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得庆老板资助,怀揣着庆老板给予的路观图,准备出城去。临走之时,并未惊动外人,只是依旧越墙而出。
等三人一一翻墙而过,绿桃伸长脖子终究看不见墙另一头的人影之时,才放弃遥望。心情自然失落无比,但看着庆老板明显放心许多,她也不再抱怨什么。比起那三人,自己已经幸运许多,依旧还有亲人的呵护和关照。
“什么时候我也能出门去。”
绿桃喃喃自语,却被庆老板听见。
“等你出嫁,自然就出去了。”
绿桃不愿再理会自己爹的顽固,跺脚转回自己屋内。郁闷之情只能在屋内发泄。
没多时,屋外头又听见庆老板的说话声,还有另外两个老妈子,想来是自己被关在屋内了。自己爹并不是故意吓唬自己,为了安全期间真正是实现刚才的承诺。
这让绿桃由无奈变得逆反心情骤起。
她悄悄推开窗户,向这院门口瞧,果真见两个身材壮实的中年妇人正闲坐门两边,竟然还手握一把葵花籽,边聊边嗑着。
“倒是挺悠闲的。”
绿桃还有些羡慕她们。无奈自己没有自由也没有零食吃。她摸了摸肚子,唉声叹气一番。忽然,她似想到什么,开门唤了那两个妇人。
“去弄点东西给我吃,我都快饿死了。”
那两个妇人并不急忙起身,只懒懒的回她。
“不是小姐就不要摆小姐的架子,老实呆着,别胡思乱想。等到该吃饭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绿桃心中气愤,但知道这两个老妈子必定是爹新近叫来的并不认识自己,也就不必对她们多言。
“如果老爷来了,我就告诉他你们两个偷懒。闲聊又偷吃东西,让他辞了你们。这会儿天色还早,只怕你们还未领着工钱就要被赶出去了。”
绿桃说完这些也是对自己暗暗有些吃惊。为了能出这门怎么说话也开始刻薄起来。
“好了好了,这就去。”
那两个妇人也不愿刚到的差事被这么件小事给弄砸。于是,两人商量了半天,其中一人才懒懒站起身,向厨房的方向而去。留下一人,继续看管她。
绿桃见还是没法留出空隙偷溜出去,于是还是回屋再想想其他对策。刚坐回屋内,撑着腮帮子苦思冥想,忽听外面响起两声呻吟。她急忙趴上窗户,探身一看,见那留下的妇人手中还捏着未磕完的瓜子,另一只手紧捂着肚子,急得团团转。
那妇人在门口急转几圈,似乎仍然等不到那个去厨房的来替班,就顾不上其他,扔下手中的瓜子,向茅厕疾奔。
天助我也!
绿桃竟没想到自己也有心想事成的一天。老天是开眼的呀。
空了的院门,像是诱惑着她一般。她赶紧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跨门而出。
但刚伸出屋门外的腿又犹豫几分,缩了回来。
“我就这么离开,爹肯定是要担心死的。”
绿桃心中纠结。
“但此时不走,恐怕永远都不能跟上博昌他们了。”
想到自己如果此刻犹豫,一旦错过时机,自己今后真的只能在狭小之地度过余生再难见到博昌,心中难免恐慌。
绿桃心中默念。待自己到了方叔叔那里,见着博昌他们平安到达,并且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再回转来领罚她也愿意。
是的,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还未向博昌表明心意。虽然她一直的坚持,只要不眼瞎的都看出她喜欢博昌,但博昌一次也未向她明示过自己的心意。到那边,自己也必定要厚脸皮一回,探他口风。
想到此处,绿桃羞红起脸来。可时间紧迫,扭捏害羞并不适合于此时。
待绿桃努力翻墙而出,向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心里也颇为不确定,那位方叔叔的住处。只因幼时曾随庆老板在过年时去过两回那方叔叔的住所,而后年岁渐长,便慢慢少了回访。幸而脑海中还模糊记着路。只是这一路上还是要多方打听,以免走错路,或是错过那三人。
离着城门已是不远之时,绿桃挑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面食摊,准备出城之前先饱餐一顿。之前在家,只想着怎样赶紧逃家,却忘记要带点吃食。现在想到也是不迟,也正好向摊主打听打听。在城门口做生意的,人来人往见得多,必定知道的也多。
绿桃为自己的聪明暗暗窃喜。
“老板,你这儿生意真不错,在城门口摆摊实在明智。”
绿桃先夸赞几句也好开口。
“姑娘也是说的不错,我这个点儿可是聚财之地。”
“这人来人往地也能见着不少新鲜事儿吧。”
“姑娘也是个好奇的人呐。”爱听八卦是大众爱好嘛。“我这儿就是见着人多,这人一多,事儿就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说了开头,摊主像是找着知音,将自己知道的事里挑几个最离奇的讲给绿桃听。
“那老板,今日倒是挺安静,应该没什么新鲜事可看。”绿桃见城门护卫精神抖擞,也站立不动许久,未见着什么异常。说罢,就要结账起身。
那摊主颇为不服气。
“你别见现在安静着。刚不久,这儿还闹起架来。”
绿桃一听怕是和博昌他们有关,立刻竖起耳朵。
“哦?什么事儿?”
绿桃怕摊主故意卖关子,又多要了几个包子准备带路上吃。那摊主见绿桃出手大方,既然她爱听闲事便原原本本都说出。
“刚这里来了三个小伙子,要出城去。看他们装束不像是进出城做买卖的,自然不用收他们商税。但城门那儿的人还是不让放行。于是,闹僵了一阵。直至闹得连元府的人都惊动了,派人过来调解才给予放行。”那老板摇头,“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出个城门还要城主给予手令的,这架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或许他们是跟元府的人有关呢?”
绿桃故意问道。摊主继续摇头。
“看那三人衣着朴实,连元府厮人穿得都比他们好。”那摊主忽然想到,“那三人不会是手脚不干净,从元府里逃出来才会被查吧。”
除此之外,那摊主已是难以想象是何原因能让一向爱民又宽容的元府如此计较平头百姓。
“真是的,年纪轻轻怎么不学好呢。”摊主似乎已经这么认定。
“应该是误会吧,他们不是已经被放行了嘛。”
知道内情的绿桃嘴上替那三人申辩。心里却是安了心。
看来韦公那老贼也未为难他们,真的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