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梁焕已经随赵捕头回去了!”江鹰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江文娴在轿内稍稍安心了些,对于梁焕,江文娴不喜也不厌,只因他身上有着能与梁相抗衡的东西,她才这般待他。
“呜呜……呜呜……嘀……叭……”凄凉的哭声与一连串悲壮的喇叭唢呐曲由远至近的响起,江文娴疑惑的撩开帘子,正想探头看看外面的情况,却遭到江鹰的阻拦:“小姐莫冲撞,小姐莫冲撞!”“大叔,外面是怎么了?谁家的老人没了?”江文娴遭阻拦后,不假思索的对江鹰问道,江鹰答:“小姐,是昌平候府的庶长女没了……”
“庶长女?”江文娴闻言,嘴里喃喃道,“对的小姐,是昌平候府的庶长女。今儿可真奇了,我在官道算计了高波,令他抢了昌平候府的嫡幺女,可昌平候府的庶长女却是今日出殡,你觉得奇怪吗?”“是很奇怪!”江文娴答,紧接着,她又说:“如果今天他们府上的庶长女出殡,照理说这嫡幺女应该留于府上才是,哪里还能出远门的?”
“理是这个理,不过一边是嫡女,一边是庶女,总归是不一样的。”江鹰沉默片刻,憋出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江文娴听见后没吭声,她坐在轿内细细想着,平常人家的庶女,即便再得宠,死了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为她出殡,可是这昌平候府……
想来想去,江文娴无法想通这里面的怪异,她摇摇头,打算放弃思索昌平候府的事情。当下,她斜靠在轿子的软垫上,眯起了眼。丧乐声逐渐远去,江文娴也渐渐陷入了睡乡,梦里是一片黑暗,梦里是满满的孤寂,江文娴费力的在黑暗中摸索,可是却觉得自己如飞蛾扑火般在自寻死路。
“江文娴……江文娴……”黑压压的空间里,空灵的声音响着,江文娴惊慌的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谁?谁在喊我?”江文娴有些慌乱,自重生开始,她面对家人自尽没感到害怕,她遭受追杀没感到恐惧,她身中冷箭没感到痛苦,但偏偏在梦里,在无痛无病的睡梦里,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惊悚。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我成就了你,你也成就了我,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我也就没有你!”空灵的声音说着简洁却难懂的话,江文娴听见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站在黑暗的一角无法动弹,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本可以穿透一切的视线,居然没有了。
“你想做什么?我不怕你,管你是否要成就我还是利用我,我都不会甘于成为一个傀儡!”江文娴无法判断那声音是正是邪,但是她知道自己绝不可以成为一个任它玩弄的玩偶,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委曲求全未能事先察觉男友的出轨,才害的自己惨死于车流下。所以她重生以后,除了费尽心思的自保,其他的,能牺牲掉她便牺牲,不能牺牲的,就毁掉。
“嘤嘤嘤……嘤嘤嘤……”空灵的声音随着江文娴言语的结束再次响起,这一次,那声音竟哭了起来。“你哭什么?我家破人亡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江文娴被哭声给吵得心烦意乱,她知道自己此刻在梦中,于是说话什么的也就大咧起来。
“我……我……我只是感叹自己命运不公,若是我有你的性子,哪会在见到父亲母亲自刎时因为惊恐而吓死?”空灵的声音一抽一抽的说着话,江文娴闻言后,她瞪大了眼,一字一句道:“什么情况?你居然是那个短命鬼江文娴?”
“这……你说对了!”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坦诚的说道,江文娴闻言,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什么情况,这具尸体的原主人竟在和我说话?我这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吧?小说都不敢这么编的吧?“你不用多想了,这梦是我召唤你才有的,我也就出现这一次,下一次出现,或许就是你寿终正寝的时候了!”空中的嗓音低哑起来,江文娴听见了,不解的问:“什么寿终正寝?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文娴问完,心中的疑惑愈加浓郁,什么叫寿终正寝?难道我一旦死了,她就再次出现了?
“旁的也不与你多说了,你只需知道,未来的道路艰难,万事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我留于你的一双眼与一对耳只能助你保命,其他的能力还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记住,成事在人而非天,谋事在人而非天!”只听见那嗓音哑哑的说着,江文娴听得云里雾里的,正要发问,却感觉黑暗里有了一道光。
没一会儿,那光蔓延开来,刺眼无比,江文娴冷不丁的遭到那光的照射,她眼睛一合,耳边响起了江鹰的声音:“小姐,到了,该下轿了!”
“大叔……”江文娴闻言,眼睛唰的一下睁开,她此刻斜靠在轿内,江鹰听见她的声音,道:“小姐,到官道上了,两位大人已经过去了,你看你是不是也下来一趟?”江文娴听见江鹰的声音,她由斜靠坐正,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大叔,成事谋事,在人还是在天?”
“小姐,你这问的是什么?”江鹰不解的声音响起,江文娴又重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江鹰想了想,答:“小姐,成事谋事,在己。”
“在己啊……”江文娴听见江鹰的话,喃喃自语道,她眼前闪过一道光,脑中如开窍一般:“是啊,成事谋事,在自己,利用人,借助天,才是可行的啊!”想通这一点,她掀开了遮帘走了出去,“多谢几位大哥了!”她从荷包里摸出了几粒碎银,笑语盈盈。
“小姐,你……”江鹰忙凑上前,他对江文娴的行为不解:“你不是说银子可以在路上做其他事情吗?”江文娴面露笑意:“大叔多虑了,咱们前往太层,蒋志毅还会短了我们的银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