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霞光。”历经一番斗争，叶知秋反倒把一切事情弄明白了些，心里自然也觉得愧对顾凛。

“是吗。”顾凛话音很冷，虽然极力做出一副自己完全不会相信的样子，其实语气已经暴露了叶知秋说什么他都信的态度。

紫玄远处冷冷看着。一身紫色衣袍像是哪家的小公子故作老成。

别人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看着叶知秋倒是挺清楚的。叶知秋和顾凛交战的一招一式完全就是由叶知秋手上的霞光控制。

此时叶知秋被顾凛制住，手里的霞光依然在轻轻吟响，似是根本不赞同叶知秋就这样束手就擒。叶知秋只怔怔地看着顾凛，完全没有理会霞光的意味。

叶知秋当然知道手中霞光对自己的不满，似乎自己和霞光多多年的默契毁于一旦，可是冥冥之中，叶知秋就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对顾凛下手。否则一定会错失什么。

顾凛看着眼前的叶知秋，心下微动，说出了许久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和我走好吗？放弃这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正道吧。”

“……”叶知秋看着眼前顾凛认真的眉眼，嗫嚅了很久终究没有说出顾凛想听的那个回答。

顾凛有些烦躁：“现在你要拿的东西也拿到了，还在那聂擎苍手下阿谀奉承什么。”莫非叶知秋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圣主的气运以后会斗不过聂擎苍。想到这里，顾凛心下不免一丝苦笑。

他深爱叶知秋，自然也想将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哪怕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强大。

叶知秋久久不许，只静静站在顾凛对面看着他。

茶楼上的云梦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蹙起，她该在这时给顾凛一个致命伤害的，甚至出口提醒叶知秋他们来的目的也好，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知秋久久的沉默终究让顾凛那抱着微微希望的心失望了。看着眼前风光霁月，眉目清俊的儒雅白袍男子。顾凛微微叹了口气：“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来吧。”

顾凛转身的那一刻，叶知秋心神动摇了一分。一边是剑，一边是感觉很不同的人，这要如何才能抉择。

眼看着黑袍男子转身，叶知秋眼眶陡然有些涩意。好像，就要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等等。”

顾凛止住了脚步，一颗心悬起来，叶知秋会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吗？

叶知秋手里的霞光再次微微颤动，不同于以往的是，霞光这次是在悲鸣。名剑有灵，善恶自辨，霞光一剑虽说有些妖邪了，可是对于魔气他是天生的敏感。

“你想说什么？”看到叶知秋久久都没有说话，顾凛还是按耐不住心头的焦急，道。

叶知秋正准备说话，这时却发现手里面的霞光，渐渐失去了灵气。叶知秋不由得一惊，凝神向霞光看去，只见霞光从剑的尾端缓缓爬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锈。

顾凛此时见叶知秋久久不答，回过身去就看到了霞光蒙尘的那一刹那。

“剑，怎么了？”顾凛极力掩饰心中的诧异，霞光这样斩妖除魔的上古神剑，难道还有作假的吗？

只有叶知秋心中涩然，他明白霞光想诛杀顾凛，而他一直在阻止霞光，为此不惜损伤了霞光的意志。霞光放弃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没事。”叶知秋垂眸淡淡道，似乎心爱的剑蒙尘，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是霞光蒙尘却给叶知树立了一个坚定的决心。他，不会随着顾凛入魔。如果不是刚才他心思那一刹那的松动，霞光也不会就这样对他失望。霞光之于他有着亲密而不可分割的联系。

此时的凌阳宗。

叶岚衫已经从禁闭室中出来，他走到聂擎苍惯常待着的主殿，看到两个弟子正守在门外。

叶岚衫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勾起一抹笑，朝着一名弟子礼貌询问道：“宗主可在里面。”

弟子这是才从叶岚衫的容貌中回过神来，眼前少年似乎十分的弱不禁风，眉眼旖旎又带着一丝无辜，让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宗主确实在里面。”

得到弟子肯定的回答，叶岚衫朝着弟子微微一笑。

在弟子怔神之际跨入殿门。

叶岚衫抬头望去，聂擎苍就坐在主位，一双淡薄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本来应该开口朝聂擎苍说点什么，叶岚衫却像是数十年没有见到了聂擎苍一般，目光贪婪地在男人的身上游离。

“你有什么事。”聂擎苍话语淡淡，叫人听不出悲喜。

叶岚衫心下讽笑自己一声，朝着聂擎苍，柔声道：“先前弟子在宗主突破的场面中无理举动，还请宗主原谅。”

“无妨，这都是小事。”聂擎苍看起来并没有怪罪叶岚衫的意思。

“听说宗主让我哥哥去朔北斩杀圣主了。”叶岚衫斟酌半晌朝着聂擎苍开口。

聂擎苍微微挑眉。：“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叶岚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水盈盈的直视聂擎苍。不时，旖旎漂亮的脸上荡开一抹笑意：“我此时来就是有一要事上禀宗主。”

“你说。”聂擎苍漫不经心的玩着手上的扳指。无情道突破了之后，他再对这个少年没有多一分别的心思了。只是平常的事情，他觉得能帮就帮吧。就算胡言乱语，也愿意听一听。

看到那擎苍一副并不想相信的样子。叶岚衫心下微痛。曾几何时，聂擎苍也是一个他说什么都会信的聂擎苍。

那时候的他甚至想着逆天改命弥补自己天赋的不足，有朝一日和聂擎苍站在同一个高度。

现在也想来这些都是妄想罢了。

“叶知秋和顾凛其实暗中相悦很久了。他们，是道侣。”

叶岚衫挣扎一番才说出这番话。

他在禁闭中并没有闲着。仔细推想关于叶之秋的细节，没想到真的让他想出了一个结果。一番推敲，叶岚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聂擎苍眉头有些微微的诧异。

“宗主，把叶知秋派到朔北诛杀顾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还会损失我正道的一把名剑。”叶岚衫斩钉截铁道，一双剪水秋瞳掠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