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们还有引来“水火两重天”的那一筐柑子和一筐桔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公输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抢着说道：“李裹儿，你好像说过那些橘子能卖一百金币一个？”

“对，而且有价无市！”李裹儿喜上眉梢。

“有这个行情？我怎么不知道？”英布表示怀疑。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李裹儿转头问黄月英，“阿骨，我们一共有多少个？”

“七十七。”黄月英道。

“那不就刚好！”公输零跳了起来，手舞足蹈。

一言未发的英布开口了，他笑之以鼻道：“先不说那橘子是谁摘的。有价无市，价格是有了，市场呢？”

李裹儿一反常态地没有回一句“不要叫我小眼儿！”，而是对他怀疑的态度表示奇怪：“怎么会没有市场？在长安城可是一售即罄！”

“那你尽管带到长安城卖去。”英布嘴角仍挂着笑，嘲讽的笑，“就说一点，我的大小姐，你凭什么让人相信你卖的是真的星耀橘？”

公输零见李裹儿被噎住了，替她说道：“本来就是真的！真的还能假的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却常常乱真。”英布耸肩道，“像我买的那瓶陆神花露水……”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脸还红着的某女两耳巴子。

“英布所言在理，”只有黄月英站在了他那边，“这也正是我召集诸位到此的缘由——商榷卖橘相关事宜。”

公输零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挑到街头叫卖。但听了英布的话，想想又不无道理，要真这么挑街上去，只会当成普通橘子，论斤卖了。

所以，公输零不由发问：“我们上哪儿卖去？城西的小吃街？那儿倒是有很多水果摊。”

“星耀橘已经不是水果了，”李裹儿科普道，“对于法师来讲，它的效果堪比极品丹药，能快速回复法力值不说还能增加体内法储容量。集味道好，纯天然，无添加，易吸收等优点于一身。在长安城，当真是一橘难求！”

“所以，它的定位是奢侈品。”英布接着李裹儿的话说，“你们逛妓院那会儿，我到城南溜达了一圈，发现这里也有‘天美商城’。”

“天美商城？”公输零又没听过。

“你这土狗真是土到家了，天美商城都没听说过！那是天美神殿旗下的全大陆连锁百货商城。”英布道，“稷下的天美商城是城南最大的楼盘，里面卖的东西杂而有序，只要出租金就能租一块地界，一共六层，越往上租金越贵，卖的东西也就越贵……”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沉了下来。

“顶层有门卫把守——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说是要办一张贵宾卡才能进！”

黄月英的眼睛亮了起来，一锤定音：“就是这了。”

英布不得不问个实在话：“你们还有钱？够付昂贵的租金？”

“我们没有，你有啊。”

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逼近英布，目光灼热。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过来！啊！救命——强奸啦！”

李裹儿捂着眼睛跑出房门，拍着高低起伏的胸脯自言自语道：“天呐，居然把存折缝在亵裤里头，也是没谁了！”

又回头张扬了一句：“真·伪娘·小布，别哭，我什么也没看到！”

英布提着裤子抽泣道：“你们这群牲口，强盗！还我血汗钱！”

“这有啥？”公输零道，“等我们安顿好了，寻到宝藏，钱，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英布系着腰带问道。

“对呀！”公输零老老实实地说，“要不是下午阿丑姐告诉我货币的单位，我都不知道我家那么有钱，紫钻珠宝，堆得到处都是！”

“你确定你没有使用‘夸张’这种修辞手法？”英布问。

“夸张？那是什么？”公输零反问。

英布忙转悲为喜，摩拳擦掌道：“我一直以为‘鲁班的宝藏能买下一个国家’是吹出来的，听你这么一说……”

他再也说不下去，流着哈喇子，眼冒金光，不知道脑中构建着什么，“嘿嘿嘿”地笑个不歇气。

黄月英翻着手里的存折，看了眼里面余额，点头道：“够了。”

英布立马从脑补画面里跳了出来，大叫道：“当然够了，我六年来的血汗钱！”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跳起来一把夺了回去。

“不行，你们得给我立个字据！”

“什么字据？”公输零问。

“宝藏分成的字据啊，五成！”英布理直气壮道。

公输零挠头道：“你明明说的一成。”

英布矢口否认：“一成？笑话？你们三个的命都是我救的！我不管，五成，少了，没商量！”

他将存折揣兜：“租金，你们就自行想办法！”

“坐地起价，无耻之徒！”李裹儿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英布冷哼一声，抄起手，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

哪知公输零直接就说：“五成就五成，要写什么字据，你写，我签字。”

他无所谓的态度反倒让英布愣住了，不确定道：“真的？”

公输零点头，李裹儿扶额：“不能再傻了，这孩子。”

英布生怕他反悔，赶紧找店家要来了纸笔，因为太过亢奋，写字的手都有些飘。

书毕，将笔递给公输零签字，英布这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反悔？这货根本就是个傻的！

公输零签好后，英布又递给黄月英，并理所当然道：“你是公证人，也要签字。”

黄月英接过两份字据，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英布那几行歪歪倒倒的条款，而是公输零的签名，端正大气，算得上十分美观了。

下午指导公输零填资料卡的时候，黄月英就发现公输零的一手正楷写得很不错。

黄月英一边签字一边问道：“卤蛋书法跟着哪位大师学的？”

“书法？”公输零想了想说道，“你是问谁教我写字的人？不是什么书法大师，就是集市场口一个刻碑的！”

“噗——”李裹儿一口茶喷了出来，她道，“少年，上次你给进击号刻碑本姑娘就发现你骨骼清奇，乃碑刻学的天造奇才。别去学机关术了，刻碑才是你的归宿！”

“是这样吗？”

公输零不禁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