要换上备用的潜水队了。”

“后续行动？”路明非张张嘴，“我以为今晚会到此为止。”

“我们的时间很紧迫，S级。”曼斯说，“只有今晚的天气才会让这条航道上没什么其他船只经过，便于我们行动的开展，而且……我们屁股后面一直跟着其他人。”

“好吧，我以为秘党是最拉风的话事人了，没想到还有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掀桌子的乌鸦。”

路明非说了个烂梗，但现在却没人接下话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很紧张，昂热又没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几家被香港民间资金资助的考古队，虽然他们的资金流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但是他们能够精准地找到我们的活动轨迹，正因为如此我之前才一直谎称在罗布泊找到了诺顿寝宫，我怀疑是有些老朋友在盯着我们。”

曼斯继续了之前的话题，他将手掌插进头发里向后捋，“秘党的威势或许在欧洲的效果很好，但是放在世界的范围内总有更高的山头……混血种组织并不都是热衷于屠龙的，那些隐于幕后的家伙中也有很恐怖的存在。”

“所以你前几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也是在混淆视听咯？”

路明非挑眉，“飞来中国也不只是看学生那么简单，那只是个借口，其实在古德里安教授来之前您就在这里了对吧？回到学院的行动则是放了一场烟幕弹，让他们觉得你已经彻底放弃准备转回学院工作了，没想到你前脚刚回到学院马上就隐秘地飞回来。”

“全对。”

曼斯嘴角扯起一丝弧度，“但是这种把戏拖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发现之前开拓完这座青铜城。”

“船长，长江海事局的船来了，还有三峡航道救援机构的信号。他们说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这是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正在调集直升机救援我们，建议我们弃船。”

三副摘下耳机说，他是积年的老水手，在水面上漂泊的时间比在陆地上更多，从学院毕业之后他执行的任务有一大半都是在海上进行的。

“回复他们说摩尼亚赫号不需要救援，水下作业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我们的吃水很深船身也很稳，船上有几个伤员伤势较重，不方便转移。”

曼斯冷声说，“你们也不要慌，摩尼亚赫号不是一艘拖船而是一艘上百吨重的军舰，除非水下是阿基米德否则没有东西能撬动这头钢铁怪兽。我们要加快动作了，这就是试探的讯号，一旦他们确认了这边的异常就会毫不犹豫的入场。”

“会不会有点草木皆兵了？”

路明非问。

“‘王庭’的人全都是行动派，他们不暴露在阳光之下但是这个国家每个行业每座城市都遍布着他们的身影。他们就像是海里的鲨鱼，嗅到几百米外的一点血腥味就会毫不犹豫地扑来将猎物的躯体撕裂——就算是无功而返他们也能承担得起代价，所以不要怀疑，哪怕这只是常规的问询，等我们的回应传回去之后他们也会察觉到异常。”

“东方的这些混血种组织凝聚力和战斗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尤其是中国的混血种组织，要不是他们……”

曼斯的脸色凝重起来，嘴唇紧抿着掐断将要说出来的话，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新雪茄，“立刻通知二组，准备潜水！”

“等一下。”

“怎么了S级，你还有什么事情么？这是执行部的绝密级任务！”

曼斯压抑着声音咆哮，如果路明非不是S级又在先前的行动里救下了部里的王牌专员，他散漫的行为已经足够被踢出这艘船然后自生自灭了。

“我是说，为什么不让我下去试试？”

路明非淡淡地说，“船长，你也看到了，我能把他们救回来，也就能再回去把里面学院想要的东西也捞回来，我是S级。”

“你的潜水……很好么？”

曼斯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这可是能够不穿潜水服直接潜下一百多米深水的怪物。

之前他的思路被限制住还觉得他只是跟着昂热一起来涨涨见识的，直到现在曼斯才惊觉路明非已然是在场最为精英的混血种！

“只会一点点。”

路明非打了个哈哈，“既然事态这么紧急不如让我下去试试，学院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曼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龙王诺顿的……骨骸，或者说，他的卵。”

“我们不知道那玩意具体是什么形状，也说不上来它会在哪，但是混血种在它附近的时候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很难描述，但到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曼斯拍拍路明非的肩膀，“我们将在摩尼亚赫号上尽最大的努力提供助力。”

“加油吧明非，我有预感，你有可能是执行部建立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王牌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