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鹰司佑介的大脑从来没像过现在这般宕机过。

“这个……呃……”

他想说些什么缓解下他的尴尬，可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却只能说出一句万金油的话。

“我开玩笑的，我不是在怀疑你，你别往心里去。”

凌音凌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注意到世界的黑色裂痕已经蔓延到他们脚下。

“任务要彻底结束了，我们先出去吧。”

“好……”

凌音凌子一脚踩在裂纹的交叉点，像是镜子破碎般，任务世界也一同破碎。

而在碎片之后就是真实的世界了。

鹰司佑介环顾四周，他们依旧坐在円山公园的木椅上，环境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

如果非要细心感受的话，他也只能说出变得更真实了。

这点体现在声音上，蝉的阵阵叫声、乌鸦的夜啼、远处稀稀疏疏的人说话声……

总之环境给他的感受变得不那么压抑了。

“终于出来啦。”凌音凌子伸了个懒腰。

一群最开始鹰司佑介在神社门口看到的祭祀服男人打闹着从远处走过来，他们注意到坐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哄笑起来。

“哟，凌音酱不是早就回去了吗，怎么坐在公园里和男人卿卿我我？”

老男人们大笑着，还有些年轻点的小伙子看鹰司佑介的表情瞬间就不对劲起来了。

凌音凌子礼貌地回答道：“神社里有些事我就又回来处理了一下，正好和朋友在公园里面吹吹风。”

老男人们当然不信，他们摇着酒瓶唱着九十年代那些霓虹的情歌，甚至还想跳个舞。

凌音凌子也拿他们没办法，头疼道：“你们赶紧回去吧，再晚些贵夫人们可得让你们跪着走才能进卧室了。”

“胡说！”有老男人怒了，“我就算再晚回家，我内人也会跪在玄关前面给我换上拖鞋，前田君你上次送我回家的，你说是不是！”

“没错！”另外一个老男人信之凿凿地点头道，“中村夫人还请我进去再喝几杯，虽然我最后婉拒了，但我离开前她一直都对中村君毕恭毕敬。”

“不是吧——”老男人们拖着长长的尾音，“中村君是前田君的上司，前田君你不会只是在顾忌上司的面子，实际上你刚一出门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吧？”

前田君哂笑道：“当然没有，当然没有。”

见老大叔们还原地聊起天来了，凌音凌子脸上不满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忽而又说道：“大叔们有没有听说过某个网站，上面有十几万妇女每天都在讨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自己的丈夫？”

一阵凉风吹过，老男人们不禁都打了个冷颤，酒都醒了一半。

“凌音酱，别听网上那些无聊媒体制造恐慌！”

“凌音酱，大家正高兴你说上这么一句也太扫兴了。”

“是啊是啊，你这样下去可是找不到男人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喜欢凌音酱的能从八坂神社门口排到清水寺去，再年轻个二十岁大叔我也想排排队。”

大叔们勾肩搭背地又走了起来，只是速度上比之前快上不少。

“凌音酱，二十五岁前可不能谈恋爱呀！”

“你真是唠叨。”凌音凌子挥手告别，“今天的事劳烦请不要告诉宫司大人。”

老男人们又是一阵大笑后胡乱答应着走远。

几个年轻点的少年仿佛要说些什么，不过他们在认真打量过鹰司佑介那张自带阴郁气质的帅脸后还是叹了口气追上大叔们。

等吵闹声走远，鹰司佑介终于从在一堆陌生人中间的拘束感解放。

“被神社宫司知道巫女谈恋爱会很麻烦？”

凌音凌子奇怪地问道：“鹰司先生为什么会担心这种事？”

“呃……不是担心，我是好奇。”

“我们神社的宫司要是知道有巫女有谈恋爱的苗头的话……他一定会像个小老头吹胡子瞪眼，不厌其烦地拽住她们讲传统、礼仪、神明这些，虽然生气也不会强行干扰她们的人生。”

“不过真的谈恋爱肯定会被赶出去啦！”凌音凌子模仿着宫司生气的模样。

鹰司佑介笑了笑，“说起来你们神社的巫女都像你一样掌握超凡的力量么？”

“从小就进入神社而且还有天赋的孩子才会学习祈神术。”凌音凌子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就是很少的那一撮有天赋的孩子。”

“那你知道全霓虹有哪些人会拥有超凡的力量？”鹰司佑介顺着问出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

“我想想，神社、寺庙、世家、他们除了明面上的还有很多隐世的区域，虽然有不少人都拥有常人以上的力量，不过大家都很平常心，该过怎样的日子就过怎样的日子，基本也不会使用力量去犯罪，除了最近这段时间……”

“为什么除了最近这段时间？”

“因为厄日游戏。”凌音凌子站起身，活动身子。

“厄日游戏以后，拥有超凡之力的群体陆续都被卷入厄日游戏，不少人在看不见尽头的游戏中死亡，甚至畏惧后自杀。有股很流行的说法是末日即将降临世界，所以很多抵抗不住压力的人就会想着做一些出格的事，或者想出许多邪恶的方法提升力量度过游戏任务。

这还是有传承和教养的势力情况，听说普通人也有进入厄日游戏的兆头，他们在游戏里面获得了超出常人的力量与道具，很大一部分玩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用来犯罪谋取利益。”

鹰司佑介叹道：“可以预见的是，这个世界会越来越乱对么？”

凌音凌子点头，“传统势力们在共同组建组织意图维护里世界的和平，但与之相对的暴力群体或个人也在不停滋生，他们或许实力远低于传统势力，可在数量上也足够令人头疼了。”

“可以想象。”

两人又聊了会儿，因为时间太晚，交换完ins号后就打算先回去休息。

ins功能类似于华夏的围脖或者扣扣空间，鹰司佑介没好意思直接要凌音凌子的line号码。

line是相当于华夏微心的聊天软件，但对于霓虹人来说line号更为私密，和人接触不多的话要line是比较冒犯的行为，霓虹人在社交上普遍还是偏向于保守。

“明天见，我们再想办法帮你度过剩下六道风水咒。”凌音凌子抱着小白向神社走去，她说还要换一身便利的衣服再回去。

鹰司佑介原本想送她回去，但一想到她一拳打爆小白的模样还是就此放弃。

不然从本质意义来讲，更像是在让凌音凌子保护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