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董半圣的亲传弟子,吕同文其实并不是很了解自己这位恩师。
此刻面对恩师的态度,吕同文却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躬着身,毕恭毕敬试探性问道:“师尊,那厮如此恶毒的中伤辱骂您,当场批判您的理念,试图颠覆我们国子监的声誉,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怎么处置是朝廷的事,陛下自有决断。”
董舒语气变的平和起来,收起了隐藏在眼中的杀意,补充说:“你要记住,国子监与文麓书院是理念之争,有人提出新的理念,我们可以反驳,但恶意打压是下下之策,会遭世人唾弃。”
“师尊教训的是,徒儿谨记于心。”
吕同文在心里又对自己的师尊多了几分敬意。
“好了,下去吧。”
董舒随意的摆摆手,恢复了他儒雅的形象。
“是。”
吕同文躬身告退。
从屋里出来,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师尊这是暗示我,想要击倒那黄口小儿,就必须击垮他的理念。
吕同文提不出新的理念,但他有办法击垮他的理念,让他的理念宣扬不出去。
“小子,任你再狂妄,你也不可能与皇权,与朝廷对抗。”
吕同文抬头看着天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找到办法对付那个可恶狂妄的黄口小儿了。
国子监之所以发扬光大,依附的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没有皇权的支持,任何理念都是无根浮萍,随手可灭。
而此时,受伤的秦惑与老太监李公公一起来到了皇宫的养心殿。
有臣子前来觐见,皇帝都是端坐在正前方的龙椅上,神色威严,不苟言笑。
“微臣拜见陛下。”
秦惑九十度弯腰鞠躬喊道。
在前朝中前期,官员面圣都无须行跪拜礼。
一品大儒更是连鞠躬礼都不用,只须行拱手礼。
这是圣人定下的规矩。
可到前朝商朝中后期,规矩就慢慢改了,三品以下儒者须行跪拜礼。
到了一百五十年前,董半圣提出“忠君报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新理念后,二品以下的官员都要行跪拜礼。
一品大儒要行躬身礼,且须九十度弯腰屈膝。
“陛下万安。”
李公公跪在地上,附身,双手交叠,右手压在左手上,头磕在手背上,行叩拜大礼,用最恭敬卑微的声音喊道。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必须行叩拜大礼。
皇帝是不会容许身边有一个超凡者存在的,这对他的安全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只有身边的人都是普通人,才不惧宫内发生哗变。
李公公在皇帝面前虽然卑微如蝼蚁,但出了宫却是如鱼得水,威风八面。
因为他代表的是皇帝,大臣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所以,老太监其实更喜欢出宫,不仅可以显摆威风,更多的是可以捞银子。
“平身。”
皇帝随口说道,而后扫了秦惑一眼,问道:“秦爱卿受伤了?”
“多谢陛下关心,一点小伤,无碍。”
秦惑颔首道。
“谁打伤爱卿的?”
皇帝带着一丝关心。
帝王的关心,不过是一种形势而已,主要就是表现一下对臣子的重视。
这一点,在官场摸爬滚打了数十载的秦惑自然明白,但他还是要表现出一种受到恩宠的惊喜,说:“是微臣实力不济,不小心被浩然正气反噬了。”
“陛下,都是文麓书院那无知小儿震伤秦相的,那小儿还当众辱骂董半圣,说他的忠君理念是错的,还说、还说……”
李公公立马躬身接过话。
不过后面的话,他故意忍着不说。
因为他知道皇帝肯定会追问。
“他还说什么?”
果不其然,皇帝脸色微变,追问道。
“奴才不敢说,那小儿大逆不道。”
李公公立马又跪了下去,诚惶诚恐。
“朕恕你无罪,快说。”
皇帝正色道。
“那小儿说,董半圣的理念祸国殃民,只会一味的讨……好皇权。他还说,读书人就应该为天下百姓做事,为百姓开创太平盛世,字字句句没有提到陛下,没有提到朝廷。那小儿蛊惑人心,眼里根本没有陛下,实属大逆不道,他这是要……要造反啊,该诛九族。”
李公公的脑袋又磕在了地上,将一个太监对皇帝该有的敬畏全部体现了出来。
“嘭……”
皇帝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掌拍在条案上,暴喝道:“那厮姓谁名谁,何方人士,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微臣尚不知那小儿姓名,我会尽快叫人去查的。”
秦惑接过话,顿了顿补充说:“不过,陛下暂且息怒,微臣看陆玉卿的态度是要保那小儿,不好带人去文麓书院拿人,等他离开文麓书院就好办了。”
“这事就交给秦爱卿去办。”
皇帝点点头,转而问道:“那小儿到底在圣碑上写了什么?竟得到了圣人的认可。”
秦惑和老太监对视一眼,然后缓缓念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皇帝冷哼一声,眼中暗含怒意,许久才说:“此等大逆不道的理念绝不容许宣扬出去,必须全力封锁,你与内阁尽快商议一个对策出来。”
“微臣领旨。”
秦惑躬身回道。
随后,皇帝便话锋一转:“朕方才又命兵部向岳忠飞发了一道金字牌,他若再不回京,该当如何?”
对于这一点,秦惑早有对策,说:“这个好办,岳将军如若再不回京,陛下便下一道圣旨,革去他的大将军之职,他没了兵权,就算留在EZ也没用。他如果执迷不悟,夺去兵权后仍然执掌兵权不放,那就治他一个欺君叛国之罪。”
“暂且就这么办吧。”
皇帝微微颔首,然后对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奴才告退。”
李公公当即识趣的退出了养心殿。
皇帝看向秦惑,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秦爱卿,以你的实力,怎会被一个黄口小儿给震伤?”
“回陛下,那小儿身上应该是有一件特殊的五品法器。”
秦惑猜测道。
也只有这个才解释的通。
“特殊的五品法器?”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他并没有深究,等抓住那小儿拷问一番,便知道他身上有什么法器,不必着急。
转而,皇帝话锋一转:“秦爱卿,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他的神色也变的平和起来,表现出了一个帝王对心腹大臣的信任。
“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秦惑心领神会笑道。
就在这对君臣密谋的时候,在文麓书院正门前,一个长着一对八字眉的俊朗弟子向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腰牌,然后急切的问道:“是谁回答了圣人之问?是阵法院新来的那个弟子吗?”
“对。”
守卫简短干脆回道。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八字眉弟子的语气依旧很急切。
“不知道。”
守卫摇摇头,转而想起来一件事,赶紧说:“哦,姬师兄,院长的侍女刚刚过来通知我,等您回来了就速去见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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