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室中,布置了许多符文刻画的帘幕,四周摆放着一些骨制器皿,一个枯瘦老者坐于法坛之后。
法坛上正放着七个骷髅头,那是他控制七具骨女的法器。
不过,此时那七个骷髅头已暗淡无光。
“嗬嗬~~居然连中了两次计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老者盯着法器一会儿,随后右手一扫,将七个骷髅头扫到角落里,一点也不在意。
“也对,过了这么多年,是谁都有改变,你能遏止住他又如何,畏手畏脚地怎能阻止得了我。”说完,老者开始闭目养神。
另一边,盛白从沼泽中出来,留在外面的夏夏和霞衣迎了上来。
此时,盛白的脸色也恢复润白,不像刚才那般惨白,无一丝血色,只是微紫的嘴唇看上去像是中毒了一样。
“大人,怎样了?”霞衣心细,看出不对劲来。
盛白摆摆手,道:“先回去吧。”
夏夏捧着那道白色符咒递了过来,盛白从他眼中读到渴望之意。
“怎么?你想要这张符咒啊?”
夏夏点着头。
“那你留着吧,反正是没用的。”
不待一脸懵懂的夏夏,盛白将霞衣的灵体引入尸身中,让她简单控制尸身行动,至于隐患方面,留着回去道场内处理。
别看他现在若无其事,但他自己清楚,要不好好调养,定会出大事的。
御灵师之间的斗法,除了依靠本身修为外,最重要的就是斗法的场地、法器,此次盛白不得已进入别人设置的法场中,本身就势弱,如果不尽早解决,谁知那个御灵师还有什么手段?
盛白虽不惧,手段也多,但也顾虑自身,所以他便利用那个御灵师对他的忌惮,转化为自己有利的手段,戏耍了他。
不管是盛白给夏夏的那张符咒,还是之后的阴气灌顶,都只是盛白迷惑他而演的戏。
为了直接破坏他的计划,盛白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施法,换作是别的,他可能不会这么做。
不过,后果就是盛白可能会虚弱几天。
三人顶着漆黑的夜空回到了道场。
有了地簿的加持,盛白身上的异状已不明显,只是内里还需调养。
盛白匆匆嘱咐了几句,就丢下他们关闭了房门。
夏夏和几个灵体都不清楚盛白在屋内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一夜里,屋里时不时传出一阵阴冷和恐怖的气息。
他们胆战心惊了一夜,第二天,盛白照常出来晒太阳,他们才恢复正常。
只是盛白看起来懒散得多,没有以往的活力。
几日之后,景明带着一些礼物和艾草之类的过来拜访。
“快到惊蛰了。”
盛白懒洋洋的倚坐在栏杆边,小兰在一旁侍候着。
身前的火炉茶盏是小兰安置的,现在的盛白可是轻松无比,很多杂事都交由小兰处理。
“是啊,万物苏醒。”盛白有些自嘲:“唯独我沉寂。”
“......”景明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了会:“宫里那位要举行祭祀,就设在西山寺,你清楚吗?”
“什么日子?”盛白眼中的关注点被他的话吸引了,转头望来。
“就在惊蛰当日。”
“这无名无故的,怎会在这个日子举行,他乞求的是什么?”
“说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哦!”盛白目光闪动,心想,也许宫里那位皇帝对他的谏言多少有些采纳。
“可为何会设在西山寺,不是只有冬祭日和祭祖庙才在西山寺的吗?”
景明摇着头:“据说是御灵阁观星台观测的结果。”
盛白想了想,觉得这事不是什么大问题,霞衣的阵眼已破,盛白也已知晓目的,想来那个幕后之人不会贸然继续下去。
而且有御灵阁和西山寺的僧人看着,闹不出大动静来。
“这次盛会浩大,大人可想要去吗?”
“不去。”盛白干净利落地道。
“为何?”
盛白瞄着他,景明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可不好。
景明讪讪地笑了。
“去哪?去哪?”外出游玩刚回来的夏夏大大咧咧地冲了过来。
受到盛白眼神的示意,景明闭口不言。
“没你的事,赶紧走。”
“我不,我要去城里玩。”
“一旁待着去。”盛白完全不理会夏夏的要求,啜着茶。
生无可恋的夏夏垂丧着头,不过很快,景明身旁的事物吸引了他。
“这是什么?吃的?”
夏夏把包裹一拆,里面是些干草之类的。
他闻了闻,却被上面的气味熏到了,不停地打着喷嚏,厌恶地将手里的艾草扔在地上。
盛白和景明哈哈大笑。
“那是艾草。”小兰将艾草拾起道:“吃的我已放进屋里了。”
夏夏双眼发光,大吼大叫地冲进屋里。
盛白与景明相视又笑了,一旁的小兰也忍不住捂着嘴笑。
也许这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恶趣味,有时候逗逗夏夏是件蛮好的事。
“其实我也有些疑问”景明顿了下,“离清明也就一个多月,为何这么赶,要在惊蛰日举行,这样不更劳民伤财嘛!”
盛白若有所思,手指肚转着杯沿。
“惊蛰,万物苏醒啊!”盛白又念叨着这一句。
“有些东西也要醒了。”
“什么?”景明不知所意。
“没什么,只是我的安逸日子又没了。”
“这很好啊,免得你整天待在这里,闷得慌。”
盛白笑了笑,“你不懂。”
最后,景明离开了,盛白也回到屋中。
霞衣的尸身还在,盛白准备今晚就处理下,不然留着就是隐患。
除此之外,还有那方青石,也是个麻烦事。
盛白已经休息几天了,身体虽大体无恙,但还需仔细调理。
霞衣的灵体依附在尸身上,白天无法现身,毕竟她不比小兰那样,已死而化的灵体,阴气较重,扛不住阳光的侵蚀。
至于青石,现正在院外晒着。
随后几天,天气时晴时雨,盛白也忙着将青石搬进搬出。
霞衣的事也在一个晚上,盛白给她做了场法事,灵体归入木柩,放在供台上。
野惯了的夏夏开心坏了,因没有盛白管着,自由自在,这不,他又闹出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