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西下,夕阳余晖洒落在病房里。
陈三元转动眼珠,看着窗台上不知何时凋零的盆栽,最后慢慢闭上双眼,没了生气。
…
“丰年哥,你终于醒了。”
陈三元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身旁出现一个小孩,大概七八岁,小孩疲倦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陈三元没有回小孩的话,他有些头疼,轻轻的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有些简单的屋子,结构不似现代。
陈三元伸出手在眼前反复打量,变小了许多。
他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代表他活着,他忍住心中的激动与不安,开始观察身旁的小孩。
小孩看着有些清瘦,一头长发乱糟糟的,还带有一些泥草,脸上也脏兮兮的,不过看得出来是一个小男孩。
“我这是怎么了?”陈三元询问小男孩,他在考虑要不要装失忆。
“丰元哥,你被陈大疤喇一棍子打中脑袋,昏迷了快一天了。”
小男孩说着就开始流泪。
“我脑袋还有些发昏,之前的事一下子想不起来,对了,那个陈大疤喇为什么要打我?”
陈三元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头疼,还以为是枕头太硬的缘故。
“陈大疤喇又要抢我们的采的药,那是我们准备卖给林医师当路费的,他们都抢了我们好多次了。
这次他们想要抢丰元哥你采的那株会散发香气的草,我们不给,他们就打我们。”
时间就在小男孩被陈三元可意的引导下吧啦吧啦中逝去,陈三元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具身体原主叫陈丰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不知患了什么病,身体越来越差。
看了许多医师都没用,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也越来越穷。
原主的父亲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开始拿出家里的财产用于学医,希望能够自救。
那时候原主才三岁,他父亲实在是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至于原主的母亲,生下原主不久后就去世了。
小男孩叫陈二狗,一家生活在一个叫陈家村的小村子里,原主家落魄后搬回老家,他们一家和原主家成了邻居。
陈二狗父亲是打猎的,可惜在一次上山打猎中不幸去世,他母亲伤心过度,在他四岁时也撒手人寰。
都是两个可怜人。
由于两家平时关系很好,陈二狗母亲去世之前把他托付给原主父亲。
那时候原主也才六岁多,原主父亲想着原主也需要一个童年伙伴,这样不至于在他走后太孤单。
于是便答应了陈二狗母亲的请求。
两年后原主父亲还是去世了,去世前他拜托村长陈文照顾原主两人,还给了村长一笔钱。
可村长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看着憨厚仁慈,实则贪婪,哄骗两个小孩家财下落,直接抢夺。
屋子村长没抢,主要是不值钱,而且他还需要营造老好人的形象。
幸亏原主受他父亲学医的影响,认识一些药材,年幼的他开始自己学医,然后上山采药。
原主也不敢深入,山林中有野兽,原主只敢在最外围采药,然后去镇里卖了钱用于生活。
收药草的人是镇里的林医师,开有一间药店,和原主父亲认识,对他颇有照顾。
就这样过了一年时间…
有一次原主卖药时听林医师说转眼十二年快过去了,城里仙师又要来收徒了。
原主回家后告诉陈二狗他要凑钱去城里。
他父亲生病时想过各种办法,其中就和仙师有关,可他父亲根本接触不到。
想到父亲对仙的向往,原主励志以后也要当仙师,此后一年,原主开始慢慢往山腰去采药。
他运气好,没死在山里。
采药赚的钱也不敢带回家,悄悄找地方藏起来一部分,大部分拜托林医师给他保存。
因为有一次卖药遇到同村的陈大疤喇一伙混混,回村的路上就抢了他的钱。
他就想到请林医师帮忙,想着林医师认识他父亲,也听他父亲说过林医师人品不错,而且也不缺他那点钱。
抢不到钱的陈大疤喇就把注意打到原主采的药草上面,从此原主和陈二狗二人就被盯上…
“二狗,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陈三元整理完思绪,感觉肚子空空的。
“丰年哥,家里还有些米和野菜,我去做饭。”
陈二狗听到陈三元饿了,快步跑去做饭了。
陈三元感叹,苦命的孩子早当家啊。
陈三元第二天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外,一直躺在床上,第三天才下地活动身体。
“丰年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把那株草买了呀?我怕陈大疤喇又来抢。”陈二狗有些担心。
两人采的药除了那株草,其他的都被抢了,那株草之所以没被抢走,是原主拼命护着。
最后陈大疤喇看原主被打得没了动静,不敢再抢,带着人跑了。
他怕真把原主打死,可能有麻烦。
“你去拿出来我瞧瞧。”陈三元也对这株草有些兴趣,毕竟原主算是因它而死。
陈二狗跑去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陈三元打开盒子,确实发出一种香气,不过不止发香。
“果然奇特,居然还会发光。”
这株草散发出淡淡的白光,让陈三元感觉很亲切。
“发光?”
陈二狗的小脑袋有些疑惑,这屋子门和窗户都关着,根本没光啊。
“你看不见?”
“丰年哥,它没发光啊。”
陈二狗怀疑陈三元被打得眼睛出问题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陈三元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说完他便默不作声,伸手去拿那株草。
在他触碰到草的一瞬间,脑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土,太…阳。”
陈三元手抖了一下,抬头发现陈二狗没有什么异样,他慢慢合上木盒。
“这草先不卖,过几天我身体恢复了再说。”
第二天,陈三元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发现这具身体的素质居然比上一世同龄的自己好得多。
今天艳阳高照,陈二狗出去摘野菜了。
以前都是原主去采药,自家里地里的菜还没有长大时,陈二狗去山脚下找野菜。
陈三元带着那株草去了隔壁陈二狗原来的家,院子里已经有了一些杂草,应该是很少打理的缘故。
他在杂草堆里找了一处太阳照射得到的地方,用采药的小锄头开始挖坑,最后把那株草埋了下去,然后浇水。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他救命的希望之一。
从陈二狗的描述中,陈三元知道他们二人的处境,如果不想办法摆脱陈大疤喇,日子会很艰难。
他只希望自己真的有金手指,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请林医师帮忙了,可人家和他非亲非故,他实在没把握。
就和种下这株草一样。
这时陈三元发现种下去的草,它根部开始出现一点绿光,让他有一种想吃的感觉。
他眼神死死盯着草的变化,转而松了一口气,有变化就好。
陈三元离远一些,发现闻不到香味,这才放心的离开院子回去了。
之后每天陈三元都偷偷给它浇水,伸手触摸看能不能再得到一点信息,可惜那草并没有再传达什么信息。
只是绿色开始往上蔓延。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
这天,陈三元和陈二狗两人正吃着饭,门突然被打开,进来了三个人。
“哟,两个小兔崽子吃着饭呢,我尝尝。”
说话的人抢过陈二狗的筷子夹起桌上的野菜,尝了一口就呸的一声吐在地上,又抢过桌子上的一盘肉。
肉还是陈二狗昨天去买的,因为陈三元身体刚好,需要营养,也可以吃荤腥了。
陈三元微微一皱眉,知道来的应该就是那陈大疤喇一伙人,领头的人脸上有一道疤。
“不准抢,肉是给丰年哥吃的。”
陈二狗站起来怯怯的说道。
陈大疤喇没有理会陈二狗,转头看向陈三元。
“想吃肉可以啊,你小子伤不是好了吗,只要你去采药,我们也不抢你们,只要每次分我们九成就可以了。”
陈大疤喇身后的一人也开始附和,“大哥说的对,我们也懒得每次堵你两个小子,有时还被你们跑了,害我们又要费力打你们一顿。”
陈二狗无助的看向陈三元,陈三元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形势比人强。
他开口说道:“把肉放下,过两天我身体痊愈了我就去采药。”
陈大疤喇听到陈三元答应,眼睛一亮,又夹了几块肉放嘴里才把盘子放下。
“行,三天后你必须去采药,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陈大疤喇说完就要走,这时身后的一个小弟开口道:“大哥,那天那株草?”
“多事,做人格局大一点,那株草就送两位小弟弟了。”陈大疤喇说完就带着小弟离开。
路上陈大疤喇才给小弟解释,“那株草我问过药材店的老板了,他没听说有这种药材,估计就是奇特一些的杂草。”
然后又开口说道:“不能把那小子逼太急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
小弟心想,这还逼得不够急?不过我喜欢。
三人笑哈哈的回去了。
屋子里,陈二狗低声哭泣,陈三元安慰道:“没事,我会解决的,来,吃肉。”
说完往盘中所剩不多的肉里夹了一筷子放陈二狗碗里。
陈二狗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嗯,我相信丰年哥,丰年哥,剩下的肉你吃,我尝尝味道就好了。”
…
两天后,夜里陈三元等陈二狗睡熟后,慢慢起身出去了。
来到隔壁院子里,那株草此时已经只剩一丝白光,绿色已经爬到草的顶部。
陈三元慢慢的等待,终于最后一丝白光被绿色替代,陈三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吞噬它,把它融入自己身体。
他伸出手抓住那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