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丘,底下的景物尽收眼底。
在公输零的想象中稷下内院应该是比曲阜公园还要美,比魔道学院格局还要大,比机关学院建筑还要巧
可事实是公输零只觉得回到了他崤山的家乡,那内院看上去不过是一个错落有致的小村庄,放眼望去,一览无余!
公输零很失望,失望透顶!
他跟在黄月英身后往“村子”走去,愤愤地问道:“阿丑姐,你觉得这内院怎么样?”
黄月英只道:“质朴。”
是啊,是挺质朴的,质朴到还没离他家最近的集市白家湾大!
下了山丘,经过两块绿油油的菜地是的,还有菜地!,一片波光粼粼的鱼塘。
正所谓“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公输零走到了第一户人家时还真在门口看到了一条大黄狗,路过第二户人家时听到了里面有鸡叫。
再走两步,一群鸭子拍着队摇摇摆摆地走过,往鱼塘的方向去了。
“阿丑姐,我总觉得来错地方了。”公输零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这句话。
黄月英道:“大隐隐于市,能在繁华的稷下城中保留这一方净土,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公输零只是摇头道:“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尚待开的城中村。”
又走了一段距离,公输零看到了前面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树,比他们影响学院的李子树还要大,茂密的树冠远远看上去像把绿色的大伞,能够遮云避月。
视力好的公输零立马现那是桃叶,于是惊呼道:“好大的一棵桃树!”
黄月英这才道:“那是夫子的院子,稷下学院的前身,我们院子的李子树就是多年前从那儿移植过去的。”
“也就是说,桃李节我们吃的桃子和李子就是那两棵树上的?”公输零惊呆了。
他才现有些事情,其实只要去深思就能够想出个所以然的,就是那么简单!
两人再无言语,穿过几颗木槿花到了一座小木楼前,黄月英上前扣了两下门。
少顷,门打开了,一个女孩子立在门中间。
为什么要用“立”而不是“站”?因为她的双腿确实没有着地,而是浮在地面上的。
她的双腿上装着机械,还有一对机械的翅膀正煽动着,那机械有钢有木,公输零已经看出来那是黄梨木了。
女孩五官十分精致,眼睛大而有神,鼻子小而挺翘。一头深棕色的头剪成了及肩的长度,向里卷着,略带蓬松感,戴着顶红色的小礼帽,上面系着白色的蝴蝶结显得俏皮可爱。
她穿的衣裳也很不一般,里面是件白色封领的纯棉衬衣,系着条三指宽的棕色腰带,外面穿着件短袖的红纹小外套,还有那对镶铆钉的红色皮手套,大得离谱,戴在女孩的手上看上去格格不入。
“噢,”女孩见了门外的两人,礼貌地微笑道,“你们是今知师姐叫来的吧?”
黄月英点头,拱手道:“劳烦前辈带路。”
女孩脸一红,挠挠头笑得很腼腆:“在五一九的英雄面前,伯灵哪敢称前辈?快快请进!”
“五一九?”公输零不懂。
黄月英耐心解释道:“桃李节那天是五月十九,现称那晚的恐怖袭击为五一九事件。”
公输零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进门后琢磨这女孩那句话,又现不对,于是追问道:“五一九英雄?你说我们吗?”
女孩笑道:“若不是英雄学院的诸位出面迎敌,我上千稷下学子不惨遭屠害?英雄之称,当之无愧!”
公输零一听,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还没飘起来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伯灵师兄此言差矣!”
公输零回头就见门框上靠着一个人,第一反应这个哥哥他是见过的。
但是那一头白色的碎,蓝色眼睛,俊美无双的脸太扎眼了,又确乎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诸葛师弟?”女孩回转过身,奇怪地问,“此话怎讲?”
诸葛?公输零觉得这两个字也很耳熟啊!
“刚接到传信,五一九事件有突破性的进展。”诸葛亮掂量着手里的一封密函道,“准确来讲,是另有隐情。”
女孩眨巴眨巴她美丽的大眼睛,了然道:“进去再说,今知师姐她们都在里面。”
“慢着!你是不是昨天那个戴眼镜的?”公输零一定得把这事搞清楚。
“昨天?”诸葛亮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指在曲阜讲堂听学那日,是的,正是在下。”
“吓?”公输零不解道,“你昨天不是这个样子的,正常得多”
黄月英打断他:“易容法术而已,你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公输零了然道:“哦哦。那倒不用。”
又走了几步,公输零的长长的反射弧再次作:“慢着,你叫她师兄?她是”
漂亮的“女孩子”回头眨了眨眼:“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公输零一口老血郁结在了胸口,不吐不快。
“女孩子”大大方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孙伯灵,你们既然不是内院弟子,就不用那套规矩,叫我伯灵就好了。”
这时,黄月英问道:“我曾听闻稷下有一位精通兵法和机关术的天才少年,因被同窗庞涓陷害落下腿疾,如受膑刑,被世人称为孙膑,可是先生?”
“嗯,很久远的事了。”孙膑水灵的双目中蕴含着无处安放的情绪。
公输零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道:“我倒觉得你的机械翼很帅,我站你旁边还有风,多凉快!”
孙膑被逗乐了,眼底的阴翳消散开来。
黄月英和诸葛亮并排着跟在后面。
公输零这个做弟弟的都没现黄月英换了衣服其实是回学院后今知硬拖着她去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找了身新衣裳给她换上。
所以此时的黄月英虽然还是很丑,但至少干干净净的,那枯黄的头飘动还有洗水的清香,是茉莉花的香味。
诸葛亮看着她的衣裳,非常正经地说:“酡颜,很适合你。”
黄月英反问:“酡颜?”
“醉酒面红之色。”诸葛亮道。
黄月英拉着自己的衣摆看了看,说道:“饮酒脸红之色因人而异,有绯红、桃红、海棠红者,独独少见吾衣之色。先生以之代指,只怕不太妥帖。”
诸葛亮问道:“依姑娘之见,此衣之色以何代之?”
黄月英不假思索道:“橘粉,异于橘红之妍丽,加入了白色调和,颜色稍浅,介于橘与粉之间。”
“姑娘所言妙哉。”诸葛亮赞同似的点点头,而后复道,“橘粉,很适合你。”
“作何解?”黄月英问。
诸葛亮认真地解释道:“橘粉中和了黑黄的色调,会让气色看上去好很多。”
黄月英有些意外:“想不到先生还精于服饰搭配之道?”
“自修过美学,略知一二。”诸葛亮道,“不敢担精于二字,姑娘谬赞。”
“是先生过谦了。”
“在姑娘面前,哪敢称先生,在下表字孔明。”见黄月英不语,诸葛亮又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月英。”黄月英说着又道,“未知姓,先问名。先生倒是头一个。”
“这不重要,”他平淡地说,“以后你会随我姓。”
“嗯?”黄月英不解。
他道:“你不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和在下结婚吗?”
她道:“我从不觉得我会结婚。”
“巧了,”他道:“没遇见你之前,我也这么觉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