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马车行走在官道上,刘远骑着马,身边随着六十人,都是陌刀营的士兵。
典韦背着双戟,紧紧跟随。
春天的风很轻柔,一行人的行程不慢,第一天走了一百三十里,只不过刘远却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腿被磨得有些火辣辣的感触。
刘远还带着锅碗瓢盆,这样的话,碰上露宿野外也能吃上一顿热饭。
经过酸枣的时候,路有井水,刘远让典韦去打点水,烧开了喝。
一桶水一钱,井边打水的人并不多,这种钱赚的自然是外乡人的。
刘远也不在意,让人烧了水,放在木桶里,凉了之后再喝,这样可以杀死其中的各种寄生虫,对身体总是有好处的。
酸枣在历史上相当有名,三年之后,就在这里举行了反董联盟。
来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刘远住进了一座独门独院的宅子。
这是刘家粮店在洛阳买下来的,刘家粮店在洛阳有五家店,极为富有,所以宅子也在暗中买了几座。
刘远安排人去给张让投帖,投帖的时候,自然要备五铢钱。
五铢钱比普通的钱要大一些,一枚可抵五枚,刘远特意交待了一番,让人送了门房一百枚五铢钱。
刘远则是在洛阳长街上闲逛着,典韦带着四个人跟着他。
靠近皇宫的方向,各种府邸很多,刘远看了看,远远避开。
这一年的司徒还是崔烈,他花了一千万钱买来的官,所以刘远觉得他来买官似乎也是正常的。
就连人黑心也黑的曹老大,他的父亲曹嵩也应当是在今年的年底花一亿钱买了太尉一职。
晃了一大圈,刘远看到一侧的一间宅子里人来人往,不由怔了怔,向人打听了一下。
“这位兄台,那里是何处,怎么那么多的人?”刘远问道。
一名穿着白袍的书生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道:“那是文姬小姐的府邸,她正在开诗会,洛阳的才子皆可往之。”
刘远道了谢,心里转了转,扭头看了典韦一眼:“你和我一起进去,你们就在对面的酒肆中喝几杯,等着我们出来。”
“不许喝酒,以免误事,等少爷出来,我们回去喝。”典韦瞪了几人一眼。
刘远笑笑,带着典韦走了进去。
门口还有人拦阻,要验明身份,如果没有诗文作品还不让进去,刘远只能当场写了一首诗。
刘远写的自然是曹老大的名作,一首《观沧海》,反正曹老大有才华,以后再写就是了。
把诗交进去片刻之后,刘远就被请进去了。
他不是不能写诗,但只能写现代诗,文采还是不错的,好在他从小练毛笔字,可以说是博采众长,水平很高。
院子里坐着不少人,有的甚至直接坐在草地上,总有些不羁,年纪都不算大。
刘远晃了晃,看到一侧的草地中间坐着一名笼着面纱的女子,身段高挑,差不多有一米六五了,体态婀娜。
这应当就是蔡文姬了,他想了想,这一年她应当才十四岁,正是妙龄少女的年纪。
最让他觉得疑惑的是,一株树下,一名白衣男子正在那儿低着头摆弄草尖,很专注,完全不在乎四周的人和事。
刘远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看了看,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
这似乎是在玩术数啊,这人的年纪也不大,和他差不多,但在诗会上玩术数,这实在是有点怪异。
蔡文姬的声音响起,很清脆,特别好听:“刚才我得了一首诗作,《观沧海》,写得当真是豪迈至极,不知刘远先生是哪一位?”
“文姬小姐,能不能让我们也听一听诗作?”一名白衣男子扬声道。
蔡文姬摇头:“还是让刘远先生为大家读一读吧,我可读不出这样的气势。”
刘远走了过去,拱了拱手,笑眯眯道:“在下刘远,见过文姬小姐。”
“刘远先生当真是一表人才!”蔡文姬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赞道。
刘远笑笑,没说话,蔡文姬这才接着说道:“刘远先生能不能为我们读一读这首诗?”
“这么多才子在这儿,我就不献丑了。”刘远拒绝了。
在这儿朗诵曹老大的诗,他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名白衣男子走了过来:“要不要仲道替你读一读?”
刘远一怔,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是卫仲道?
是了,也只有他才会在蔡文姬的面前这么殷勤,他出身于河东卫家,这可是名门大族,传承自西汉卫青一脉。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刘远摇头,接着补了一句:“你读不出其中的韵味。”
卫仲道的脸色一变,明显有点不对劲,但刘远也不理他,长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在朗诵方面,刘远也很擅长,声情并茂。
读完之后,刘远拱了拱手,站到了一侧。
典韦站在树下,乐呵呵笑,一脸自豪。
那名正在摆弄草尖的男子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刘远的脸上,眸子很亮。
“先生大才,字如龙蛇,似乎独创一体,诗作又是豪迈惊人,真是令人惊叹!”蔡文姬起身对着刘远行了一礼。
一侧有人问道:“先生哪里人士?”
“陈留刘远,字青河。”刘远应道。
卫仲道一怔,随后扬着眉道:“陈留有一位刘郎,发明了一种刘郎笔,一金一支,相当贵重,在洛阳士族中极是流行,那才是真正的大才。
刘郎笔一直是刘家粮店在售卖,不知陈留是不是会多一些?我一直想要一支珍藏版的笔而求不得,更是想见一见那位刘郎。”
“相传刘郎笔的创始者为当地大才,用起来比毛笔要方便了许多。”
一侧有人说道,有人迎合着:“刘郎的确是大才,那笔应当是鹅毛所制,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当真是雅意无限。”
刘远对着典韦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刘远从他背着的包裹中取出一个盒子,递到了蔡文姬的身前。
“文姬小姐,这是我远亲手制作的刘郎笔,送给你。”刘远扬声道。
蔡文姬接过盒子,打开,内里是一只鹅毛笔,笔管用了黄金镶嵌着,特别精致,她不由怔了怔。
刘郎笔的制笔坊已经搬进了刘庄,这段时间一直在制笔,养的大鹅也不吃肉,就只是用来制笔,所以产量已经不低了,赚了不少钱。
“先生就是刘郎?”蔡文姬问道,一脸异样。
刘远笑笑:“正是在下。”
四周一片哗然,一个个一脸异样地盯着刘远。
卫仲道哼了一声:“荒谬,如何证实你就是刘郎?”
“无需证实,是与不是并不是那么重要。”刘远摇头,一脸不在意。
卫仲道笑了起来:“那你便不是刘郎!”
“他是刘郎!”那名数着草尖的年轻人起身,大步走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刘远。
刘远一怔,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啊,但他的态度倒是弄得两个人好像很熟悉似的,总有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