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刚才还威风八面呢,现在不至于装死吧!”荣睦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晔雨,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心中免不了暗道:该不会有诈吧。
虽然在刚才的交手中,晔雨出手极为狠辣,似乎是摆出了一副夺命的态势,可仔细看来,却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丝毫不像那半路杀出的祝炎一样,杀人不眨眼,对于这一点而言荣睦十分清楚。
可不管怎么说,随便杀人可是触犯万山律典的行为,更别提现在还是身为万山王朝的文官。另外,这个面目清冷的姑娘,应该不是云苍宗之人,从其不凡的身手来看,她身后的背景绝对不俗,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引来其身后力量的疯狂报复。
此前赶走郜通,已经是与郜天岩结下了梁子,而眼下若是再无故树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荣睦的后背不禁又是冷汗直冒。
冷静片刻后,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腰间系着的绳子,上面已是空空如也,经过刚才的一通猛攻,虽然换来了眼下的平静,可是谁知道平静过后是不是有更大的危机。
“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探查一下这姑娘的伤情。”荣睦灵机一动,连忙跑进里屋卧室,将剩余的空瓶全部系在腰间后,这才心急火燎地蹲在了晔雨的身旁。
“倒真是个冷艳的姑娘,只可惜此花有毒。”荣睦轻轻地将晔雨面前盖着的轻纱撩开,忍不住赞了一声,小心地伸出右手,在其挺秀的鼻子下稍作停留后,感到仍旧是有着缓缓的鼻息呼出,终于是放下心来。
“看来没有死,应该只是晕过去了吧!”荣睦皱了皱眉头,将停在晔雨鼻子下方的右手缓缓翻转,探出拇指,对着其人中穴狠狠地按压了下去。
触手间的柔软之感,让荣睦打了个激灵,这还是荣睦第一次与异性有肌肤间的接触,于是,他顿时满脸通红,竟然是有些不忍心用力按下后,会在这吹弹可破的皮肤留下一个难以恢复的伤疤。
“姑娘,醒一醒,醒一醒!”尴尬间荣睦不得不收回右手,大声地对着她的耳朵喊道,毕竟声音不需要任何接触。
可晔雨却依旧是一动也不动,显然在刚才连续的爆炸声中,她已是短暂失聪。
“对不住了!”荣睦无奈一叹,只好从屋子里提出一桶水,对着晔雨的脸上浇了下去。
“咳……”晔雨精致的五官,紧紧地扭曲在了一起,不住地咳嗽起来,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显得极为痛苦,这一刻,她头疼欲裂,耳鸣不止,浑身酸痛不已,似乎受到了重创。
她微微睁开皱在一起的眼皮,从缝隙中看见了一个少年着急的面孔,随即感受到自己的人中穴处,正有酸麻胀痛的感觉传来,立刻明白了荣睦肯定碰了这里。
“啊!”晔雨惊叫一声,显然想起了之前的遭遇,立刻强压下身体上的不适之感,娇羞的一掌推开荣睦,戒备地站起来,紧握着阳伞晴雪,警惕地瞪着荣睦
从小到大,除过父亲与老师之外,她与男子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更是未曾与任何男子有过肌肤间的接触,而这个自己出手为将其拿下的少年,却是用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招式阴了自己不说,居然还想非礼自己。
简直是奇耻大辱,晔雨恼羞成怒,就要打算上前要了荣睦的性命。
“姑娘,我荣睦早就告诉过你,晁起阳郜通之辈才是你应该去收拾的对象,你不听劝说,一意孤行,非要与我这个穷书生过不去。”荣睦见晔雨并没有丝毫的悔意,依然是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也是愤怒不已,可眼下自己的炮仗已经不多,而且晔雨又知道了自己的套路,只得好言相劝道。“我知道女人都爱面子,不如这样,你就此退去,我会告诉大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东西,如何?”
“做梦!”晔雨咬牙喝道,就欲上前教训荣睦。“姐姐我行侠仗义多年,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今天若不是你使用了见不得人的阴招偷袭我,害我落得如此狼狈,这笔账必须算清楚!”
“还望姑娘莫要冲动。”荣睦指着腰间的腰间系着的良安春空瓶子,面色决然道。“此物姑娘应该认识吧,若是姑娘依旧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那么荣睦可不是好欺负的,就算是同归于尽,荣睦也是丝毫不惧。”
“哼!”晔雨虽然面露怒色,可她还是放弃了出手打算,刚才吃了这暗器的亏,在没有找到对付之法的情况下,贸然出击,只会身陷被动。
“不一定靠拳头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们谈一谈也同样可以化解误会。”荣睦从怀中掏出从祝炎那里得来的,和晁起阳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的信物朝着晔雨仍去。“既然姑娘行侠仗义多年,而且还是光明磊落,那么此物你可认得?”
晔雨柳眉倒竖,稳稳地接过信物后仔细看了半天后,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为何不早把它拿出来?”
“呵呵,你倒是给我拿出来的机会啊,另外,我可不屑于拥有此物,此物乃是从晁起阳那里得来,至于含义,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荣睦冷笑一声。“如若姑娘不认识的话,就莫要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行侠仗义多年了。”
“此物虽只是云苍宗的低阶信物,可是对于你这个穷书生来说却是有着难以企及的高度,先不说它的意义为何,在民间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就能说明它的价值。”晔雨并没有被荣睦的话所激怒,只是无奈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叹了口气道。“这句顺口溜是:得云牌,享富贵,余生长,不心慌。”
“难道不是靠勤劳得富贵吗?”荣睦思索了片刻,连忙问道。“这个祸害我万山王朝的毒瘤,居然如此猖狂,为何不将他铲除了呢,难道是万山王朝的皇族无能不成?”
“放肆,你这个小小的文书,竟然胆敢污蔑皇族,难道不怕降罪于你?”晔雨娇叱一声,顿觉话说的有些过了头,于是语气稍作缓和道。“你都能想到将其铲除,难道比你层面更高的皇族会想不到吗,这云苍宗由来已久,其身后的靠山又是宗室王朝这个庞然大物,解决起来谈何容易!”
“至于解决之法,我荣睦的确如井底之蛙,难有高见。”荣睦皱了皱眉头,话锋一转道。“但我至少可以为这大青山的百姓做些什么,至少还能自掏腰包,盖起和睦公厨,雇佣青壮劳力,采茶制差,不至于让他们饿肚子的同时,也是能为万山王朝增加些赋税。”
“那,那便多谢了!”晔雨自知理亏,冷冽的面色不禁泛起了淡淡的潮红,若不是依靠这被烫的到处是洞的轻纱遮掩,恐怕又是会引得荣睦目瞪口呆。“此事就此揭过,我可既往不咎,后会有期!”
“慢!”荣睦连忙招手道。“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另外,听闻姑娘如此袒护万山王朝皇族,想必应该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晔雨。”晔雨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荣睦居然会这么说。“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的太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继续做好你的文书,造福一方百姓便可。”
“不用晔雨姑娘多言,这些荣睦自然知晓。”荣睦点点头道。“根据万山王朝律典,杀人劫财可是招致牢狱之灾,但若是对方为云苍宗人,是否可以法外开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晔雨面色恢复了冷冽。
“眼下杉鹭镇被贪官耽误,落得粮食亏空,上林寨监察令晁起阳又为云苍宗走狗,正好将他收拾了,把上林寨的粮食用来救济杉鹭镇百姓,不知……”荣睦故作犹豫道。
“你这算是盗亦有道?”晔雨随手将云苍宗的信物朝着荣睦抛去去。“做好你文书的分内之事便可,若是有心可多为百姓谋些福祉,你的所作所为,会得到公正的待遇。”
“晔雨姑娘是认同了我的想法吗?”荣睦自信一笑,稳稳地将信物接住。
“你自己去慢慢体会吧!”晔雨双脚轻点地面,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多谢了!”荣睦冲着晔雨的离去的方向一抱拳,立刻朝着和睦公厨的方向跑去。
和睦客栈的屋顶,墨先生望着荣睦那边的战况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后,收回目光,注视着脚下戴瑞与郜通之间的战斗。
只见戴瑞浑身带伤,尽管均不致命,可全身如浴血一般,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只见他越战越勇,几乎占据了上风。
郜通身上也是留有不少剑伤,随着他挥舞着血铜刀,也同样在向外冒着血。
而其双方手下麾下之人,均是因伤退出了战斗,因此两人之间的胜负,直接关系到整个战局的成败。
尽管这一类的战斗,只要墨先生愿意,几个呼吸间就可以解决,但如此一来,不光会让众人过分依赖于他,同时也不利于戴瑞等人的成长,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身手。
看着战局逐渐朝着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发展,晁起阳虽然心急如焚,可依旧故作自若,他不动声色地从袖口中摸索着什么,随着他缓缓从袖中抽出的胳膊,只见其右手上竟然是握着巴掌大小的,颇为精致的灰褐色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