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黑风高。
几百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潜伏在宫中,国师打了一个手势,便有手下踩着宫殿顶上的瓦片轻盈的迈过一座又一座的殿宇,迅速的潜藏到了监狱周围。
这几十个人行动有素,皆身着黑衣蒙着面,目标便是那监狱中的镇长。
“大人,属下们已经侦查过了,今夜的宫中十分安静,倒像是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某处,这一块并无多少人把守,反倒减少了侍卫,唯恐有炸。”
一名看似是带头的黑衣人恭敬的对着国师行了个礼,国师阴沉的眼神看向监狱的房门,果真只见两个人拿着长枪巡逻,一边走着一边还打着哈欠,倒像是困着了一样。
疏松成这样,莫非是国主并未在宫中?
“人少也好,人多也罢,总之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我们要的人给带出来,其余的不用去管!”
国师下了命令,他周围的两个属下便各自点头去将命令传达给其他人,不多时,黑衣刺客们开始行动。
一批人没发出什么动静,动作却格外的敏捷,可牢门打开的那一刻,却见光亮猛地炸出,无数利剑从牢房内飞了出来,国师大喊,“都闪开,有埋伏!”
可如今提醒为时已晚,数名冲锋在前的刺客已被利箭射死,人数瞬间少了许多。
“保护国师!”黑衣人们将国师围在中间,警惕的望着四周,拿着自己的武器看似就要打一场硬仗了。
然,从四面八方燃起的火把,无数百人围成圈人手一把弓箭,在最后方站着的,是那满脸冷意的少年国主。
“国师,深更半夜来朕宫里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踩在屋顶上扰了朕的清梦,你该当何罪?”
“你埋伏我!”国师气的咬牙切齿
少年国主嘲讽一笑,“朕只是放了鱼饵,未曾想国师竟如此心急,也罢,来人,给朕拿下他,国师既然想和罪犯待在一起,那就随他的意!”
一时间刀光剑影,黑衣人们一边要护着国师,一边要抵御从各个方向射过来的利箭,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国师震怒,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却没有一个能够及时解救的办法,便只能瞪着国主,一刀又一刀的砍下敌人的头颅,可便是如此,国主的影卫却像是怎么杀也杀不尽似的越来越多。
少年国主并不惧怕他的眼神,反倒轻轻一笑,“你若早点归顺于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归顺你,扶风国本来就是我这种有有谋有勇的人才有资格继承,你不过仗着身上的那一点血缘便在我面前摆起架子,可笑。”国师倒是嘴硬,到如今也不肯说一句软话,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
“执迷不悟!”
国主浊笑一声,扬了扬手,弓箭手们立刻停止了射击,换上长剑开始主动贴身攻击。
“不好,这些箭上有毒!”
那带头的黑衣人捂着自己的手臂,嘴唇发黑,眼神发狠,死咬着牙一刀斩断了一名暗卫的喉咙,一手直接抓住了国师的手臂,“大人,您先离开,我们为您开出一条路来!”
他同其他几名黑衣人围住了国师,护着他往前走,其余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全都为逃离的路铺上一块基石。
国主冷眼看着这一幕,只是眉头不自觉的轻轻皱了起来,“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是!”属下听命,又一股脑的冲了上去,不过国师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深知中毒已无力回天,便拼了命去搏斗,招招击中要害,偏生还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势如何,硬生生的将国师给送上了马。
国师骑马同几名黑衣人一起离去,回过头来时正好看见那黑衣头头自刎,手指不由的揣紧。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原本的百人如今只剩下几人,但事情还未结束,宫中的暗卫们穷追不舍,最后只剩下国师一人冲出了城墙。
月黑风高,这也是藏匿的好机会。
当人影彻底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这一夜的激战终是停下了。
第二日,一匹快马停在了香尘小镇前。
国师身上格外的狼狈,胡子邋遢,头发凌乱,身上的袍子被划烂了几个口子,身上是敌人和他自己人的血迹,劫后余生的感觉意外的能够激起人的斗志,如今是恨之入骨。
半刻钟后,一个庞大的车队从相城小镇出发前往扶风国,国师戴了面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马车中,他对外称,自己是一名商人。
到了香尘小镇后,国师立刻雇了大批的苦力将还未完全开发的曼陀罗大片装上车,引进扶风国。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一切准备妥当,只是您确定要把这些曼陀罗送给城中的居民吗?”
“拿了我的银子便好好办事,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就是,你若不愿做,我大可找别人。”国师扔了一块银锭过去,然后就闭上眼睛假憩。
“唉……是是是。”那人得了银两,也就不再废话了,心中嘀咕着,“反正也不关老子的事儿!”便乐呵呵的必须做他的事去了。
车夫受国师的指示塞给守城将士一些银两,城门大开,车队停在了城中繁华的地带,国师撩起帘子看着手下将一支支的曼陀罗包好放在摊上,边叫喊着开业第一天全店免费。
爱占便宜的纷纷涌了过去,全然不知。这种看着很美,闻着芳香四溢的花儿却能够要人生不如死。
曼陀罗这种花并不常见,更不为多数人所知,再加上包装过后卖相极为好看,所以很快便被哄抢一空,国师的笑容慢慢恢复到了嘴角,想起惨死的手下呢,他们用性命换来他的逃生,这个仇,他必将百倍奉还。
是夜,花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了整座城池,当第一声嘶吼传入耳中时,国师遮着口鼻站在窗外,似乎在听美妙的乐曲一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深知,若要毁掉一位国主,一个国家,首先要从百姓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