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秦淮茹将身一转,下了孔雀阁。
下午,皇宫派来的马车停在了月季府的大门前,秦淮茹正坐在厢房的竹椅上,听到凌厉的鞭声与妈的嘶鸣,心领神会。笑道:“冷雨、梦雪(秦淮茹侍女),收拾好行装,待我与父母道个别,咱们就该去蜡梅国了。”说罢,起身出门,径直向会客厅走去。
厅上,主位坐着秦淮茹的父母,东边第一个客位上坐着御史芍药赫,一旁坐着秦淮茹的青梅竹马,现任兵部尚书兼常胜大将军的李子以暮。
“赫大人,稍等在下片刻便可出发。”
秦淮茹嘴边始终挂着谦和的笑意。
芍药赫摆摆手,笑道:“好。我们都是熟人,你我之间不必多言。宫主为你的安危着想,特派了李子将军随你同行。”
一旁的李子以暮轻轻点头。秦淮茹一转身,向父母行了个拱手礼,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女子的坚强:“你们保重!秦淮茹定会完成肩负的重任!就此告别了!”
言罢,三人走出了月季府,登上了去往蜡梅国的马车。
路上,秦淮茹和赫、以暮聊起来国家的发展趋势。
秦淮茹挥挥手:“梦雪,取地图来。”梦雪从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里取出一卷地图。
正要说出自己的观点时,秦淮茹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以暮见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关心地说:“秦淮茹,怎么了?不舒服吗?”
秦淮茹勉强着回了一句话:“有点晕,让我歇歇吧······”
秦淮茹倚着柜子卧倒,双眸轻轻闭上,却闪过了她十九年的成长史。
花国纪元3095年,她出生在春天百花齐放的月季府,父亲是桃源学堂的堂主,母亲则是二世芍药宫主的亲姐姐,虽然家世显赫。
但秦淮茹却又一个“劲敌”——姨妈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儿月季雯,她们感情很好,但让她苦恼的是自己做什么事在很多人中都很出色,但却无法跟月季雯相较······
秦淮茹的思绪忽然又飘到了自己十五岁时为了在科举考试中胜过月季雯,而闭门苦读半年,但还是没有如愿,不过,让秦淮茹欣慰的是,她们之间的差距不远了。
在这次选出使蜡梅国的人选中,秦淮茹终于远远超越了月季雯。
雯,我终于胜过你了······
秦淮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只留下嘴角一丝满足的笑意。
横水村,是扬州城边一个很小的村子,依山而居,依水而生。村里居住着近百户人家,良田数百亩。
村里人生活也算是富足,除了务农,还可打渔,或者去不远处的扬州经商,若是无甚意外,村里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此地。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某一天而改变。
起初,何雨柱照常驾着马车,从村东头出去,前往扬州运货。他临行前很高兴,因为这一次若能成功卖出去,能赚上不少。
马车行至村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何雨柱愣了愣,他从没见过装束这么奇怪的客人。
“各位,请问来本村有何贵干哪?”何雨柱下了车,笑着对来人问道。
血红色的雾,已经弥漫全村。
土地上,房顶上,房屋门前,除了死尸,还是死尸。尸体上没有半点外伤,每个人的表情却都定格在了最恐怖的那一瞬间,眼中泛白,七窍流血。
就连周围的牲畜,亦是不能幸免,尽数瘫倒在地上。
一片的死寂。
原本繁荣的横水村,良田美食之景象,永远地定格在了一刻钟之前。
“看来,上头给的药力还是太猛,连个生还者都抓不到。”
站在村里的,是两个身着黑色紧身服的蒙面人。两人的肩膀上,清一色地绣着一个火红色的“天”字图案。其中一人耸了耸肩,说道。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手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那人立刻止住了声音。
周围,仍是一片死寂,没有声音。
没多久,其中一个黑衣人面罩中发出一声冷笑:“还有活人,我听到呼吸声了。”
另一个也是相同的表情。
许大茂摘了面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不把你解决,实验体是抢不到手了。”
两人收起了之前的轻敌之色,地狂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来回看了数眼,男子一身沾染灰尘的白衣,双手缠着绷带,面容俊朗,看年纪也不过二三十岁。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猜的没错,你……不会就是,一大爷吧。”
男子笑了。
许大茂此时却是有了些惊讶:“等等,你说他就是那个,在五年前的江南天擂上的那个一大爷?”
地狂星冷笑道:“不会错的。当时,我为了刺探武林情报,也在场。那种身手,实在太好认了。”
“看来知道我的人,也不算少。不过,还是要请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我不喜欢杀人。”一大爷嘴角上扬,淡然说道。
这一次,轮到那两个杀手笑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凭刚刚那一下,就已经占了上风吧。”许大茂握紧了拳头,邪笑道。
“我可不至于笨到,会以为这么容易就把你们打倒。”一大爷也有了笑意,“毕竟,你们可是猎天楼的杀手啊。刚才那一下,我差不多已经用了八成力了。”
两位杀手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均是泛出红光:“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错?哪错了?”
一大爷“哦”了一声,不解道。
许大茂说道:“我们是猎天楼的,不假,但我们不是杀手……”
地狂星立即接下了同伴的话,说道:“是兵器。超越人类的,兵器。”
说话的同时,两人的眼中再次绽放出那一丝邪魅的红色。
一大爷没有说话,他握紧了双拳,额头,渐渐渗出一滴汗水。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呢。
易风醒来时,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直直照射在他的眼里。
他伸了个懒腰,透过头顶上的树叶望向天空。
“呵啊……又梦见那个人了啊。”他喃喃道。
急速掠过的房屋,因为速度而变得模糊的风景,还有,始终能看到飘飞在空中的白衣。易风看着天空,偶有一两只飞鸟掠过,双翼以优美的弧线掠过长空。
“那个梦,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只鸟一样啊,被带着飞的感觉。”
易风笑了。
一只手伸向天空,五指张开,天上的云,似乎都触手可及。
“总有一天,我也想,像那个人一样。”
就在几人走过的街道旁,在一旁买伞的小摊上,一把绿色的油纸伞遮挡下,一个艳红色的身影隐藏其间。白色的衣袖露出的纤细小手捏着伞的把手。
“混蛋……混蛋啊……给我等着……”
说话间,那一把伞的伞柄瞬间,被那一只纤细的手腕捏的粉碎,木屑散落一地。
扬州城,南门。
守在城门的兵士此时已经有些困倦,虽说才刚到下午,但因为这几天连日太阳暴晒,几位兵士已经显出疲态。
这时候,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兵士均是转头向城外看去,只见一匹骏马自几十丈外狂奔而来,马蹄猛踏之下,卷起沙尘无数。
“给我让开!前面的人,让开啊!”
此时,兵士才发现,那匹奔马的的旁边,竟然也有着一个人,以不逊于那匹马的速度发足狂奔!
“等等……那……是人吗?”其中一个兵士擦了擦眼睛,嘴巴几乎惊得掉在地上。
骏马和那怪人的速度极快,不过在那几个兵士发呆的功夫,就已经跑到了城门前不过两三丈之距。然后,正当兵士们本能地抱住头,害怕被撞上的时候。
那一人一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跃起,双双在士兵头上跃了过去。
马蹄,落地。那人却没有。
“嘿嘿,总算等到了。”那人露出一口虎牙,笑道。
在马蹄落地的那一刻,那人的身影竟在一瞬间仿佛在空中停滞,而后猛然翻身,一下子坐到了马背上。
突然被人骑到了背上,骏马的脾性又上来了,才刚落地,前蹄又愤然跃起,身子不断地跳动。
“呜哇!”
那人没料到竟有这一手,吓得抓紧了缰绳,几轮颠簸,那人立马就被掀翻下马。还没等掀起的尘埃落定,那匹马就又按原路跑出了城门。
此时的兵士还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发现马已不在,只剩下那个和马赛跑的人坐在地上。
“这……只是个……孩子?”
众位兵士看来,眼前的人不过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头如刺猬一般的棕色乱发,肤色略显白皙,五官带着稚气,脸颊处还留着三道像是胡子的刀疤。
随时能看到口中的那一副虎牙,双脚还包着兽皮绑腿。活脱脱一个未受教化的小野兽。
“好像……闹得有点大了。”那少年挠了挠头,看看四周,笑道。
他看着四周缓缓走近的兵士,心里念头急转,一下子有了定计,大叫道:“那匹马又回来了!”
众人一下子回头望去。
城门外空无一物,当他们再回头时,那少年早已消失。
贾东旭一行人走到了扬州城的中心,天香楼。
天香楼,名字上看像是一家酒楼的名字。其实不然,这是一家书院。
全江南最特别的一间书院,自张居正废除天下书院前,它就已经存在,如今张居正死后已经过了数年,天香楼依然矗立与此地。
这天香楼与其他书院不同之处在于,其他书院旨在传道授业,这天香楼却也是众多学子平时来此吟诗作对集会之所,其中藏有当世诸多儒学名家之宝,为江南一带学子所向往之地。
“这就是天香楼啊,果然是名不虚传。”贾东旭此刻也是作出一副严谨之色,轻摇折扇仰视着天香楼的牌匾。
金秀才瞻仰之余,头靠向贾东旭耳边,轻声问道:“贾兄啊,方才你说,那唐大小姐是否明日就在这天香楼招亲哪?”
贾东旭此时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以折扇遮住脸庞答道:“据为兄的一位好友所言,应该是这样不会错。”
贾东旭说着,心里却是在想:“若是能娶到这么个大小姐,岂不等于是娶了一座金山?”
正当他心里浮想联翩之际,眼前书香气息浓厚的天香楼,却是多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东西。一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风筝,挂在了天香楼的屋檐檐角之上,就像莫名多出来的一面旗帜,高高飘扬。
天香楼第一层屋檐就有两丈余高,四周又都是梁柱,难以攀爬,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面风筝挂在上面。
“这是哪来的东西?白白一副美景就这么给污了眼。”贾东旭摇摇头叹道。
从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跑到了天香楼门前,指着屋檐处的风筝叫道:“爹,我风筝挂在上面了。”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中年商贩就跑了出来,拉住了小女孩,就要往回走。也不理会当中女孩的哭闹。在女孩的哭闹声中,夹杂着人群中一些学子的冷嘲热讽。
“真是煞风景啊……”
“好端端一副仙境,却让一俗物所扰,偏偏又取不得,唉!”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儿之难,由此可见啊。”
那中年商贩抱着小孩走的步伐越来越快,只想尽快脱离这群学子秀才的嘲讽。
“烦死人了,不就是个东西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一下子盖过了所有人。
贾东旭等人立时闭住了嘴。
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天香楼门前的,已经多了一个人。
棕色的乱发,一身浅蓝色布衣,兽皮绑腿,脸颊处三道极细极细的疤痕。正是之前那个与马赛跑的少年。
他望着屋檐上高高飘扬的风筝,又看了看梁柱。瞥了一眼四周,说道:“难怪没人去捡。这种高度不用点力确实不够啊。”
说罢。他打量着自己与屋檐之间的距离,缓缓向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哼!差不多了。”
少年挂着疤痕的脸上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眼中因为兴奋而开始映出光彩。
右脚略微向后,脚跟抬起。
他身子略微后弓,脚下已然开始蓄力,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三……二……”少年口中开始嘶声吐气。
“一!”
同一时间,少年脚下的石砖一瞬间因为强大的压迫力而碎裂出一片裂纹,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风,少年的身躯一下子弹射而出。
一下子,就跃出了一丈有余!
此刻,在众人眼里,那个少年的身体,似乎有那么一刻,仿佛停滞在空中一般,以如同雄鹰展翅般的姿态,向屋檐飞跃。
挟着风声,少年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屋檐的角,两下里一用力。就轻巧地整个人站到了屋檐上。
此时,屋檐下的人早已看呆了。
“这就是,轻功吗?”有些见识过武林中人的百姓如此说道。
少年拿了风筝,径自走到屋檐边,笑了笑,双脚又是一用力,踏着碎裂的瓦片一跃而下,一声巨响,双脚平稳落地。
“简单!”少年此刻还不忘给自己竖了个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