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真瞳孔微睁,眼前展露气势的大将恍惚间与从前记忆里那道年少成名的相似身影重合。
一如既往的自信。
她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一抹弧度,但随即眉间又攀上一缕愁绪。
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她实在没办法再度完全相信弦一郎。
更何况……她想起一心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对苇名命中注定的悲惨未来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连一心都做不到的事,弦一郎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她轻声开口:“弦一郎大人,您会做到的。”
弦一郎将永真的表现尽收眼底。
他知道想要光凭语言来改变在别人眼中的既定印象很难。
弦一郎也不指望永真轻易相信自己的转变,有个铺垫以后他的所作所为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他轻轻点头,与永真说这些话的目的也在于从侧面向一心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头子你还是好好歇着吧,别再弄出些幺蛾子来了,苇名现在是我话事,看我c就完事儿了。
处理完御子之事,弦一郎离开阁楼。
找到一间静室,他让两名武士守在门外,嘱咐无事不得进入。
静室内盘膝而坐,打开面板,目光盯住技能那一栏。
一共两个技能的熟练度都很高,但还不够。
内府入侵的压力之下,弦一郎知道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他看到技能熟练度后面有一个加号,心念一动,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是否花费5技能点将技能‘苇名流’与技能‘巴流’熟练度提升至百分百?”
需要五个技能点?
弦一郎眉头一挑,这是他没想到的,他还以为和游戏里一样所有技能都只需要一个技能点就能搞定。
但转念一想,这两个技能都是流派,其中所包含的招式皆有不少,细分开来的话自己还是赚了才对。
他想了想,没理由拒绝。
“已消耗5技能点。”
霎时间,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个流派的各种奥义一一从弦一郎脑海闪过。
登鲤,下鲤,躯干吐息,流水……
飞渡浮舟,樱舞……
两个流派的招式在脑中千锤百炼,如同一朝顿悟,原本受限于天资悟性的瓶颈被瞬间打通!
双目之中有精光一闪而过,弦一郎捕捉到了某一个瞬间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唰!
肉眼都难以看清的一道居合斩瞬闪而出,强烈的斩击撕裂空气,竟卷起一道真空波。
抽刀断水,真空波如同剑气一般溅射出一米来远,沿途而过之处所有物品都如同刀切豆腐般一刀两断!
好家伙!
弦一郎睁大了眼睛看清这堪称恐怖的破坏力。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能斩出剑气的一天。
他想起游戏里,就算是boss当中能斩出真空波的存在也寥寥无几。
在他看来这勉强算是一道实力的分水岭,毕竟就算是原身弦一郎离做到这一步也有不小的差距。
自己这也算是突破到这个世界的巅峰高手一流了吧?
他在心里想道,距离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又近了一步!
……
苇名城邑外,一队身着苇名制式粗麻布甲的士兵绕着城邑巡逻而过。
不远处有肩披蓑衣,腰缚太刀的小头目高声喊话:“这一带有人举报混进了忍者,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赶快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一群狼狗伏低身姿,鼻尖顺着地面不停细嗅,寻找着陌生的气息。
“汪!汪!”
一只狗子忽然对着一处墙角阴影狂吠不已,瞬间引起了附近士兵的注意。
小头目神情凝重,太刀出鞘双手紧握,带着一队士兵一步步靠近。
靠的近了,他看清墙角阴影下的东西。
什么嘛,只是一个灌木丛而已。
小头目松了口气,收刀的一瞬间,余光却瞥见稀疏的灌木丛下跳出一个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的紫色身影。
“是忍者……”
他心中一紧,再想出刀却已经晚了。
视线偏转,他看见自己的身体直直倒在了地上。
紫衣忍者现身的一瞬间城邑附近的苇名众们便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太刀,长枪,各种武器朝着他披头而来。
忍者没有慌乱,脚尖一点高高跃起的同时精准踢在最先冲来两个苇名众的咽喉处。
借助反作用力登上墙头。
苇名众们抬头一看,却见除了这个紫衣忍者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打扮相同的忍者不知何时站在了墙头。
他们一时踌躇不前……
十分钟后,苇名城邑附近尸横遍地,洁白的雪被染的通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三名孤影众单手持刀站在画面中央。
他们双手染血,刀上还依附着鲜血,被冷风一吹凝固在上面,也不知是谁的血。
十来个苇名众对他们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也仅此而已。
“先离开这里,他们的大将已经发觉了。”
黑帽忍者十分冷静,知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会惊动这附近值守的苇名大将。
两名紫衣忍者听从黑帽忍者的吩咐,就要躲藏到其他地方。
然而,一道低沉厚重的声音从斜地里传来,让他们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哦?看来我运气不错,还真的抓到三只小老鼠。”
怎么会?
三名忍者的瞳孔骤缩,这声音离他们太近了,就在他们身后五米不到的位置。
这样的距离对忍者来说与附耳交谈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在这之前竟完全没有察觉有人的到来!
强者!一位绝顶的强者!
他们心中同时做出判断。
唰!
三人身形如同鬼魅般离开原地,转头望去,只看到一位身穿黑红色狩衣,长发披散的冷峻男子站在一群尸体中央。
弦一郎目光从十几具苇名众的尸体上扫视而过,眼神肉眼可见地冰冷下来。
他正处于实力提升的振奋感中,迫切想找人切磋一下。
天守阁里的武士要不就是实力太差,要不就是不敢下重手,他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突然想起剧情里“天狗”狩猎的潜入进苇名的“老鼠”们。
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弦一郎独自离开苇名城,看能不能运气好逮到一两只“老鼠”,磨砺技艺的同时赚点经验,逮不到就当散步了。
幸运的是他一下子就逮住了三只“老鼠”,可惜的是他来晚了一步。
地上的火堆劈啪作响,脚下血与雪的泥泞混成一团,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见到尸体,还是这么多具。
反常的是他没有一丝害怕或是呕吐的情绪,也许是受到原身的影响,他在看到一地苇名众尸体时心底便有一股无名火熊熊升起,直冲入大脑!
他现在只想把那三只“老鼠”的脑袋砍下来,祭奠战死在此地的亡灵。
“太刀足大人,他似乎就是苇名家的家督,苇名弦一郎。”
有个忍者认出了弦一郎,开口朝黑帽忍者禀报。
不消他说,身为负责苇名渗透与情报三位中忍的其中之一,他一早便将弦一郎认了出来。
“附近还有别的人吗?”
“属下检查过了,没有!”
太刀足看向弦一郎的眼神瞬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与兴奋。
忍者所肩负的任务便是情报与暗杀,斩首行动许多时候会产生足以影响战争胜负的效果。
虽然不知道弦一郎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但若是他们能斩杀甚至将他俘虏……
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是多大一份功劳!
万一引起自己师父织部正纲的青睐,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舔舔嘴唇,虽然从他们获得的情报中有关于弦一郎实力的资料。
但源于一种根本上的优越感,整个苇名除了苇名一心之外,其他人在内府势力眼中总会不自觉地被看低一层。
便是连被称为“枭”的巨型忍者薄井右近左,在孤影众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可笑无知的乡下忍者罢了。
思绪在脑海中电转,太刀足用眼神示意,三个忍者隐隐将弦一郎包围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老鼠?有意思,我等说是老鼠也不过为,只是阁下可能当不了那只猫。”
“是吗?你可以来试试。”
弦一郎面无表情。
他的位置正好卡在忍者们的退路上,看似是三个忍者包围了他,但在他眼中是自己堵死了这三个忍者的生路。
雪下得小了很多,寒风卷起一缕萧瑟的气息,为场中的气氛带来了一抹别样的肃杀。
短暂的对峙后,孤影众按捺不住率先动手。
铛!
寒光闪闪的手里剑被弦一郎随意抬起的刀鞘挡住,像是一个信号,另外两名孤影众持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