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祭灵从来不惧因果，更不会担忧虚无缥缈的未来。

既然与这位少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他也不在去特意探究，既来之则安之。

他窥探陈仙的一角未来，大约是明白了这位少年的行事风格与为人。

平时没个正经样子，更是有些缺德无良，可两界大战时从未退缩过一步，杀出了辉煌染血的战绩。

祖祭灵平复心情，没有与陈仙细说他看到的一角未来。

毕竟陈仙的身世太过云里雾里，那一角未来也未必是真实的，或许是被刻意安排出的迷雾。

像祖祭灵成就仙王后，他一向不相信所谓的未来，准确来说真假参半，你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象征着你的未来是如何，你有机会去打破这牢笼，去博出一片不同的天空。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人生轨迹就是没有转折，如同注定一般。

时间长河过于宏大！时间的力量足以让所有生灵畏惧，即便消失了，残留的威势还是让这方神国的生灵颤颤巍巍。

柳枝摇动，发出淡淡的光芒，磨灭这些威势。

陈仙眼中讶异，他还是没想明白祖祭灵口中的烙印是怎么回事。

祖祭灵没有打算一五一十全部说出，酝酿些许，做了惊人的决定。

他们之间的因果不知源头，未知的东西总会驱使人们的好奇，祖祭灵亦想探究真相。

“少年郎，可愿拜我为师。”祖祭灵很直接的问道。

陈家一祖曾多次与祖祭灵谈过收徒一事，可都没有得到确定的回复，也就作罢，随缘便是。

祖祭灵从未有过弟子，哪怕一路走来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惊艳天骄的崛起，都没有动过收徒的念头，

可这次不同，不谈陈仙的天资与未来的宏大作为，就冲这道烙印，就注定着冥冥之中他们有缘，命运交织着天大的因果。

陈仙的表情先从呆滞，再转到欢喜。

连忙拜下，毫不拖泥带水，恭声道。

“拜见师尊。”

陈河和铁蛋心情复杂，大写着羡慕。果然不能攀比，做好自己就行，这话说的真没错。

陈河内心安慰自己，没事的，我哥是祖祭灵徒弟，那我也算是半个了。虽然他们不是一脉的，但是一日喊哥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铁蛋上辈子也就见过真仙，自从跟了陈仙以后，原先高不可攀，没有资格见到的准仙王，仙王居然都与他面对面。

它觉得认了这个主人真是八辈子的福气，跟着他不说吃肉，喝汤都够他上辈子拼死拼活才夺来的造化。

祖祭灵恢复淡然，道：“你们往后就在此安营扎寨。”

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

很快过了段时间，祖祭灵旁建立起了两座茅屋，还有一个狗窝。

铁蛋也想化作人形，可是陈仙不让，它也不敢违背主人的意愿。

陈仙第一次单独找上祖祭灵，有些好奇道：“师尊，你尊姓大名？”

祖祭灵对于第一位弟子，并不吝啬话语，答道：“我是柳树成灵，便以柳姓，倒是从未取名。”

陈仙本性就很洒脱，何况祖祭灵现在是他师尊，就不会像初见时拘谨。

陈仙化作好奇宝宝，问出了最为困扰的问题，“师尊，你之前说的那道烙印是怎么回事。”

祖祭灵稍微酝酿，挑了部分真相说出：“在遥远的将来，你我有莫大的因果，而你在那一角未来中战死了。”

祖祭灵不担心这些话说出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因为不管他怎么推演，陈仙的结局仿佛注定一般。

本来陈仙当了仙王弟子后，心情一直挺好，如今听见这话，他懂了铁蛋为何沉默。

陈仙有些不服输，问道：“这一角未来明明还没发生，难道便是注定的吗。”

祖祭灵没有给陈仙浇下一盆冷水，安慰道：“一角未来不过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真正如何，事在人为。”

陈仙眼神中充满了坚毅，道：“我不会死。”

祖祭灵有些出神，他觉得陈仙定然没这么简单，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或许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

陈仙回到茅屋，他直接把铁蛋抓了过来，和蔼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铁蛋摸不清陈仙在想什么，有些害怕，试探说道：“给你多烧点纸钱？”

反手一巴掌盖到狗头上了。

铁蛋满脸委屈，又试探性说道：“给你造个仙金墓碑？”

“你怎么不说给我造个棺材呢。”陈仙手扶额头，无语道。

“嘿，那就都安排上。”铁蛋道。

又是一巴掌。

铁蛋沉默许久，问道：“主人，你说咋办？”

陈仙摇了摇头，叹息道：“永远记注我就行。”

“就这？”铁蛋怀疑陈仙脑子是不是坏了。

陈仙如果死了，它会死死记着他一辈子，找机会把他坟给掘了。

陈仙很伤心，居然养了这么久还不懂他，“愚钝，太过愚钝，你看看别人家灵宠多聪明。”

铁蛋没有反驳，因为不想挨打。

———

往后的时间，陈仙时常与祖祭灵讨教修行上的问题，他想摸清今世法走到最终是何情况。

有一天，陈仙问道：“师尊，除却今世法，可还有完整无缺的修行路？”

祖祭灵早已看出陈仙还未融合道种，更是从陈家一祖那提前了解很多信息，知道了陈仙的心志之大，想另辟蹊径不借外物成道。

祖祭灵耐心答道：“还有些许修行路还遗留世间，不过要么残缺不全，路已经断了，要么不适合如今这方天地修行，哪怕强行修炼，未来成就也很有限。”

陈仙不甘心，又问道：“难道真的没有路能够替代今世法吗？”

祖祭灵知道陈仙的担忧，思考片刻后，回应道：“倒是有一条路超脱于道种法，符合你的需求。

由诸位大能联手推演而出，但也仅限于窥见了门路。”

陈仙眼神一亮，让祖祭灵细说。

祖祭灵缓缓阐述道：“这条路应当被称为以身为种，超脱于今世法，若是走通，等同于身化大道，引天地共鸣，注定着无敌于世。凡是没有得到合适种子的天骄，不甘平凡就会尝试去走这条路。

不过很可惜，纵使天资再傲世，古往今来所有走这条路的人基本死绝了，或是成为废人，没有人能够走通，这条路也被划分为了不通的死路。”

听到这，陈仙知晓了这条路的风险，即使是他都有些担忧，这条路似乎注定着是死路。

陈仙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我自身便等同一枚完美种子，若是以通身至尊骨与重瞳为门户，与大道共鸣，能否走通这条路？”

祖祭灵沉思一会，回答道：“至尊境界为基，至尊骨与重瞳为门户，比那些前人倒是更有机会成功。

但你要知道，有些前人甚至接近于成功了，往往都败在了最后一步的天道责问，远超你本身的境界，无法力扛，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可你若是成道便是成仙之时，其中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大恐怖。

你生来至尊，你本该经历的天劫有可能因为天道责问的到来，全部藏在真仙劫时一同降世，届时你如何抵抗？”

并不是祖祭灵在打击陈仙，而是实实在在的把风险告诉他，由他自己抉择。

陈仙闻言，心情沉重，不由得感叹道：“天道果真平衡啊。”

思考片刻后，陈仙坚定道：“我还是想试一试。”

祖祭灵没有阻拦，因为那一角未来的原因，他认为陈仙未必会死，或许真的能走出一条生路。

祖祭灵缓缓说道：“待你打造出最为厚实的根基，再做尝试。”

陈仙点头，他必须把自身提升到最完美的巅峰再去试试这条天骄染血的无敌路。

“谢过师尊教诲。”陈仙行礼道。

而后陈仙又与祖祭灵讨教许多修行上的许多细节。

祖祭灵想起一事，吩咐道：“我与六道轮回仙王，无终仙王等诸位强者共同塑造了一处历练天地，将是打磨根基的最好之地。

届时会集齐世间所有当代天骄，不过其中会压制境界，不得超过至尊，甚至于不同的一地便会压制到不同的境界。

切勿小瞧同辈，有些人的机遇未必低于你，你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约莫数十年后便会开启。”

陈仙没有大意，慎重道：“谨遵教诲。”

如今陈仙的同辈之人已然成长起来了，有部分大气运者已然走到了至尊之下，可惜年岁太小被天道所限制，无法突破至尊。

若是压制到同一境界，陈仙凭借至尊的感悟或许能胜，但万一人家有某些超越认知的大造化，能够弥补差距，那陈仙也得翻车。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没一个是善茬，就算陈仙有通体至尊骨和重瞳，就怕万一对面有刚好能克制的，或者不弱下风的物件。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很多傲世之人确实很强，横扫一个大世，但这不意味着能笑到最后，指不定哪天就被老怪物盯上，挥手就抹除了。

这也是为何陈家一致决策让陈仙以陈家帝子护卫的身份在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