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穿着长裙,在宽敞的厅中跳舞,赤着小脚,未着罗袜,裙下的脚儿雪白,脚趾踩着地面,婀娜多姿。
脚儿自裙底探出的一瞬,勾着所有人的心神,尤其是领头的那名舞姬,当真是美。
一群人看得很入神,刘远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确是很美,但比杜冷眉、宁雀儿还是差了几分,充其量和落月差不多。
他和孙邵说着督邮的事情,北海这里交给王脩来处理,孙邵主要去东莱和济南,要想稳定一州,一定要重律令。
吃了饭,刘远起身告别,不顾孔融挽留。
出了城,星光浮动,夜色已深。
身后似乎还回荡着舞女的轻歌浅唱,柔美的身子隐有香味。
身前则是冷肃的战场,但春风却是暖的,拂动间,血腥味回荡着。
要想享受身后的美女,那就得面对血腥,毕竟天下是乱的。
马上颠簸,孙邵轻轻道:“使君,邵必当为使君鞠躬尽瘁,以报使君知遇之恩。”
“长绪,依着本心从事就好,屯田开荒是现在青州最主要的大事,后面就得有劳你了。”刘远点了点头。
孙邵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轻轻道:“孔文举麾下无将,祢衡有才,但过于浮夸,早晚必败。”
刘远默然,孔融的品格是不错的,胸有才华,但却无治世之能,他也是刘家江山的坚定拥护者,最终被曹操所杀。
张辽扬声道:“主公,我们明日启程回归?”
“不,我们连夜回去,张饶虽败,但却依然有近十万兵马,我担心他们会进入青州腹地,围攻临淄。”
刘远摇头,张辽点头:“我去点兵!”
“主公,文将当真是勇冠三军,远远不是宗宝之流能比的,得他之助,主公必然能使青州太平。”
孙邵也改了称呼,刘远笑笑:“文远的确是虎将,但比云长还是差了几分,那才是真正的猛将,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
“还有这等人物?”孙邵怔了怔。
刘远不说话,看着张远整军,之后拔营,直接离去。
临淄,陈群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几万大军正在攻城,张饶果然来了。
他挥着大刀,喝道:“打开城门,否则待我攻下临淄,必然屠城!”
话音未落,一支箭射了过来,直冲他的面门。
张饶一低头,躲过箭,抬头看了一眼,眼含寒光。
箭是王脩射出去的,他就站在陈群的身边,低声道:“城中孙氏一族似乎有异动,正在组织门客偷偷与张饶联系,今晚恐有变数。”
“叔治能文能武,果然厉害!”陈群赞了一声,接着低声道:“孙氏在临淄属于大族,叔治让人去盯着,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对了,目前我们还缺粮,孙氏是大族,族中粮食恐怕藏有数十万石,记得抄家,将所有的粮食充公。”
王脩点头,转身离开。
张饶开始攻城了,只不过因为投石机都留在了剧县那边,所以倒是为临淄城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陈群的组织能力还不错,打了两个时辰,以两千人打退了数十波攻击。
临淄城的城墙上都是战争的痕迹,由天明打到了夜晚。
余下来的一千名士兵补充了进来,之前的两千名士兵损失了三百人,伤了两百多人,活下来的也是疲累至极。
陈群也累了,眼睛都充血了,但他还是站在城墙上。
身边有人低声道:“治中,你下城休息片刻吧,黄巾贼一时也攻不下城,治中不用担心。”
“我若是不在,那么守城之人就会失了主心骨,所以不用管我,我在城墙上靠一靠就好了。”
陈群摇了摇头,接着话锋一转:“使君将临淄城托付于我,我自然不能有失,否则就对不起使君了。
让人去清点箭支,还有石头,再让人去组织百姓为我们运送石头,还有烧开水,全城联动,否则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城内,孙氏一族,这座宅子占地极大,门口镇着石狮子,大门就很气派。
孙氏在临淄城有数十年的历史了,底蕴深厚,门客多达千人,其中不乏猛悍之人。
深夜时,孙家大门打开,走出来数十人,悄悄朝着临淄北门而去。
一行人一路来到北门,北门守门将看了一眼,随后让人打开城门。
正要放下城门时,火光大盛,王脩率着两百多名士兵将一行人包围。
王脩喝道:“拿下!”
“临淄城将被攻破,我们提前逃走并无不妥,王叔治,你有何理由阻拦?”一名男子大声道,拔出腰刀。
王脩一脸冷肃:“孙朗,你是孙家长子,我是青州督邮,掌刑律,之前陈治中发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城,你犯了律令,拿下!”
孙朗扑了上来,王脩拔剑,直刺而出。
长剑与腰刀撞在一起,王脩的手一抖,剑身贴着刀刺出去,直接抹了孙朗的脖子。
孙朗仰头倒地,鲜血横流,四周所有人顿时收声,直接跪下。
所有人都被拿下,很顺利,守门将也没反抗。
历史上,王脩也的确是很能干的人,果敢正直。
门客中有人取出信来,王脩接过,看了看,接着大声道:“孙氏想要里通张饶,全族尽皆拿下,凡有反抗者,杀无赦!”
一行人回身,调了一千人直接包围了孙家。
孙家反抗,王脩率人杀了十数人,总算是冲进去了,拿下了孙家上下三十六口人,所有的门客尽皆充军。
城外,张饶站在大帐中,走来走去,谋士提醒:“主公,我们应当撤军了,刘远恐即将回来了。”
“他刚刚大胜,孔融必然宴请他,以孔融的性子,不拖上两日不会让他回来,我们还有两日时间。
今天过了一日,明日再有一日,若是攻不下临淄,后日我们一早就撤走,孙氏一族之前传信,说是要里应外合,我们再等等。”
张饶摇了摇头,接着轻轻道:“这个刘远竟然如此悍勇,恐怕只有管炳原才能胜之,此次失败,我们去投了管亥管炳原吧。”
“主公,一定要派探马去探听消息,刘远此人虽然年少,但手段甚多,那种燃火弹一点就着,浇也浇不灭。”
谋士轻轻道,一脸愁苦,张饶点了点头:“已经让几名探马去后方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来报,我们在东门接应孙氏的人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有消息。”谋士应了一声。
张饶一锤桌子:“孙氏当真是无能,再让人去探……今日一战,我料想临淄城的箭和石头都不多了,明日一定可以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