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之身修行不走常路,初看张学舟只觉对方实力十足,但在探知清楚张学舟身体状况之后,尊上都不免心生怜悯。
“怎么会这样?”
张学舟修为踏入神通,还兼具《云中术》这种擅飞的奇门术法,诌不归心中高兴,只觉阴阳家后继有人。
但等到尊上感觉不妙,诌不归不免也亲自给张学舟进行了诊断。
体内法力强大又浅薄的感觉涌上心头,诌不归只觉张学舟一身修为几乎尽废。
境界通达神通,但张学舟所能正常动用的法力太稀少。
修士状态完好都难言斗法纷争胜负,张学舟这种状态只能算必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如果让诌不归找一个词形容,诌不归只能联想到金玉和败絮。
看上去很强很好,实际上真不行。
若非张学舟能推动《云中术》,对方当下已经算是废人。
“本尊来想想办法!”
尊上抿了抿嘴。
他在数年前请张学舟冒险封禁混元无极大阵就是没办法的选择,时隔多年,尊上没想到自己还是没辙。
张学舟身体状态完好也就罢了,以当下这点修为出力确实为难了对方。
而在寻阵定穴手段方面,相门几乎是一枝独秀的碾压性优势,在当下也只剩了几根独苗。
秦王杀光相士们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这帮人确实有掘秦王根基的能力,可以做到烛九阴难于达成的事情。
“你们带小张修士去那片墓宫看看,本尊在外思考思考!”
从张学舟口中得知了遏制阳魄化身的吐纳法,又对张学舟身体比划检查了一番,尊上才挥手示意众人离远点。
“尊上学究天人,他肯定能治你的病!”
诌不归心有戚戚。
与晋昌的争斗仿若还在昨天,但十余年的时间已经过去。
晋昌从年轻步入中年,诌不归则是发丝银白步入晚年。
但诌不归的精气神状态极好,甚至于修为隐隐朝着唯我境推动。
说到底,能成为阴阳家掌教的人不会是庸才,诌不归往昔更多是受限于资源条件等,从而才显得泯然众人,完全没阴阳家历代祖师的风采。
眼下的诌不归只是跟在烛九阴身边十多年,修为不仅在此前迈过了神通境,眼下还在朝着唯我境推动,几乎要走向阴阳九天大悲咒的极限。
“这个病不好治!”
张学舟只觉尊上一开始触摸他身体就走入了误区。
他身体的状况是锁阳封锁了法力,并非阳魄法力挤压到没了修行的空间。
依托这种判断进行修正会很难。
但张学舟也没去纠正,毕竟就算他纠正了也不会带来用处。
相反,给尊上一个高难度的问题或许还能免当马前卒。
他看向被飞羽妖王一引而上跃入悬崖处的诌不归,身体同样一跃而上。
如同挡在阴阳秘地的石壁,张学舟只觉朝着悬崖峭壁一跃,他身体已经顺着石壁卡了进去。
目光放向外面时,张学舟只见眼前哪有什么石壁遮挡,他所见只是空空荡荡的一处窟窿洞穴。
“独山玉,这么大的独山玉?”
张学舟目光一扫,已经看清楚峭壁旁放置的宛如人高的一块黑石。
独山玉可以炼制成定山石,也就是文翁郡守入唯我境修为后所得的朝廷赏赐,或砸人镇压,或借定山石进行遮掩,从而让自身安全。
张学舟惊叹这处悬崖峭壁所立的独山玉,但他心中怦然而动,只觉阴阳秘地的那块石壁大概率也是属于独山玉。
只是这儿的独山玉被击破了,也让人得以自由进出,而阴阳秘地的独山玉则不曾破解,甚至被张学舟等人此前误判成山体石层。
“你眼力不错”飞羽妖王点头道。
“这种地方是怎么发现的?”张学舟极有兴趣道。
“秦皇封锁严密,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飞羽妖王道:“我们找了一些线索,鹿白白在这边四下查探,通过树木感知找到了这儿,扯掉峭壁上那颗松树后,我们就找到了秦皇下葬的墓穴!”
“这是秦皇造设的地方?”张学舟奇道。
“不错”飞羽妖王点头道:“你走大运了,只要尊上能获得秦皇墓穴里的宝贝,他肯定不会吝啬,我们想拿什么就能拿什么!”
“这件独山玉是采用巫蛊祭祀之术缠绕,被尊上的大法力强力破除了虚像,从而被反向炼化,化成了守护我们安全的机关,也只有获得尊上指引才能安全踏入!”
见到张学舟眼睛依旧盯了独山玉数眼,诌不归不免解释了一声,也满足了张学舟的好奇。
阴阳家擅长布阵和破阵,布阵讲究寻穴利用,破阵则是一物降一物,你出一种手段,我回一种手段,这般循序渐进来来回回破阵法。
相门则是定穴术寻阵法根源,直接暂时切断阵法之力的源头。
而尊上破除时是暴力平推,靠的是以力破巧。
各种破阵的方式各有优劣,阴阳家的破阵方式最安全,但也最容易被不明底细的阵法卡住,相门破阵则要入凶险之处,很容易丧命,尊上暴力破巧则是难敌天地之力,一旦遭遇的力量超出针对的范围就没有任何办法。
门口的独山玉守入口无疑是拦路虎,张学舟已经能想到洞穴深处的情况。
他瞅了独山玉好几眼,而后才慢慢跟随飞羽妖王前行。
“老鹿给点光!”
“总算是有帮手来了!”
沿着洞穴向里数十米,人工凿痕陡现,两尊被摘了双眼的镇魂兽躺在了地上,又有十二道紧密相间的石门被石柱顶住难于坠下。
飞羽妖王呼了一声,只见洞穴深处一道淡绿色的光亮浮现,此前借用古树发声的鹿白白托着一枚照明的宝珠显出了身体。
飞羽妖王要出洞穴透气,鹿白白的脸色显然也不太好。
他双手拿着宝珠,似是一直在灌输弱法力,才引得这儿有光亮。
借助鹿白白的光亮,张学舟只见鹿白白坐在一个石墩子上。
这条通道在鹿白白所坐的位置也到了头,只剩下一张布满铜绿的门在那儿。
不论几千斤还是上万斤,铜门显然不足以阻挡尊上这种级别的强者。
但在铜门后并非空间,而是层层的石壁。
仿若只是为了在石壁上装了一扇门,通道也在这儿戛然而止。
尊上能破独山玉,也能熔金化铁去除铜门,但尊上没有破除石壁,也难于找到真正的后路。
鹿白白连连抓头,提及着这片貌似有大阵缠绕的区域,又提及着没头没尾的破阵麻烦。
张学舟则是眼睛微微一缩。
他看着布满了铜绿的大门,不免想到了无当圣母地宫中那扇封锁大鼎的铜门。
仔细对比过规格后,张学舟只觉两扇门不仅仅尺寸大小相近,便是门上纹理也相似,显然是出自同一手笔。
“如果这儿被尊上判断成秦皇的地宫墓穴,无当圣母那儿算什么?”
他心中一奇,只觉尊上很可能要扑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