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年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大声宣读比试规则。
内比会不是正式比武,规则很简单,只有三条:
一、比试时长为三分之一刻钟,如果时间到了仍未分出胜负,按平局算。
二、不能使用兵器、暗器、毒药、石灰……
三、被击中或者出场即算落败。
“项兄,比武朝会的规矩跟这一样吗?”
赵林认真听完,转头问身旁的项少风。
“不太一样。”
项少风摇摇头,“比武朝会在循环比试阶段,限时一刻钟,到了一对一比斗的时候,随便打多久都行。”
“胜负判定也不一样。比武朝会只要人站在擂台上,不认输就能一直战下去,生死自负。”
“其实不管是谁,都是瞅准机会下死手。”
说着扯开领口,露出肩膀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咧嘴笑道:“这是我用一场获胜换来的。”
“嘿嘿,不过那家伙也没落着好,被我打断三根肋骨。”
赵林看得眼皮跳了两下,心下凛然。
这比武朝会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激烈程度却是一点也不亚于战场上的金戈铁马。
校场北侧桌台上放着三只颜色不同的木盒,三方教习已经提前将弟子们的腰牌收取上来,分别装入盒中。
刘胜年从行云宗的木盒中摸出一块腰牌,历阳宗的教习也摸出一块。
“毕岚。”
“栗嵩。”
两个被叫到名字的弟子起身走进校场,在一块比试场地中站定。
几位教习继续从木盒里拿取腰牌,随后又有六名弟子上场。
四名教习分别走到四片场地旁边,几乎同时喝道:“一,二,三!”
八名弟子听到号令,立刻交起手来。
一时间,数百道目光瞬间聚集在八个人的身上,
赵林放出超声波,一边用眼睛扫视,一边用回声定位监听,同时关注四场比斗。
看了一阵,渐渐体会出三大宗门武道的不同之处。
行云宗地处北方,民风悍勇,招式刚硬、猛烈、快疾,镇南宗以敏捷、灵动见长,各种变化层出不穷。
历阳宗的武道颇具西域物色,以摔、踢、擒拿等手法为主。
比试进行得很快,几乎很少有沙漏流尽还没分出胜负的情形。
每当比试结束,教习就从木盒中取出腰牌,弟子们走马灯一般地陆续上场。
不过盏茶工夫,就比了二十余场,其中表现最亮眼的,当属行云宗。
经过七息对战的操练,行云宗弟子出手大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在不熟悉对手风格实力的情况下,几乎不作试探,上来就直接展开猛攻,让历阳宗和镇南宗的弟子措手不及。
很多人下场之后脑袋都是懵的,根本没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行云宗取胜场次接近一半,完全压倒了另外两個宗门。
观战的行云宗弟子喜形于色,历阳宗和镇南宗则纷纷扼腕叹息,甚至抱怨起来。
“行云宗的人怎么这样?教习刚喊开始就往上冲,跟遇见杀父仇人似的。”
“就是,简直不讲武德。”
“等会儿咱们上场时得小心了……”
禇洪眼神闪了闪,望向杨林,“想不到杨兄才接手内院两年,门下弟子就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真是令人佩服!”
杨林一脸淡然,“褚师弟过奖了,比试刚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我看是运气成分居多。”
钟云天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刚才自己还信心满满要求分走十二个名额,没想到开场就落在下风。
虽然此时交手的并非最强弟子,但以小观大,杨林教导弟子的手段可见一斑,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各宗门十二名开外的弟子全部交手一轮。
不过这还没完,获胜的弟子再比一轮,额外增加一次实战经验。
这次斗得更加激烈,不过总体上仍旧是行云宗占据上风。
褚洪和钟云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讶之色。
他们都瞧明白了,本宗弟子失利并非因为实力不济,更多原因在于不适应对手的强攻打法,风格过于拘谨所致。
想通了这一点,两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琢磨起如何做出改变,让弟子不至于开局就陷入被动。
比试结束,胡宣成将记录的胜负结果抄录三份,送给三位长老。
杨林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用询问的口气对钟云天和褚洪道:“二位觉得前十二名怎么比?从第一名开始,还是从第十二名?”
钟云天不假思索道:“前两次都是倒序,今回就从第一名开始吧!”
他之所以如此提议,是因为历阳宗的首席弟子贺连城实力超群,钟云天有信心能拔得头筹,这样后面的弟子受到鼓舞,也能发挥出实力。
否则再输几场,他都快没脸待下去了。
褚洪也是一样的想法,赞同道:“钟兄所言正合我意。”
杨林点点头,传音给场中的四名教习,告诉他们几位长老的决定。
刘胜年等人朝看台拱了拱手,然后将各自宗门排名第一的弟子唤到场上。
历阳宗的贺连城,行云宗的肖劲,镇南宗的黄光烈,三大首席弟子先后步入校场。
第一场比试双方是贺连成和肖劲。
肖劲的削金斩锋锐无比,似一柄利剑,劈斩出一道道流光。
贺连城修的也是金属功法,劲气贴着掌缘一直延伸到肘臂关节,刀斩弧线弯成一道月牙。
挥动之间,弯刀幻成一道金色光华,在校场间盘旋飞舞。
两道劲气相碰,竟发出金属交击之声。
观战的弟子们个个屏息凝神,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赵林暗暗惊叹,心想自己虽然进步飞快,但进入血境刚满一年,跟这两个大越最强的弟子还有差距。
“看来想在比武朝会上取得名次,必须突破到血境一重!”
心里暗下决心,内比会一结束,就停止劲气功法修炼,全力冲击境界。
场中两人转眼间交手近几十招,贺连成忽然手臂连续旋动,将劲气弯刀挥成一个圆圈。
圆圈和削金斩连碰几下,只听“铛铛铛”几声响,贺连城突然后撤,住手不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肖劲怔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右胁衣摆处有一条尺余长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