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平时出门，手机都不充电的吗？”小虎牙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师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天下一等一的不靠谱。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怪你，你是不晓得当时情况有多紧急，我刚跟白青打了一架，就感应到你跟姜若雪出事了，我是直接从飞机上跳下来的！”

“那现金总要带点在身上的吧？”小虎牙问道。

“现在移动支付这么发达，谁还用那东西？”

小虎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余弦大手一挥，指向无边无际的野地：“路在脚下，当然是走回去了！”

小虎牙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师父，形体上的伤虽然好了，却感应不到任何元气波动，她甚至怀疑，师父这次伤得太重，一身修为早就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也挺好，省得他天天有事没事往外跑，一个月没几天去上班的！现在废人一个了，老老实实在邺大看大门，可以天天见，真的很不错。

不过小虎牙的想象显然太美丽，余弦只是迎来了二重境突破三重境的契机，一身元气蛰伏而下，顺带着将体内青龙也蛰伏起来。

他说要走回去，就是真的走回去，将小小送他的第一个手机细心放进裤子口袋，余弦潇洒的转身，向南而行。

一夜厮杀下来，他的衣衫已经尽数碎裂，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鞋子少了一只，剩下的一只还开着口，头发也自然乱糟糟的充满逼格。

一手握枪，拄着地前行……

小虎牙45度望天，尽有了种无语泪流的冲动，好好的一杆绝美追雪枪，愣是让这厮握出了打狗棒的即视感，这家伙当真不晓得心痛吗？

“师父，你这造型是不是有点……”

余弦笑道：“修行修行，重于修更重于行！为师现在状态极佳，你不要说话！”

“要不去津渡找个地方充电吧？”小虎牙建议道：“顺便买身衣服，钱我出，你登我的账号就行，我把密码给你！”

“开什么玩笑，为师怎么能用你的钱？”余弦潇洒的摊手，一副很有气魄的样子：“再说了，为师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像！”

“调皮！”

“师父你要修行我不拦你，可你故意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读者会觉得你二百五的！”

余弦微微一笑，无比自信：“那是他们不懂为师此刻的心境！”

“什么心境？”

“邋遢落魄的外表之下，其实隐藏着一个绝世高手！而且身怀巨款，有个漂亮的老婆！”他面朝阳光，充满光辉：“为师此刻，委实是在装逼啊”

正说着，冷不丁脚下一绊，直接栽了下去，是帅脸先着地的。

小虎牙痛苦哀求道：“你这样糟蹋形象，真的会掉粉的！”

“反正很咸鱼了，不在乎翻不翻身啦！”余弦脸闷在地上，瓮声瓮气道。

余弦倒不是真的打算玩失踪，走到有人迹的地方时，到底还是跟人借了充电器，开机以后第一个给老婆汇报情况，表示修为正在突破的关头，可能没那么及时回邺城了，让老婆大人不用担心。

他说话的时候温柔得不行，听得小虎牙浑身起鸡皮疙瘩，刚想劝他去买身衣服，哪晓得这家伙铁了心要将装逼进行到底，打完电话以后，充电器一拔，直接走人。

“还好别人看不见我，不然走在边上，丢死人了！”小虎牙心里如此想着，干脆随他去好了，反正这师父也不是第一次神经病了，早点习惯也好，以后日子长着呢。

可是才走出去没多远，余弦就向她伸出了风轻云淡的咸猪手，只在枪身某处轻轻一阵揉捏，小虎牙立刻哎呀一声娇嗔，魂体酥麻，当场显形在阳光之下，气息声色，皆与活人无异！

“你陪为师一起修行！”

“好丢人的……”小虎牙企图拒绝。

“修的就是这份平常心！”

“毛病啊？”

余弦叹息：“你曾经也很乖巧的，什么时候就忘了尊师重道呢？”

小虎牙心想，相处久了，心中草泥马践踏得太多，真的很难再尊师重道，不晓得师妹那朵小百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约莫不会很久吧！

两人身无分文，在城市和野地之间穿梭，饿了的话就去野地里打点野食，渴了话自来水、山泉水都一样喝。

有时在城市的路边歇脚，经常会有人把余弦当做乞丐，随手丢个钢镚什么的。这时候余弦就会把钱捡起来，很耐心的跟人家解释自己并非在乞讨。有人不解，有人则一脸明悟：“哦！你这是行为艺术呀！”

余弦笑笑，并不过多解释。

但随着他们走过的路越来越远，见过的人越来越多，小虎牙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师父再装逼时，她也不会觉得丢人了，相反表现得十分淡定。

你可以说她是被草泥马践踏得太多，内心死硬死硬的一片，近乎麻木了！

也可以说，他在师父的身上看见了点什么，开始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这一路两千公里，一双脚走回邺城，是师父的修行，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修行？

小虎牙注意到一个细节！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丢人，总是假装不认识师父，那时候很多人见到师父，都会将他当做乞丐来施舍。

后来随着自己的适应，将师父当成乞丐的人便越来越少，等到自己完全不去纠结这些时，便再也没人给师父丢钱了。

他们在人群中自在交谈，泰然自若，过往的所有人当中，没有哪怕一个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

他们看路人，与路人看他们，完全是一样的眼神，就似乎乞丐和绝世美女搭配天经地义，没人会觉得他们的出现很突兀。

于是就在这个时候，小虎牙终于意识到，师父一直是那个师父，正是自己心境不对，才使得两人看起来那么奇怪！

也正是这个时候，小虎牙因为飙升速度太快，一直漂浮不定的修为沉淀下来，变得扎实沉稳很多，心境也随之平和，不会小不在意就被师父弄得不上不下的想生气。

“师父，弟子大约是明白你的苦心了！”小虎牙诚恳道。

“嗯？你说说……”

小虎牙道：“路在师父脚下，也在弟子脚下，这一路修行下来，弟子的心境才总算配得上现在的修为！”

“弟子的心，静了！”

余弦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为师真的很安慰！不过为师还有一个苦心，你其实没有发现。”

小虎牙微微垂手，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余弦道：“走路比坐飞机省钱！”

“……”

小虎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立刻变得凌乱不堪，小拳拳已经握起，准备狠狠锤师父一顿，却见师父看着前方街角，露出一副古怪神情：“你说这世界小不小？在这种地方，居然碰见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