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索,除了酒店大门,白松看见倪昵正在和身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说话。
“妮妮,你也在这儿?”
白松心里一酸,一股醋意上头。但他没有选择冲过去做什么,毕竟演艺工作,毕竟他们俩也只是吃过一顿火锅,没有说过任何彼此承诺。
白松缓慢的,用一种倪昵和陌生男人能看到,还来得及收住话题的速度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只不过,是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他这堵肉墙挡住了两个人任何可以看见彼此的角度。
“白松?你也在这儿啊?”
见白松走来刚收住跟陌生男人的什么话题,忽然陷入了冷场尴尬的倪昵,连忙找个话题。
“张导,这个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白松,现在在新三国演义剧组。”
由于白松的遮挡,倪昵不得不弯腰伸头才能看见站在白松背后的男人。
“啊他就是白松啊,果然身材不错。”
张亿谋带着鸭舌帽笑着敷衍。
“那什么你们先忙,完了回头你有什么想法再给我打电话,你不是有我联系方式吗?”
张亿谋看着从白松肉身旁边露出一个脑袋的倪昵,露着白牙说。
“有的张导,谢谢您给我机会,我随后就联系您。”
倪昵掐着白松的两手,继续弯腰说着话。
“他来找你干什么?你有什么想法给他打电话?”
回头看见张亿谋转身离开,白松低着头醋意大发,实在忍不住的有些责怪倪昵。
倪昵双手绕过白松脖子,小跳一下用自己的身体把白松的脸勾到与自己差不多高,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小傻瓜。”
这一吻好久好久,分开的时候二人脸上竟都有些红晕。
白松凝视着今晚的倪昵,酒店大厅的灯光透过来照在倪昵的脸上,有些红晕,她的双眼中满怀情意,特别动人。
白松松开怀抱中的倪昵,转身走向路上伸手叫车。
“你干什么去?”
倪昵看着白松,可能是血气上涌吧,她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叫车带你回家。”
白松没有看倪昵,表面上仍然专注于路面往来车流灯光,但是他的心跳已经猛烈到,他站在风里都能听到。
“回你家干什么?”
就好像是小孩子,倪昵可能心里知道答案,但又如何呢,就是要明知故问。
“吃火锅。”
白松转头看向倪昵,四目相交,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眼底的东西。
坐在出租车上,车窗外的风拨乱了倪昵的发线。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白松,她恍然明白人生竟可以如此美妙。
爱情,竟可以如此美妙。
“轻一点。”
倪昵往后缩了缩手。
“啊?”
白松坐在出租车上一脸疑惑,他脑中正在畅想的东西让他没有一瞬间反应过来倪昵这句话的意思。
“手,你捏疼我了。”
倪昵笑着把自己的手抬起来,上面包着白松的大手。并且白松的手看上去抓得挺用力。
回到了白松租下的房间,灯也都没有开。
......
“这就要走了?”
白松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半。
“对啊,小傻瓜。”
倪昵坐在旁边整理好装束,起身走到白松身边低头,在白松额头上扣个一个戳儿。
“明早再走吧,天也快亮了。”
白松伸出一只手抓住倪昵的胳膊,带着小朋友央求一样的口吻说道。
“我不可以过夜,过夜我怕我就走不了了。”
“我的心就会陷在这。”
“你肯让我们的心都陷在这吗?”
倪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着白松说,她说完之后,白松原本抓着她的手臂,也慢慢松开了。
倪昵看着白松的手松开,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凄凉。
她能理解,也知道,也明白,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但就是有点凄凉。
一瞬间倪昵的脑海里闪过了张亿谋的样子,和他答应的事情。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往门口走去。
“哎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做什么,你也是的,挺大个人了,都听不懂玩...”
倪昵穿好了鞋,嘴里自嘲一样埋怨着白松,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有什么巨大而温暖厚实的东西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她下意识的抓住了绕过自己脖子的手臂。
是一只粗壮而让她有安全感的手臂。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长发,喜欢你的笑脸。”
白松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喜欢那个陪我走在冷风吹的夜晚,只为去吃个小火锅最后只吃到了串串香的你。”
“喜欢那个在初雪里拥抱的你。”
白松从倪昵的背后紧抱着她,感觉到她的身心一点点的在自己怀抱中融化。
“你如果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为了我这样的人,留在我身边。”
“我们可以远离竞争激烈的特大城市,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安顿。”
“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白松慢慢说着,他感觉有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随之而来的是深吻,落在手臂上。
“我呢,找个公司上班,实在不行找个厂打螺丝。”
“一切以安全为主,这样才能好好陪你到老。”
“我们结婚那天我们的爸爸妈妈都到了,我们看着他们哭,他们也看着我们笑着哭,同学们有几个会给我们出很难完成的节目。”
“我们会有两个孩子,我们吵闹了一辈子,孩子们也长大了。”
“我们变成了湖边散步的老头子和老太太,埋怨彼此但也分不开。”
白松把下巴放在了倪昵的头顶摩挲,声音放松而充满期待。
倪昵挣脱白松的怀抱,转过身来看着白松。
她在笑,也在哭。笑着哭。
“如果天亮就要面对现实,我宁愿此夜永远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