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呵呵笑了声,他刚踏进工地时就发现,这里阴煞之气确实有,却不是道士说的劳什子陷龙地。
风水余弦不太懂,但他有天眼,能见一切戾瘴地气,还不至于真龙在前而不识。
四栋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类似华清池的地方,玄门中称之为聚阴池。周围的阴气会自然而然向着这边流动,汇聚在一起。
但这个聚阴池没有华清池那么邪门,阴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就会散逸出去,从而形成一种平衡。
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会比其它地方清凉,也比较容易吸引孤魂野鬼。
人长期住在这里,走夜路时容易心慌,假如哪天火焰低,命灯昏暗,就有大概率遇到超自然现象。
比如空穴来阴风,比如后背有人盯的感觉,比如没人的时候却能听到脚步声。
严重一点还有可能听到鬼哭,但最严重的情况,也就是遇到鬼打墙而已。
不过道士也不是尽瞎扯,有一点让他蒙对了,这里确实有煞气,而且很浓。
浓到开始死人,还是逢七必死的大阵仗。这已经不是自然条件下能够形成的了,其中肯定有人为因素。
至于生煞的原因,余弦还没找到,先看道士蹦哒一会儿再说,也挺热闹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又是第七天了,假如贫道再不施法,只怕今晚就要死那第五个人!”
道士的话提醒了所有人,除了余弦,所有人都是一个愣神,就连姜若雪,也不可查觉的紧张了一下。
刘永明更是不堪,腿一软差点就跪了。因为道士说第五人时,是看着他的,那眼神里的意味,说不尽道不清。
他猛的抓住道士的袖子,央求道:“大师,好大师,你帮帮我。这里的局能不能破,我们先不问,你有没有办法,先帮我撇开关系啊?”
道士为难道:“帮你脱身本也不难,只不过我今天泄露天机已然不妥,若再为你开脱,只怕……”
“我出十万!”刘永明爽快的道:“只要大师为我开脱,我愿出十万现金,以表心诚!”
道士有些为难的咂咂嘴,心想你丫好逮一个高管,小命就值十万?
刘永明应该是看出了道士的意思,灵机一动:“若大师为我成功开运,保我平安,我马上联系那些集团董事,他们的平安,也是需要大师护佑的啊!”
道士闻言,勉为其难道:“也罢,若不是看你我有缘,这趟浑水,贫道是不可能蹚的。”
道士话一说完,小道童就极为娴熟的拿出一个刷卡机,满脸诚挚道:“施主,现金还是刷卡?”
刘永明掏出信用卡就要刷,却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且慢。”
随着声音,一行人从楼梯间出来,来到天台。
余弦心想,正主总算来了。
这帮人在下面站的时间不短,道士的套词,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见。
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岁形容的老者,身穿一身月白色唐装,形容清瘦,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在老者身边,还有两男一女,看装扮仪态,都是有身份的人。
另外还有六个保镖,穿着黑恤黑裤子,戴着墨镜站在后面,气势十足。
在保镖的前面,另外还有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中却也捧着一个罗盘。
“杨总!”刘永明赶紧向唐装老者问候,然后又向老者身边的几个人打招呼:“吴总,明总,还有罗总,你们都来啦?”
蔡莹也忙着打招呼,只有姜若雪一脸冷淡的站在那里,不过她冷脸冷惯了,反而显得很自然。
蔡莹偷偷向余弦介绍了一下,唐装老者正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杨雄兵。
杨雄兵边上的女人叫**,矮胖的中年人叫罗勇,脸色发白的那个男人叫吴光辉,他们三个都是集团董事会成员,拥有不小的集团股份。
至于捧罗盘的中年男子,蔡莹也不认识,估计是杨雄兵他们请来看风水的。
刘永明很快站到了杨雄兵那边,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吴克明大师说这里是陷龙之地,四栋刚好形成陷龙钉,把龙脉钉住了。假如吴大师再不施法,今晚就要出第五条人命,还有……”
他略一犹豫,杨雄兵沉声问道:“还有什么?快说!”
“如果陷龙钉一直在,煞龙生怒,只怕集团的领导层都要遭受厄运!”
杨雄兵身子一震,大惊失色:“怪不得!怪不得我最近老是拉稀!”
胖子罗勇附和:“我最近痔疮也犯了,上回明明开掉了的,原来是煞龙作祟!”
吴光辉也急道:“我最近赌钱老输,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倒霉了,干脆一咬牙:“我最近皱纹变多了!”
余弦看她一脸的褶子,再看他们一个个的,全他妈二百五呀!
道士吴克明听到他们说的话,当下心中大定,拂尘一抖,唱了声无量天尊。
杨雄兵走过去问道:“大师,不知道这条煞龙该如何处理?”
吴克明一脸为难:“煞龙已成,想要除去的话,只怕是……”
“只怕怎样?”
“极难!”
吴克明脸上的为难意味更加浓重,心想这几个集团董事,真的是人傻钱多,标准的二百五,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董事的。
他心里盘算着,再编几套说辞,遭天谴什么的,到时候好要价。
哪晓得杨雄兵猛的一拍大腿,喝道:“哪里是极难?简直就是除不掉嘛!谢师父,你说对不对?”
捧着罗盘的中年文士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话,嗯嗯啊啊半天,才说道:“陷龙之地的大局,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杨雄兵闻言大喜,高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根本就是无解嘛!这次我倒要看看,赵公明要怎么解释?”
中年文士大概是因为不怎么说谎,此刻昧着良心说话,早已羞臊了脸。
吴克明也是懵逼,编纂好的套词正要出口呢,哪晓得杨雄兵来了这么一出。
余弦是看出来了,这位杨董事,哪里是来解决问题的,根本就是找理由好向赵公明发难。
他能看出来,姜若雪当然也能,冷冷道:“你们说的龙脉也好,陷龙之地也罢,都是空口无凭,赵总为什么要出面解释?”
“而且,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我才是项目第一负责人,所有责任理应由我承担,跟赵总有什么关系?”
杨雄兵呵呵笑道:“小姜,你也别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该你的责任,跑不了。”
吴克明笑道:“那我还要不要施法了?今天可是第七日啊!”
**嗤了一声:“不是说煞龙除不掉吗?除不掉还施什么法?你当我们闲的没事,看你跳大神么?”
她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脸上的皱纹一抖一抖的,粉掉了一地。
跟着粉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她右耳上的一个祖母绿吊坠,轻巧的掉进天台的灰土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只有一直没说话的小道童发现了。
他深深咽了口唾沫,最终移开目光,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