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

公输零从来没听今知用这种命令的方式说过话，那种语气仿佛要是不开枪就会杀了他。

公输零举枪的手轻微地颤抖了起来，而被他的枪指着的人只是平淡地看着他，说道：“克莉丝朵，拿出你的武器。”

“是，主人。”

李裹儿走到了屏风后面，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刺剑，有着细长的剑身和十字形的护手结构，银光闪闪。

月笼沙伸出了一根食指，指向了公输零，她道：“刺穿他的心脏，克莉丝朵！”

李裹儿依旧道了一声：“是，主人。”

话音一落，公输零就感到一阵风，他向左一跃躲开了李裹儿的突刺，同时大喊着：“李裹儿，你醒醒啊！是我，我是公输零啊！”

然而李裹儿的双眼只有在月笼沙下达命令时才会饱含着对主人的深情，此时则黯淡无光，她手握刺剑，身轻如燕，一招一式之间竟还自成章法虽然依旧无法刺中bug似的公输零一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除了公输零神走位之外，还有她刺剑所指的方向每次都是公输零心脏的原因。

“你不是克莉丝朵，你是李裹儿！”

公输零在躲避迎面而来的刺剑之际仍旧坚持不懈地试图唤醒李裹儿，他说：“你怎么会是吸血鬼？李裹儿，你不是最爱美了吗？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丑爆了！”

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公输零又道：“你忘了你的目标了吗？你对你那两个混蛋表哥说的，你要拿回你李家的东西。那个时候你的脸上涂了膏药比现在还要丑，可是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了，好像整个天地都要为你让路，谁也无法阻止你！”

李裹儿的手顿了一下，身形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公输零以为是他的话奏效了，继续说道：“你和我不一样啊，李裹儿！你有自己的目标，你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事情还没做到你怎么就半途而废了？我忘了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在我看来，到达胜利之前，不能回头，更不能停下步伐，李裹儿，你快醒过来！”

他不知道方才李裹儿只不过是因体力不济所致，这会儿，她调整了身形，再次执剑刺了过来。

公输零躲开一刺，再次说道：“还有你的偶像，李白，你喜欢读他的诗，喜欢他的侠客行。我遇见他了，他对我说丈夫未可轻年少……”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几乎将他们的相遇相知都将了一篇。讲完之后李裹儿无动于衷，公输零自个儿却感慨了起来在他十四岁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说起以前真是恍如隔世。

月笼沙的眉头却轻微地邹了起来，她道：“不要再浪费唇舌工夫了，如果嘴遁有用的话，就不需要苦苦修炼法术和武力了。”

公输零见李裹儿已经摇摇欲坠的模样，眼里渐渐起了怒火，他质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人？”

“放人？”月笼沙笑了，“我已经向组织申请了，这个冒牌的人质现在归我所有，她是我作画的模特儿瞧瞧她的身段，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有这般黄金分割的身材？再看看她的脸，假以时日，她会是超越祸国妖女夏姬的绝世美人。”

“……”公输零只是定眼看着她。

月笼沙再次笑了起来，她道：“所以说，这样好的模特儿，我怎么可能会放手？你别痴心妄想了，也别试图唤醒她，她就是个人偶模特儿，哪儿有自己的意识？”

不得不说，月笼沙这两句话中诡异所思的价值观成功地将公输零激怒了李裹儿不是货物，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几乎还没等话耳里的今知再次说“开枪！”，他就一枪朝月笼沙的脑门射去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着人开枪了，早在墨子机关楼时他就朝墨家弟子开过枪，不过不是对准了人体的要害，不过是打在手脚上，让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后来在清平对峙周瑜时，他也不过是假把式，根本没想过要开枪。

所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抱着一种“杀了她”的念头，对着人的命门开枪，子弹出镗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迈进了一扇大门杀人之门。

就算是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个魔种，可看着却是和他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儿的人啊！

那一枪发出之后，他更多是被愤怒冲昏之后的恐慌，他不知道那扇杀人之门后面有什么可是他知道这将成为他的梦魇，一辈子都被关在了门内，再也出不去了。

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开枪之后就紧紧闭住了双眼，不敢却看那头颅被贯穿时的画面直到前方再次传来月笼沙的声音。

“拿把玩具水枪独闯长生殿，少年，你胆子真的不小啊！”

玩具水枪？

不对，她怎么还活着，就那么站着的一个死靶子，怎么会打不准？

公输零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月笼沙正掏出一条丝绢擦拭着额头上的水渍。

“欸？”

公输零懵了，他储光值100的手枪，发射出的灼光怎么变成了水？

他不相信，对着底下连发两枪，只听得“biu”地两声，两道水柱儿喷射而出。

“这这这……什么鬼？”

公输零将手枪放在耳边摇了摇，居然听到了里面水流“哗哗”晃荡的声音，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手枪被掉包了，这个念头刚萌生出来就掐灭了，因为这把手枪他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离身，何况谁能在短时间内找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来狸猫换太子呢？

何况对象还是有神预判和神走位的公输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公输零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了铁扇公主交代的话妈的，他这手枪看上去跟玩具水枪太像了，让月笼沙以为那就是玩具水枪，所以在她“想象力具象化”的情况下就真成了水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