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扬最后一丝魂魄也被余弦逼死,封口珠完璧归赵。
第二天,派出所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山上的尸体是一个通辑犯,盗墓不是第一次了,死因是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充血。
说直白点,就是被吓死的。
有个好消息,盗墓贼身上找到一些文物,算是为专家们挽回了损失,安慰了秦老脆弱的心。
李四的死因是脏器衰竭,死亡时间跟实际情况相矛盾,宋所长目睹了余弦的科学捉鬼过程,把矛盾点压了下去,总算没把余弦牵扯进命案。
至于李富山一家,人救了回来,房子却塌了一半,三口子坐在废墟里,哭得呼天抢地。
余弦看不下去,这几天赚的钱都捐了,算是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瞬间回到解放前。
然而房子塌了能怪余弦么?
农村那种小瓦房,砖头间都是用泥糊上去的,本就不结实。李四破墙而入,直接就成了危房。
后来李富山父女鬼上身,横冲直撞一折腾,也就塌了。
怪余弦么?
不怪,人道主义救助吧!
三天后的一大清早,穷得只剩裤头子的余弦,坐上了去往邺城的大巴,从此走上漫漫打工路。
赵三哥穿过狭窄的过道,挤到余弦身边坐下,递了一瓶水给他,笑道:“咋样?就要进城赚大钱了,兴奋不?”
余弦腼腆的笑笑:“我就一个人,够养活自己就行,赚多赚少无所谓的。”
“放心,你长这么帅,到时候想不赚钱都难!”
“三哥,我进城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真的不要学历么?”
“哎呦我的亲弟弟,你都问多少回了,到地方就知道了。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这工作,保证是又爽又来钱!”
余弦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爽不爽次要,能赚钱就行。
大巴车终于发动了,余弦的内心十分激动,不怕人笑话,二十二岁了,还是第一次坐车。
**总是紧张的。
外面景物缓缓倒退,前面是一个弯道,过了弯道就能上大路。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背着黑帆布大包,怀里抱着个娃,急匆匆向这边跑来。
“师傅!等等我!等我一下!”
女人已经跑得近了,伸手拍着车,她的位置刚好在余弦下方,满脸焦急被余弦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看到了,司机却好像没注意,车上别人也都没看见。
车到弯道,余弦心中一紧,大喊道:“快停!有人!”
然而来不及了,司机师傅一把方向打了出去,女人惨叫一声,被卷进了车底。
轮胎磨地发出声响,车终于停了下来。司机整个人都懵了,看看后视镜,又回头看看余弦,满脸惊恐。
“快开门!”
余弦喊着,同时蹿下了车,往女人那边跑去,司机也下来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乘客。
“你有病吧!”
司机指着余弦破口大骂:“哪里有人!哪里有人?你脑子有病啊?”
余弦也懵了,车轮下确实什么都没有,趴下去看车底,也没有。
可他明明亲眼所见呀。
水泥地上只是有一滩暗褐色,像是没冲干净的血,除此一无所有。
虚惊一场是好事,众人不满的散开,都在抱怨余弦耽误发车,赵三哥一个劲的在给人赔不是。
车子又重新发动,司机骂骂咧咧的很不满。
因为刚上车,大家的谈性还很浓,由于刚才余弦闹的一出,大家的话题难免围绕着车压死人展开。
一个老头道:“刚才幸亏没人,要真有人卷进去了,啧啧……”
“怎样啊大白,真卷进去还能成麻花?”
老头摆摆手,脸都皱到一起了:“我见过一次渣土车卷人,掏出来的时候全碎了。交警过来,用扫帚扫扫,一袋子拎走了。”
“不能吧大白,我们这车能跟渣土车比么?而且刚才车速也不快。”
赵三也接话道:“车卷人的视频网上可多了,还真没见过卷碎的。”
老头急道:“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众人一阵嘘声,司机不满道:“好了好了,我这开车呢,你们说点好的,别老压人卷人的,晦气不?”
这时候有人问司机道:“诶师傅,我听说上回西站压死个妇女,还抱着小孩呢,是不是真的?”
“什么听说!是真的,我在网上看到的照片!”
有人接话道:“这女人是真惨,男人进城打工,几个月没联系上,家里老婆婆生病了没钱治,女人进城去找的,结果……啧啧,母子俩都死了,老婆婆也惨,躺床上没人照顾,饿死的,发现的时候人都烂了。”
“你怎么知道的呀?”赵三哥问道。
“嘿嘿,一个村的。老太走的时候,我爸给抬的。”
“你哪儿的呀老乡?”
“羊公墓的。”
“你们快别说了!”司机急道:“就是我这车压的!作孽啊!”
一个妇女坐在靠车门的位置,怀里抱着娃,她好像有点怕余弦,看向这边时,眼神总是躲闪。
余弦冷冷的盯着,刚刚在车外的妇女,就是她。
大家聊起了兴质,有人给羊公墓的老乡散烟,烟扔出去没接到,碰到妇女,然后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老乡打算过去捡,余弦喊道:“掉地上就不要了吧?”
老乡笑笑:“没事,怪可惜的。”
他捡起来,点着抽上一口,嘴里咂摸了一下,轻声喃喃道:“这烟怎么一点味都没有。”
车行到半途,大家渐渐就有些困了,车上终于安静下来。
赵三哥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他跟余弦坐一起,在靠过道的位置。
这个时候,一直没敢动的妇女突然站了起来。她可能真的有点怕余弦,走过来时眼神不住躲闪。
余弦看着她,意外的是,她居然在余弦面前停下了。
不对,她是在赵三哥面前停下。
“三哥,总算找到你了。”
赵三已经睡着了,钩着头没反应。
“我老公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了,他是跟你走的,三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熟睡中的赵三裹了裹身子,好像很冷的样子。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女人见赵三仍然没反应,当下就急了:“你说话呀三哥!别装睡!”
她伸手去推赵三,赵三猛的惊醒,发出一声惨叫。
车上人都被他吓醒了,不满的看这边,赵三忙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做了梦。”
余弦碰了碰他:“三哥。我们换个位置吧!”
“干啥?靠窗不好么?”
“太阳晒。”
“瞧你娇贵的!”赵三不满,但还是换了个位置。
余弦坐在外面,突然摊开了手心,露出一张阳符。
女人被吓得一声惨叫,腾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