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我们还不飞升。白发人影似乎察觉顾凛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飞升讲究缘，缘又来自道。通元秘境存在的意义就是指点出仙人，若是通元秘境还存在一日，我们这些老骨头每五年就要找人絮絮叨叨一次，往日的残魂都慢慢消散了，只剩下我了。”

听到白发残魂的话，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在这儿守了五百年，五百年来没人能到我面前。他们不是心机互轧，就是下手毒杀。若是五百年前，他们倒也有人能受到指引，那个人修的是无情道，最喜欢看到这些。”白发残魂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苦笑一声。

残魂面上划过一缕阴邪的神色，声音骤然冷厉：“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通过考验得到指引离开，二是离开。”

顾凛嗤笑一声，通元秘境果真是如传闻般无奇不有，刚才那分骤变可没逃过顾凛的眼睛。一双凌厉的凤眸睨向残魂：“那晚辈二人先行告辞。”

伴随着顾凛话音落下，残魂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想成仙吗！”残魂的声音有些癫狂的意味，这时叶知秋二人周身陡然出现巨大的压力，残魂抬起的双手显然是在对他们出手施压。

顾凛挥手就把叶知秋紧紧搂在怀中，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冤魂恶鬼的哭嚎之影在漆黑的魔气中若隐若现。

两人周身的压力骤然减轻，还能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两人透顶一片光轰然砸下。仔细看去，那赫然不是光，而是无数剑刃的剑锋。叶知秋挣脱顾凛的胳膊，持剑织出一片剑光，剑阵轰然落在叶知秋一己之力织就的剑光上，两人毫发未损。

“你们两人倒是有些天赋。”残魂眼眸中有些许赞赏，随即手臂用力挥下，叶知秋和顾凛周身的压力瞬息之间大了十倍。

见顾凛和叶知秋剑气魔气融合，锋锐无比，挡下他的攻势。残魂眼里有些戏谑之意。

“那百倍呢！”残魂爆喝一声，双用力向前一推，凝实的身影因为使用神通变得开始有些单薄。

顾凛用来保护自己和叶知秋的魔气已经缓缓崩裂，叶知秋的剑上也出现了裂痕，快要抵挡不住了。

顾凛怒吼一声，上身的衣衫骤然炸裂开来，露出精壮的身子。漆黑的双眸转为通红，和以往入魔不同的是，顾凛这次入魔神智很清醒。他要强，他不想输，仅此而已。周身的黑色魔气里嘶吼淡去，隐隐挪动成一个具有毁灭意味阵法，压力减轻了些，他和叶知秋得以喘息。

此时顾凛喉头生生涌上甜意，是血。

看到顾凛嘴角那一丝殷红的血，叶知秋眸光冷得像万年寒冰，后退两步，气息沉下来。古老的灵力流转方式在叶知秋体内缓缓运转，叶知秋再睁眼时，双眸已经一片空寂。

叶知秋动了，剑往白色石碑挥出。霎时间涛声阵阵，两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海域大洋之中。是古家剑法，云光天海！

云光天海是古家剑诀中的第一式，剑光簇急若云，层层叠叠似海。叶知秋此剑一出，两人周身压力如同被打碎的琉璃一般，片片破碎，压力消失无踪。

人影看到那一世云光天海有些失神，似乎对叶知秋的剑诀有什么话说。叶知秋的剑却不可能收势，剑光轰上石碑，白色石碑被碾碎成尘。

“你们很好。”石碑被轰碎，残魂的身影更加单薄。此时却对叶知秋和顾凛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眼前一片芒白散去，叶知秋和顾凛置身于一个古朴的宫殿。巨大的柱子仿佛直冲云霄，让人感觉自身其实很渺小。

“这又是你的幻境？”顾凛冷笑一，因为说话却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白发残魂看起来即将弥散，如果不是周仅仅有火把照明，几乎看不见白色残魂。此时残魂叹息一声：“这里是通元秘境的本源所在了。”

见叶知秋和顾凛皆是狼狈不语，残魂有些无奈：“本来我留在此界的意识再过百年便会弥散，也就是说，通元秘境还会开启二十次。可是我不想等了，你们愿意听我一个故事，那我也就安心弥散了。”

顾凛冷哼一声，叶知秋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眼神里道：“且听听。”

白发残魂说的故事不短，其实只是有情人未成眷属，他的爱人修炼的是无情道，他确是悲悯众生的那一条道。小兽其实也只是他意识对通元秘境的投影，指引叶知秋和顾凛两人来到这里的，古家传承的那块晶石。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古家人。”叶知秋面上划过一缕惊骇，残魂见他不适，又道：“你学的剑法其实不是完全的，非心性破而后立之人不能挥剑。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份感悟，实属造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发残魂双眼骤然凝聚金色的光芒朝叶知秋看去。而后眉头轻皱，似有释然。用了那在眼睛的术法，白色残魂人影更是单薄：“过往，就是真实的吗？”

被白色残魂轻声询问的叶知秋微微怔神，真，假？

顾凛见叶知秋注意力在白发残魂身上，心下不悦，出口的语气不由不善：“你可以走了吗！”

白发残魂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是明白顾凛为什么不悦，一道传音入密传进顾凛的耳朵，顾凛的脸色才稍稍和缓。

“这个通元秘境本身就是一个神器，如果你们修为够，倒是可以来试着收服。如今你们修为不足，收服通元宫怕也只是怀璧其罪，一不留神还会遭到反噬。”白发残魂缓缓道。

“我还能用秘术残留百年，百年间，通元秘境不会再开启。百年后，我也信守我的承诺，把通元宫交给你们。”

白发残魂言罢，叶知秋和顾凛双双掉进空间漩涡。

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两人就站在进通元秘境前休息的土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