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存活下来的变若御子?我在仙峰寺时便时常耳闻,但一直都没有能见到那位的机会。”
“进入正殿摇响铃铛……我知道了。”
弦一郎将变若御子之事说出,他也是临时起意,想尝试让黑笠貉潜入仙峰寺,把红不死斩拜泪带出来。
这把刀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在面对仙峰寺的附虫者或者其他拥有不死特质的生物时,有这把刀可以省去很大的麻烦。
唯一的缺点是不死斩只有拥有不死力量之人才能拔出。
相当于龙胤侍从的专属武器。
不过只要控制了御子,想必只狼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为什么不让只狼自己去仙峰寺取不死斩,弦一郎担心的是苏醒到现在都没经历过几次战斗的狼实力太菜,别到时候跑一趟仙峰寺死的太多给他也染上龙咳。
相比起狼,对仙峰寺熟门熟路的黑笠貉显然更适合完成这项任务。
成则成矣,不成倒也损失不了什么。
等弦一郎说完,门外响起武士的声音,告知弦一郎热水已备好,衣服也已送来。
先让黑笠貉穿好衣服,他那块破布什么都遮不住,跟情趣内衣似的,弦一郎看着只觉得辣眼睛。
“好了的话你先下去休息吧,事不宜迟,明日你便出发,路上的盘缠和你需要的物品我到时候会让人给你送去。”
黑笠貉正要领命告退,弦一郎突然想到什么:“你认识道顺吗?”
黑笠貉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才说:“我在仙峰寺时时常见到两个个外来的僧人前来拜访交流,一个年长些,一个年轻些。年轻的那个僧人他的名字似乎就叫道顺。”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忍者的记忆都不错,大致上还记得。”
“那便好……若是你回去的路上遇见他,就先把他杀了吧。”
“是。”
黑笠貉没有多问什么,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大事。
黑笠貉退下后,弦一郎舒服泡了个热水澡,而后前往天守阁。
前线的捷报已经传来,整个苇名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亢奋中。
如同先前所想的那样,这样一次战斗对苇名军民士气的鼓舞效果非常出色。
同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胜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弦一郎大人料敌于先,提前调兵防守导致。
这让他在苇名城内的威望更高。
弦一郎因为早已知道了结果,对于这个消息表现的并不惊讶。
落在其他人眼中又得了个弦一郎大人性格沉稳,处变不惊的评价。
各种彩虹屁吹来,弦一郎在短暂的享受后就抛之脑后。
依靠先知先觉赢得一场并不十分重要的战役而已,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次只是开胃菜,内府的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入侵才是重中之重。
苇名失去了平田家这一十分重要的战略缓冲带,面对内府仍然处于极大的劣势。
内府可以失败无数次,苇名却根本没有任何容错率可言。
这样一想,弦一郎心中的急迫感更加强烈。
走进天守阁里的苇名流道场,他不断让人与他切磋,试图在战斗中领悟雷之呼吸的真谛。
一下午过去,取得的效果一般,主要是在他的实力不断变强后,这些苇名道场的武士对他的威胁性直线下降,完全给不了他什么压力。
甚至他自己还得收着力免得一不小心把人打死打残。
傍晚,弦一郎怀着郁闷的心情离开天守阁,留下武士道场内躺了一地的武士们。
佐濑甚助站在道场内捂着胸口无言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得罪了弦一郎被找上门教训了一顿。
但他才知道弦一郎面对他们时已经极度克制自己,在与弦一郎交战的过程中,他甚至有种面对一心时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弦一郎大人……”
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欣慰。
一晃三天时间过去,弦一郎又回到过去规律的生活。
每天处理处理政事,去道场找人陪练,或是去看望下老头子一心。
他知道一心真的时日无多,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想着多陪陪这位老人。
除此之外,黑笠貉已经踏上回仙峰寺的路,鬼刑部担心内府再次进攻,依然带领兵马驻守在苇名城邑。
居室内,弦一郎看着面前的统计有些头疼,苇名真的很缺盐,不止是食物,还有战场上消毒等作用让盐成为必需品。
现在苇名盐价水涨船高,再不想办法遏制会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他想了半天,突然回忆起前世在游戏里遇见的一个商人。
一个名叫穴山,从土匪转职成的商人。
在游戏里他有办法弄到盐,并且趁着苇名患难之际狠狠发了一笔国难财,这其中还有狼的影子。
此时的话,穴山应该还在筹措资金打算进些货物开张,弦一郎唤人去寻找,找到后想办法从穴山嘴里撬出他的进货来源。
处理完一堆杂事,弦一郎站起身,准备去苇名流道场活动下筋骨。
几天摸索下来,他认为自己距离雷之呼吸入门只差最后临门一脚,想必很快就能突破这层薄膜。
没想到刚走进天守阁就撞见永真。
看见弦一郎,永真微微一礼。
自从三天前那事发生后,弦一郎总感觉永真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几天加起来两人都没见过几次面。
不过见永真此时面色如常,他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大家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时间不重叠见面机会自然就少。
“你这是要去哪儿?”
弦一郎看见永真手上的饭盒,以为她是去给御子送饭。
但他记得自己不是给九郎安排了专人送饭吗?
永真脸上略一犹豫,还是说道:“我想去看望只猩大人。”
只猩?
弦一郎大脑一时没转过弯,随后才反应过来永真说的应该是佛雕师。
永真是佛雕师年轻时在战场遗址上捡来的孩子,用天真无邪的一双大眼瞪来了一个饭团和一个家。
佛雕师将永真托付给道玄,成为了道玄的徒弟和养女,道玄死后,佛雕师也成了永真不可割舍的感情寄托。
“那位大人……”
弦一郎低声自语,佛雕师是一心老友之一,原身记忆中只是一个单纯的长辈,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现在的弦一郎对这位曾化身独臂之鬼的修罗抱有很大的兴趣,毕竟在前世游戏中怨恨之鬼可以算整个游戏最强的隐藏boss,少数有三个血条的存在。
他对永真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许久未曾见过只猩大人了。”
“啊?”
永真一惊,她想不到弦一郎竟会这么说。
“怎么,不行吗?”
永真纠结,这两人之间怎么也不像谈得拢的样子。
事出反常,她更疑惑于弦一郎怎么会突然想要去那种地方。
她犹犹豫豫,弦一郎却很果断。
凑近一步,自然地牵过永真的手,拉着她走向天守阁顶楼。
欸?
感受到弦一郎手掌的温度,永真眼睛瞪大,俏脸一呆,亦步亦趋跟在弦一郎身后。
她又想起好不容易才淡忘的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一抹红润攀上脸颊。
“你怎么了?”
弦一郎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没,没事……”
永真声如蚊呐,本想把手抽回,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念头,任由弦一郎握着。
天守阁上层,这里有一个直接通往破旧寺庙的暗道。现实世界当然不会有鬼佛那样的东西,想去哪儿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阁楼下守着的两名武士鞠躬后退下,弦一郎带着永真登上阁楼,时隔近半个月,他再次见到御子和他的忍者。
九郎正盘坐在地,手中捧着一本古老的书籍——纸张陈旧掉落,装订书籍的线已经断开。
双臂完好无损的狼跪坐在他身后,右鬓斑白,双目微垂,像是一尊雕塑。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看见弦一郎拾级而上。
双目微缩,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才想起佩刀已经被收缴。
九郎聚精会神地沉浸在书中,弦一郎走到他背后也没察觉。
永真在弦一郎不悦的目光中悄悄挣脱被握着的手,轻轻拍了拍九郎的肩膀,提醒他有人到来。
“啊,是永真小姐……还有弦一郎大人。”
九郎看见永真时目光惊喜,然后视线中出现弦一郎的身影,语气僵硬下来。
弦一郎没理会九郎语气的变化,看着他手中的书籍,掉色的书皮上写着一行字《断绝龙胤》。
注意到弦一郎的视线,九郎急忙合上书封,随后意识到这么做有些掩耳盗铃之意,干脆大大方方地把书露了出来。
他斟酌着该怎么和弦一郎说这件事,却听见弦一郎率先开口:“断绝龙胤之书,你找到这个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