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仅存的四位通海武馆弟子中，便是有着鲁命元的名字。

作为鲁先河的长子，本身又是炼体大圆满的修为，鲁命元自然是最有可能掌握着通海功四卷和宝库地图之人。

只可惜，在董杉身死之后，鲁命元四人便再也没有出现在陵城附近。

通海十六余孽的风波，也渐渐平息下去，很少再被人谈起。

甚至于回春武馆和落叶武馆，也减少了各家武者出动的频次，不再去四处追寻鲁命元的下落。

其实，这对于两大武馆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通海武馆分崩离析之后，回春武馆和落叶武馆虽说是顺利接收了大量的产业，但也因此产生了诸多的矛盾。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回春武馆和落叶武馆这两家弟子针锋相对的次数，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

双方都还算比较克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

在姜臣看来，这多半是有府衙在暗中施加压力。

毕竟，这陵城的治安刚刚稳定下来。

若是落叶武馆和回春武馆再大打出手，那麻烦就大了。

对此。

姜臣倒是无所谓。

两大武馆打不打的起来，这陵城动不动荡，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最多也不过是地牢的工作上，有少许波及。

这便是实力增强，带来的好处。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姜臣的心态绝对做不到如今这么平静。

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实力太弱，将臣也还没蜕变为白僵。

一旦陵城太过动乱，他连自身安全，都很难保证。

但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即使落叶武馆和回春武馆撕破脸皮，将整个陵城闹个天翻地覆，又如何？

以姜臣如今的实力，加上白僵后期的将臣，完全可以做到自保，甚至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所谓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便是如此。

……

很快。

姜臣便是采购到了自己所需的一切。

年货、食粮之类的，都已经购置妥当。

除此之外。

姜臣还特意又去各个药铺，买了一些药材。

这并非是补药，而是炼制回春散所需的药材。

实际上。

早在许久之前，姜臣便是利用赵明给的回春散药方，炼制出了第一瓶回春散。

姜臣平日练功过于勤奋，偶尔有跌打损伤，都是用这回春散疗愈。

这也导致了回春散消耗的很快。

好在回春散所需的主药和辅药，价格都不算高。

而且炼制也算简单，取来一个锅炉，将主药和辅药以一定比例放在里面，慢慢熬炼，再晒制成粉就行，根本不需要太过费心。

所以。

姜臣用这回春散，一点也不会感到心疼。

这或许也就只有手握回春散的他，能够做到了。

此后。

每隔一段时间，姜臣便是会去采购一些药材，用来炼制回春散。

除了日常消耗之外，也会积攒一些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每一次采购药材的时候，姜臣都会极其小心。

采购的过程中，会不断更换药铺，购买的量一般也很小。

同时还会掺杂一些用不着的药材，以此混淆视听。

这种操作下，即使回春武馆有心关注市面上的回春散及其材料流通，也很难注意到姜臣的存在。

……

购置完炼制回春散所需的药材。

姜臣便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但在一个街角的时候，他却是停下了脚步。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老乞丐，披头散发，满面污垢，手腕和脚腕的筋脉似乎被挑断了一般，让其只能匍匐在地。

此外，这老乞丐似乎不会说话，沿街乞讨的时候，只能咿咿呀呀地发出嗓音，口齿不清。

“是她吗？”

姜臣站在不远处，眺望着那个老乞丐。

虽然满面泥污，但从眉眼之间，他还是能够认出，对方正是赵明的老母亲。

“她居然还在陵城？”

姜臣只觉得有些唏嘘。

距离赵明身死，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在那个时候，姜臣便是听说了，这赵母的遭遇凄惨，被回春武馆馆主休了之后，又好生折磨了一番，这才将她赶出了家门。

但自那之后，姜臣便没有再见过这赵母。

他原以为赵母最多被殴打一番，赶出家门后，可以直接离开陵城，手脚健全，又能读书识字，多少也能找个生计。

可姜臣实在也没有想到，赵母所遭受的一切，会凄惨到这种程度。

手脚筋脉被挑断，喉咙也哑了……

虽说这一切是不是回春武馆做的，无法确定。

但赵母如今的处境，无疑是说明了，在这半年时间内，她所受到的苦难和折磨，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

姜臣望着赵母，沉默了许久。

冰天雪地之下，她的身上也只穿了几件破布麻衣。

她的双手双脚，更是被冻得溃烂，只能用两只小臂，拱着一个破碗，在地上爬行。

或许也正是因为在地上蠕动久了，导致手肘和双脚膝盖部位的衣服，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破开了一个个大洞。

看得出来，赵母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

每隔几步，她就得停下来喘口气。

只可惜，纵然如此努力，赵母身前的那个破碗，依旧没有一个铜板。

反而有不少行人，在看到她的时候，露出厌恶之色。

时而更是有一两道口水唾沫，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赵母的身上。

这一幕落在姜臣眼里，难免感到有些心酸。

曾经的赵母，身为回春武馆馆主的妾室，不说享尽荣华富贵，但至少能够吃喝不愁，身边甚至还能有几个丫鬟服侍。

但现在……

放眼四周来去匆匆的行人，恐怕就只有姜臣一人，知晓这个老乞儿曾经的身份。

“白云苍狗，野马尘埃！”

姜臣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街边的一个烧饼摊。

“官爷，要点什么？”

摊贩是个大汉子，满面沧桑，眼中挂着些许疲惫，但却依旧是一脸的兴奋。

小年进城的人很多，烧饼自然卖的也多。

“三个烧饼！”

姜臣开口。

“好勒！”

摊贩手脚麻利，迅速将烧饼用油纸袋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