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入天兵境,一抹别样的感觉便会在瞬间充盈心头,连带着四肢百骸都似被天地间最纯净的能量反复洗涤数遍。
简直不知道另一个世界传说中的洗筋伐髓是个什么感觉。
但除了身体毛孔没有分泌出什么秽物之外,其他应该差不多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盘坐与场间的牟墩,表情愈加痛苦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运用导引法,将会察觉到,这周边天地间的那丝丝元炁正如风暴一般,涌入牟墩体内。
啵!
一道似是而非的破碎之音响起。
简直暗暗点头,成了。
下一秒。
牟墩睁开了眼睛。
原本痛苦且紧张之色,如雨过天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轻松惬意。
“哈哈哈,我成功了!”
独属于牟墩特色的大笑回荡。
待他看见自己的师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连忙两步飞跃而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谢谢师傅指点,徒儿已露芽,成功打破桎梏,晋入天兵之境!”
“感觉怎么样?”简直的心情也不错,毕竟有一团极为饱满的气泡正从牟墩的小腹处冒了出来。
“嗯...”牟墩满面红光,想了想,“徒儿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
简直:“......”
怎么跟自己可以一打十的感觉不一样?
随后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待那团极为饱满的青色气泡没入自己眉心,简直没有着急回到小屋消化,反而细细打量起了牟墩。
这小胖墩是最先跟着前身的。
一直以来,简直都认为这小憨憨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只是没料到,才短短半个月,他真的能够全凭自己将轻如燕这门谈不上高深,但也绝对不是烂大街到任何人都可以练成的轻功,练到驾轻就熟之境。
要知道,即便是简直自己,在有气泡的辅助下,也才将轻如燕掌握到这个境界而已。
难不成这小憨憨在轻功一道上,还是个奇才?
待其他憨憨散去,简直只将牟墩和范凡留在了身边。
“师傅我准备明天动身去一趟云峰县,你们提前做些准备。”
既然牟墩成功破境,简直便不准备继续等了。
四百多万,只有拿到自己手里,才叫钱。
“是,师傅!”
牟墩和范凡没有问是去做什么,但能够跟着师傅出去,一定很有趣。
他们二人不由得想起过去跟随师傅经历的种种,双眼冒光。
回到小屋。
等简直将那极为饱满的气泡消化完毕,没有立即循着轻功印记尝试施展出越发精进的轻功,而是静静的观察着眉心处那枚已然露出嫩芽的元炁种。
生命力。
不论他已经看过多少遍,当他再看时,还是感叹这嫩芽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生命力。
而元炁种的根须,也早已遍布他全身各个角落。
“也许,露芽之所以被称为天堑,就是能否冲破人体桎梏,重新焕发新生的原因。”
简直似有所悟,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未必真正在意这些。
他在意的,有且只有是否变得更强。
翌日。
山里下起了小雨。
群山间,尽被云雾覆盖,缭缭绕绕,宛如一副江南山水画,朦朦胧胧,得不见真迹。
牟墩和范凡早已准备妥当,规规矩矩的在一楼堂屋等候。
院外,那道铁珊门前,一台改装后加了遮阳棚的拖拉机,外加一头小毛驴静静立于此间。
当然,还有一位带着草帽,穿着蓑衣的老农,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着云雾中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哒哒哒。
“师傅!”
牟墩和范凡朝着换了一套休闲装的简直躬身行礼。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些。
简直扒了一件卡其色的外套套在身上,下身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之所以没再穿那些运动服,主要是没干。
但不管他穿什么...帅逼永远是帅逼。
反观牟墩和范凡,褪去长穿的那套灰不溜秋的练功服,全都换上了初来学院时,自己随身携带的衣物。
换句话说,云顶学院连套像样的校服都没有给这些憨憨准备。
嗯,取了钱,还得去定购些别的东西。
简直心里暗暗计划了一番,随后点点头,“出发吧。”
院外老农看见他们出来,先掐掉旱烟,然后和和气气的帮着牟墩和范凡将两个背包放到小毛驴身上,还细节的拉了一小块油布,盖在上面。
等简直三人先后上了拖拉机后座里,老农才一手牵驴,一手驾驶拖拉机缓缓驶入逼仄的村道上。
他是范凡在昨日就上门联系好,今天充当一下车夫的附近农户。
简直也认识,姓张,独居,家里虽算不上穷困,但大部分时间都只守着那几亩薄田生活。
偶尔会像今天这样,帮着别人拖拖货,或者充当苦力替别人背粪赚点外快。
印象嘛,不深,好像就是很和气的一个人。
拖拉机开始加速...
没看错,的确是在加速。
不过两分钟,身后的学院院墙便完全没入山雾之中,再看不真切。
“哇喔...”感受着身下速度,简直不由得轻呼了一声。
虽然他清楚这个世界的人,乃至牲畜都不能按他原来那个世界去看待。
但亲自体验了一把,拖拉机也能开的像五菱宏光一般,并且,那头小毛驴也健步如飞时,还是觉得有趣。
“呵呵,简院长是头一次坐拖拉机吗?”老农听到声音,笑呵呵的打开了话夹子。
简直淡淡一笑,“也不算吧,在这里倒是第一次。”
他没说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确是第一次坐。
老农自然不知道简直话里的真正意思,附和着道:“想来也是,简院长毕竟是从大地方来的,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儿。”
老农几乎大半辈子都窝在大龙村这穷乡僻壤,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距离这儿不到三百里的云峰县县城了。
或许,老农后半辈子也很难再去外面,看看这国度的大好山河,以及这瑰丽的世界。
“外面...”简直想着记忆力的画面,脸色变得古怪,“也就那样儿吧,只要以和为贵,哪里都是风景啊...”
简直的感叹好似戳中了老农的心坎,二人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待路过了雨雾中变得恬静的大龙村之后,老农很是认可的点点头,“简院长说的是,没想到简院长年纪轻轻,却已摸到生活的真谛,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
简直只能略显尴尬的附和。
“人这辈子,的确就要和和气气。别看老伯只是个泥腿子,但经过这大半生,后知后觉才知道,做人呐,就是要和和气气。”
“嗯,老伯说的对。”
“以和为贵,与人为善,不贪,不嗔,不痴,才能让我们心中得到平静。”老农侃侃而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庙里勘破红尘的高僧。
也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当口。
迎面的乡道上,以极快的速度驶来一辆越野车。
观那车型,与吉普牧马人没有太大区别。
就是...
轰轰轰。
那引擎声太霸道了些。
老农开始减速。
这乡道不比城里的宽敞柏油路,逼仄就不说了,多处地面已经龟裂,有些地方甚至凹陷下去,在雨水的灌溉下已经形成水洼。
稍不注意,要么将车辆给颠坏,要么溅起的水花将临近的人喷个狗血淋头。
所以绝大部分情况下,会车的双方都会减速,然后礼貌的慢慢通行。
老农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对面那台越野车没这个想法。
哔哔哔——
急促的喇叭声,仿佛是在催促老农赶紧滚蛋。
车速一点儿不减,直接与拖拉机擦着肩,呼啸而过。
这不仅将老农吓了一跳,还被那溅起的泥水溅了一身。
“狗曰的!开那么快去投胎啊,你他妈...圈圈叉叉...”
老农明显气急,就那么从驾驶位上站了起来,面朝那已经只看得见尾灯的越野车破口大骂。
牟墩和范凡面面相觑。
说好的和和气气才是真呢?
简直看着老农,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