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正淳满口答应,昔日的梦想就此实现时,康敏却深深的长叹一声,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亲亲郎君,之前我问你日后如何安置我时,你说大理湿热多瘴,不是什么好去处。”
“可你现在又忽然改口,看样子,这并非是你自己心里的期望啊。”
见康敏开口拆穿,段正淳叹了口气,神情颇为诚恳。
“小康啊,我哥哥没有儿子,我又是他唯一的弟弟,大理国无数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我呢!”
“我在这里是一个江湖人士,可我一回到大理,那就由不得我胡来了。”
康敏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哦?原来是这样,可那又如何呢?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改口啊!”
眼见局势僵硬,段正淳连忙补充道。
“虽然多有难处,可你竟然对我如此情深意切,我大理段二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你如此对我,我自然回心转意了。”
“一想到你能天天陪在我身边,段二我这颗心都要酥了。这此时说出去的话,自然是没有半点反悔的意思了。”
见段正淳如此说道。康敏微微颔首,口中似是低应了一声,笑盈盈的问了起来。
“这话也不无道理,可小康我仍有一个疑问,我们去到大理之后,你能休了你的原配,封我为皇后娘娘么?”
一听康敏要他休妻,段正淳踌躇良久,神色颇为艰难。
“休妻,这..这..皇兄绝不可能答应我休妻啊……”
眼见段正淳脸色惊慌,康敏倒是娇笑一阵,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是了,是了,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怎么可能让你休妻,成为大理国的皇后呢?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要让诸多大国耻笑吗?”
谈话间,康敏又拿起木梳,脸上挂起了一抹莫名的微笑,直勾勾的对着段正淳看去。
“亲亲郎君,之前的那个故事,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此刻,深知面前这个蛇蝎女子心肠的段正淳,只觉得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哪怕与段延庆一拼生死之时,都没有此刻的压力来得大。
想到这里,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不停的调用体内内力,却始终都没有回应。
“亲亲郎君,你看你,身上都出汗了。来,小康帮你擦一擦。”
说罢,康敏从怀中抽出一块素帕,轻轻给他擦去了额头的冷汗,神情柔和,完全看不出半点歹毒之色。
“亲亲郎君,你是大理的皇太弟,可千万要保重身子才好,万一酒后着了凉,染了风寒之类的,不是让我平白无故又担心了吗?”
窗内段正淳和窗外萧峰听了,都是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惧意,这个女人,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恶毒。
段正淳心知其中的凶险,可脸上却保持镇定,试图通过昔日的事情来拖延时间,耗到毒药效果消失之时。
段正淳一生风流,这讨好女子的手段也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及。
眼见康敏神色似有娇羞,段正淳连忙向怀中的锦帕掏出来,想要让其顾念旧情,趁机拖延时间。
可他不曾想到,此刻连手上用一用力气,自身的臂膀都麻木半天,他也只能苦笑连连。
这‘十香迷魂散’的效力太过惊人,恐怕竟然他大理段二就要栽在这里了。
“小康,我手上没力气了,你在我怀里将那块锦帕拿出来吧。”
康敏白了他一眼,语气似撒娇一般说道。
“人家可不去,若是被亲亲郎君你的一阳指点到,我可就命在垂危了。”
段正淳哈哈大笑,神情之中颇有一丝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像小康这样的绝色美人,别说是我段二,哪怕是一个恶事做尽的大凶大恶之人,也不会伤你半根头发的。”
“真的吗?亲亲郎君,你不是在骗我吧?小康这颗心怎么也放不下去。”
“不行,我得用绳子绑住你双手,然后再用那一缕情丝,将你的心拴在我的身上。”
段正淳勉强维持住神情,只盼药性能早早过去,口中再度敷衍起来。
“你早绑住我的心了,否则我怎么会乖乖的送上门来?”
听段正淳如此说道,康敏妩媚一笑,拉开炕床旁的抽屉,取出一根缠着牛筋的绳索出来。
段正淳心下更惊,原来她早就一切预备妥当,可自己却一直犹似蒙在鼓里,段正淳啊段正淳,今日命送此处,可又怨得了谁呢?
“亲亲郎君,让小康先将你的手绑主,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康敏缓缓走到段正淳的身边,准备将他的手脚捆住。
段正淳跟康敏早年有过情缘,也在那段时间之中熟悉了她的性子。
她虽然是个女子,可意志却要比一般的男子都坚定的多,无论怎样的谩骂都不能让她苦恼,多么深情凄婉的请求也不能让其回心转意。
眼下只好拖延时刻,看看有什么机会能转危为安,脱此困境。思绪一转,计上心来。
“小康,你来,让我闻闻你头上的茉莉花还香不香?一见到你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我天大的怒气也消了。”
此时,昔日旧事重提,康敏脸上一阵娇媚,就这样躺在了段正淳的怀中,一时间风情无限。
“亲亲郎君,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将身子交给你之后,我问你他日你若三心两意,那后果如何吗?”
猛然听到这话,段正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颗颗冷汗自额头浮现,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没良心的亲亲郎君,你自己当着人家面发过的誓言,转头就忘记了吗?”
“我说.....让你...让你将我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了下来。”
因果报应,来得就是这么突然且仓促。
“呵呵呵,我的亲亲郎君,想不到你还记得昔日对我发下的誓言啊?那,你愿意让我绑住吗?”
“你若是说不愿意,小康决计不会动手绑你的,怎么样?”
康敏妩媚一笑,神情愈发的欢喜,似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玩具一般。
段正淳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不让她绑,她定会另行想出什么恶毒的办法来。
此时,他不由得摇头苦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要绑的话就绑吧。”
萧峰在窗外听着,也不禁佩服段正淳定力惊人,这种危机关头也然还说出调笑的话。
康敏微微一笑,拿起牛筋绳,向着段正淳身上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