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岚听了，很是心动，可她清楚，如果真按照玉姥姥说的做，那么她以后只能成为一名魔修了。

似乎是知晓汪岚顾虑，玉姥姥低声笑了起来：“修道无正统，条条大路通仙途，魔道怎么了？修魔就不能得道飞升了？”

镜中的她深深看了汪岚一眼：“世人皆言顺天而行是为正，逆天而行是为邪，简直可笑！正与邪的定义就如此简单？只是不想做天道的走狗而已，就要被称为邪魔歪道么？”

见汪岚陷入沉默，玉姥姥目光闪动，微微一笑：“老身只是想告诉你，大道万千，魔道未必就是断头路，归根结底也只是修士的一种途径而已，选择与否，全看你自己。”

说罢，镜面一阵晃动，玉姥姥消失，汪岚自己的身影浮现在镜中，泛起波澜的镜面，倒映出她眼中的迷茫。

“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

苍青山，姜如沐洞府。

姜如沐此时正参悟着花费一百丹绩兑换来的青元丹丹方，虽说有着合成台，只要按图索骥，集齐材料就可以合成丹药，但他早已养成了自己掌握丹方的习惯，有助于他提高丹道理解。

这青元丹，拥有着辅助炼气修士突破瓶颈的功效，姜如沐只服了一颗就顺利晋升炼气七层，可见其功效确实不错。

将青元丹丹方吃透之后，姜如沐按照惯例，服下一颗纯水丹，开始今天的修炼课程。

得益于合成台出品，姜如沐服下的这些丹药几乎没有丹毒，即使是拿来当糖豆吃，也不会对他的修为造成损害。

实在是五年之约给足了他压力，姜如沐恨不得这五年一直闭关，直到自己筑基。

正修炼着，忽然洞府大门被人叩响，姜如沐只得中断修炼，先是以神识向外探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内门大师姐，汪岚。

“参见大师姐。”姜如沐打开大门，行了一礼后，开口问道：“不知大师姐找在下有何要事？”

“来兑现我的承诺。”

汪岚倒也干脆，直接将一枚玉符扔到姜如沐手中：“凭此信物，你以后可以自由进出云空山，不管是修行上的问题，或者其他事务，都可以来找我。”

姜如沐干笑一声，自从上次误闯云空山，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他才故意遗忘了斗丹大会开始之前汪岚所说的话语，在斗丹大会结束之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想到汪岚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见他不识趣的堵在门口，汪岚没好气道：“怎么，姜师弟，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么？”

姜如沐还真没打算让她进去，只想赶紧打发了汪岚，只是对方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退开几步：“抱歉师姐，我这洞府太过寒酸简陋，让你见笑了。”

汪岚大步踏入洞府之中，上下打量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你这洞府还挺干净整洁的，只是……”

她转头看向姜如沐：“你这里的灵气浓度为何如此之低？”

说罢，她竟开始以神识探查地下的灵脉节点。

姜如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他早早收起了洞天珠，这才没让此物暴露。

汪岚查探一番后，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你们地灵峰就是这样对待重要弟子的？这灵脉节点都快枯竭了，还不给你更换洞府？”

灵脉节点几近枯竭？

姜如沐闻言为之咂舌，看来是自己薅太狠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洞天珠的灵气消耗极为惊人，仅凭他自己根本负担不起。

他只能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啊，怎会如此？”

汪岚见状，怒气冲冲的取出一张传音符，说了些什么后，传音符化为一道流光，飞出天外，不见了踪迹。

“放心吧，姜师弟。”汪岚说道：“我已经责令你们地灵峰的管事长老，为你更换洞府了，你的修炼环境可以改善了。”

姜如沐心中哭笑不得，脸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大师姐！”

“不必谢我。”

汪岚说完，又陷入沉思之中：“按理说，你这苍青山洞府是新开辟不久，灵脉节点不应该这么快枯竭才对……”

姜如沐生怕她发现什么端倪，赶忙调转话题：“对了，大师姐，我还真有修炼上的问题，想要向你讨教。”

汪岚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哦？”

姜如沐来到洞府后院，略微沉吟之后，以自身法力，在身前凝聚出一柄水色巨剑。

“师姐，这是我最近刚练成的术法，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还请你指点一二。”

汪岚一眼就看出他施展的是什么术法：“水剑术。”

她饶有兴趣的说道：“好，师弟不要有顾虑，尽情向我攻来，让我看看你这术法修炼的如何。”

姜如沐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自修炼了这些术法之后，还从未施展过，眼下有汪岚肯做陪练，当然是再好不过。

“师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完，姜如沐眼神一凝，水色巨剑呼啸着斩向汪岚，倒也有几分威势。

但汪岚却摇了摇头，只是轻轻点出一指，迎面袭来的水色巨剑就轰然崩碎，化为一滩水渍，被汪岚的护体灵力蒸发干净。

不愧是筑基修士，她果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师弟，你这水剑术，形成意不成，徒有其表啊。”

姜如沐恍然大悟：“师姐的意思是，我这水剑术，没有剑意？”

他此刻终于知晓，是哪里不对劲了，正如汪岚所说，水剑徒有其表，根本算不上剑，只是一团水而已！

怪不得他这水剑看起来软绵绵的，缺乏锋锐，一碰就碎，倘若遇敌，根本造不成杀伤。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汪岚静静的站在一旁，见姜如沐一点就通，面纱之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她还是出言提醒道：“姜师弟灵根属水，水主柔主智，这等凝灵化剑的杀伐术法，其实并不适合师弟修炼。”

可姜如沐却不这么想。

水虽柔和，但也拥有着狂暴的一面，譬如铺天盖地的暴雨，席卷山林的山洪，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世人皆言水灵根不善战，姜如沐决心打破这个偏见！

此时的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某种事物，即使是水，也可以成为切割钢铁的刀刃，脑海中不由得灵光一现。

他深吸口气，面向汪岚：“师姐，能否再试一次？”

汪岚当然不会拒绝：“无妨，尽管出手就是。”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姜如沐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调动起全身法力，重新塑形出一柄水剑。

与先前不同，这一柄水剑是“活”的，水流在剑身之中迸射，以至于水剑的形状有些古怪，不像是剑，更像是一根尖刺。

汪岚挑起眉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尤其接下来，水剑刺来的灵压，让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还是水剑术？”

抱着这样的疑惑，她也认真起来，用上三成法力，再次以葱指点向袭来的水剑。

毫无疑问，这一道术法，最终还是以炸开水渍而告终，只是让姜如沐没想到的是，汪岚举起手指，上面竟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红点。

他愣了一下，旋即欣喜若狂，没想到自己临时的一点想法，竟然真的能改变术法的威力！

汪岚看着姜如沐，神色复杂，半晌才幽幽叹息道：“姜师弟，你若是根骨资质再好一些，便是这世上真正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