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公输零回忆到在火焰岛地穴里与华红衫的谈话,想着要是他那个时候能撒个谎,圆滑一些,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尸殍遍野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说:“东星,我是喜欢你的。”这一句话就能拯救千万人的性命,可是当时的他并没有这么说,那个时候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认为人这一生只能够爱一个人。
所以对还存有李东星人性的华红衫说:“我不喜欢你,也会有别的人喜欢,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呵呵呵……”华红衫笑了起来,“谢谢你,公输零,助我成神。”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个子似乎又高大了几分,甚至可以用“伟岸”那形容,那一头绿藻般的长发也逐渐褪色,变成浅绿,微微泛白。
“你不是神!”公输零说,
华红衫反问:“那你觉得什么是神?”
“造物主,”公输零道,“神是创造,不是毁灭。”
“你错了,”华红衫道,“神能制造规则,通行于人世间和自然界的规则,从今往后,世间的疾病将由我书写规则。”
这句话说完,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像蚕丝一样,还带着几分通透。
公输零全身都寒毛都立了起来,他打了个寒颤,说了句:“你爱怎么写怎么写,告辞!”
转头撒腿就跑。
因为那一刻,他在华红衫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人类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她是否还活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那是和他不一样的物种!从未见过的存在!
人类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斥着恐惧的情绪,公输零也不例外,直觉告诉他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剥夺生命,所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左拐右拐,跑出老远之后,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大口地呼吸着,双腿发软地往前走。
“哟,蠢狗,回来了?你有本事再耽搁点时间?”
在原地等公输零的只有英布和李裹儿,堂吉诃德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李裹儿见公输零神色不太好,略带担忧地问道:“怎么样?她还活着吗?”
“死了,都死了。”公输零说。
英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别闲扯了,赶紧把胖子找到了好上去,真想被天仙姐姐活埋啊?”
“走吧。”公输零说着要蹲下去背李裹儿,后者却被英布一把扛在肩头。
“死伪娘,你放我下来!”
“再吵,我扔了你信不信?”
“……”
其实公输零之前背李裹儿那么久也挺费劲的,少说也有九十几斤,一直压在他那小身板上不是开玩笑。
只是看到李裹儿面色铁青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说道:“英布,你就不能好好地背她?”
“我凭啥背她?我又不是她的舔狗!”英布说着信步往前走,“要不是她是这次任务的目标之一,我得费这劲儿?”
公输零说不过他,只得跟上去,对李裹儿说道:“李裹儿,回去以后我一定加强锻炼,就算你以后长到两百斤我也能背上你跑得飞快!”
“你当我是猪啊,还长两百斤!”李裹儿又好气又好笑。
英布道:“你才发现你是猪啊,重死了!”
“哪儿有?公输零你说,我真的很重吗?”
“也不是很重,就一般重。”
“你们都去死!”
三人恢复到了在进击号小船上的日常拌嘴模式,一路摸索着朝地穴深处走去。
大致是地下四层的样子,这里已经没有甬道了,也没有照亮的蔚蓝石灯,就只有一间石室。
公输零听到了水声,并不是汩汩流水,而是像人泡在水池子里随着动作荡起的水声。
“宝儿?”公输零试着叫了一声,提着蔚蓝石灯,在那仅有的方寸间的光线里徐徐往前走。
最后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在石室的中央有一方水池,只是水池的入口很小,就像一扇天窗,上面盖了一扇铁栅栏,上了一道锁。
公输零将蔚蓝石灯放在铁栅栏上,视力极好的他立马看到了只露出了肩膀以上的田雨辰他其实差点没认出来,因为比起他记忆中的雨辰宝宝,底下这个瘦了好大一圈,二下巴都看不见了!
“宝儿,宝儿!”公输零急切地喊着。
田雨辰慢慢地转了一下脑袋,扬起头看向铁门上面的公输零,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孩子似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喔喔喔呜哇哇哇哇……班长,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公输零眼睛也湿润了起来,他拿起锁看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灼光手枪,说道:“我马上救你出来,坚持一下!”
语毕,一枪打穿了锁扣,取下锁头,打开铁门,回头叫道:“英布,快过来帮忙。”
英布像卸货一样放下李裹儿,走上前配合公输零将田雨辰从水牢里救了上来。
公输零心里的石头总算着地了,他打开话耳的麦克风,说道:“院长姐姐,我们找到宝儿了,现在马上上来,很快的!”
然而回答他的是地动山摇。
“不好,院长姐姐真的生气了,我们抓紧时间上去!”公输零看着瘫软在地上,明显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田雨辰,说道,“英布,你力气大,背宝儿,为了背李裹儿。”
英布却没有行动,他的目光在田雨辰身上扫了两圈,而后问道:“他们是怎么把你弄进来的?”
对哦!那个蚂蚁隧道就是公输零在里面都有些打挤,何况是那时比现在还胖两圈的田雨辰呢?
田雨辰哭够了,边抽边说:“就这么绑进来的。”
“有门吗?”公输零问。
田雨辰点点头。
英布问道:“你还知道路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包括公输零在内都觉得没戏了,雨辰宝宝这记性还能记得路?
然而,他说:“知道,从这里上去,直走就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晃动,公输零和英布也不管田雨辰话里的可信度了,一人背一个就往上跑。
按照田雨辰所说的方向,两人都拿出了自己最大的速度来,跑得大汗淋漓。
“愈来愈热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