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莫胡言!”江文娴瞪了江鹰一眼,随后她朝蹲在地上的朱扁道:“朱捕头,可有发现?”朱扁瞧了眼江文娴道:“方才两位仵作已经验明断手,是张孝礼的,而这双短靴却不是他的。”说完,他叹了口气,以手肘捅了捅赵参:“赵捕头,可有什么新发现?”
此时的赵参不知道是在神游还是沉思,当朱扁的一手肘捅了他以后,他一个后退,整个人坐在了地上,一副惊慌的样子。
“赵捕头你……怎么了?”朱扁小心翼翼的朝赵参伸出手去,赵参见状,将手递给朱扁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然后摇摇头:“这短靴上的图案你可认得?”朱扁看了眼短靴上的图案后,皱着眉摇摇头表示不知,赵参见状,笑了笑道:“这是当年声名显赫的门阀世家高氏的传家密绣貔貅纹!”
“高、高氏?是凌峰庄高氏吗?”朱扁闻言,一脸惊奇的看着赵参,赵参点点头:“是,就是凌峰庄高氏!”“这……可是高氏一族不是因为当年站错了派系而被抄家了吗?”朱扁得到赵参的肯定后,低声道。只见赵参闻言后冷笑一声:“被抄家又不代表绝后,他们高氏一族如今只剩下楚霞楼后巷那一脉了!”
“楚霞楼后巷?是更子胡同那儿那家吗?”朱扁见状,又对赵参问道,赵参点点头:“是,就是咱们都认得的那位穷书生,高波!”“什…什么?”朱扁一脸错愕,身子一慌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撞到了江文娴,但却被眼疾手快的江鹰给拦住了:“朱捕头还是稳重一点比较好,若是我家主子少了根头发,我可不敢保证你浑身能有块好肉!”
江鹰低哑的声音将错愕了的朱扁唤醒,他看着江鹰道:“你、你不是去帮你家小姐跑腿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说完,他又似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了嘴。然而江鹰早已将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收进了耳中,这会儿,江鹰双手交叉握成一个拳左右各动了动,指骨间响起了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响起后,朱扁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不怕你?我又没说错什么?你本来就是去跑腿了,难道你不承认吗?你…你这大块头!”朱扁神色复杂的看着靠近自己的江鹰,他眸子乱转,嘴里胡乱说着话,但他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是没说错,但你貌似知道的太多了!”江鹰听见朱扁的话后,忽的将手张开,朝僵在原地的朱扁伸出了右手,江文娴见到这一幕,忙对江鹰喊道:“大叔住手!”江鹰听见后,仍是将手朝朱扁招呼了过去,朱扁见状,绝望的闭上了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然而下一瞬,朱扁却忽感肩膀上受力严重。
他睁眼一瞧,却见到江鹰那大掌竟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而江鹰则笑的一脸神秘莫测。
“喂,你想做什么?”就在这时,自朱扁口不择言后就一直沉默的赵参开口了,他快步走到朱扁与江鹰之间对江鹰问道,江鹰摇摇头:“我并不想做什么,两位捕头,方才蒋一有得罪了!”说着,江鹰抱拳朝赵朱二人行礼,随后,江鹰回到了江文娴身旁:“小姐,属下擅自行动,还请小姐责罚!”
“不必了,大叔,一会需要你配合!”江文娴手一摆,朝江鹰看去,江鹰点点头,仿佛知晓了江文娴的意图,江文娴对江鹰的行为感到满意,她笑了笑,对赵朱二人道:“方才蒋一与我说起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与两位捕头大人知!”
说着,她朝江鹰看去:“蒋一,还不将你听到的告诉两位捕头大人!”江鹰闻言,忙再次抱拳道:“回两位大人的话,方才小的路过天裴桥时,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具体怎么个蹊跷嘛,小的就不清楚了,还望小的所言对大人查案有所帮助!”
听了江鹰所陈述的故事后,赵朱二人都沉默了,江文娴静静的待在原地望着他们二人神情越发的凝重,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参似是忍不住般,对朱扁开口了:“朱捕头,你怎么看?”朱扁张了张嘴,他看着赵参,却又没讲到嘴的话说出,气氛就此又回到了方才。
“咳咳……咳……”几声猛烈的咳嗽声打破了众人沉默的局面,众人往矮坡望去,只见有抹乌青色的身影在捕快的搀扶下缓缓往下走来,等那乌青色身影下来后,众人才看清楚那人竟是秀才梁焕。
“你、你怎么过来的?你不应该是嫌犯之身?”朱扁迷惑的看了眼赵参,然后指着梁焕问道,梁焕脸色极为难看的由捕快搀着,他咳嗽几下,回答道:“小、小生可没犯法,小生还是秀才之身!”“没犯法那你为何要自尽?难道不是因为杀了张孝礼他们吗?”朱扁其实明知梁焕并非真凶,但是他此时思绪混乱,当下嘴里冒出难听的问话对梁焕问道。
梁焕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气的身子颤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令江文娴看的忍不住为他捏一把汗:这么虚弱的身子,还要来争辩,这是吃饱了撑的吧?
“小生何时杀了张兄他们?这位捕头大人说的话可着实好笑了!”梁焕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完,他偷瞄了一眼江文娴,只见江文娴低垂着眼皮,一副乖巧的样子。“你若是没杀张孝礼,为什么你会留下遗言,在苌楚胡同里畏罪自尽?”朱扁张了张嘴,本想反驳梁焕,却不想遭赵参抢了先,被他问出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什…什么?什么遗言?我今日路过苌楚胡同时不幸叫歹人敲晕了脑袋,我刚刚才醒来!”梁焕惊恐的瞪大了眼,许久才平心静气的回答了赵参,赵参闻言,目光带着审视看了梁焕许久,随后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这案子可真是扑朔迷离啊!”
听见赵参的叹气声,江文娴也头痛的捂住了脑袋:这算是什么事儿?那叫高波的穷书生会是凶手吗?这明显不可能才对,一个穷书生,哪里来的本事谋害了三个人?不可能!想到这,江文娴陷入了死胡同,正当她想从思绪的死胡同钻出来时,有个捕快从亭心附近跑出,边跑边喊:“头儿,前面的采薇园又出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