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和乔茜的血型是否相同。
当然,对于老公斐漠的办事能力,她从来都很满意。
乔茜吸了麻醉药,那就不会醒来。
不会醒来自然就不会得知被抽血的事情。
不会得知被抽血,那就不会想到自己。
斐漠凤眸深邃,他言道:“这件事年后在说,不早了,先睡吧。”
云依依:“……”
斐漠伸手关了床前灯,细碎的吻落在云依依的脸颊上。
“睡吧。”
云依依:“老公……”
明明知道乔茜被抽血验血,结果老公不告诉自己结果。
这算什么?
斐漠:“我有些困。”
漆黑的卧室内,云依依安静躺在斐漠的怀里,张口欲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斐漠逃避回答,这算是无声的回答自己,乔茜的血型和自己不一样。
不然,依他的脾气,他在第一时间得知乔茜血型和自己相同后,会欣喜若狂告诉自己。
绝对不会选择逃避。
让他沉默的唯一原因就是乔茜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心,忽然抽搐的生疼。
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鼻子一酸,眼眶发热,随时都会落下来。
脑中就像是走马灯花,映出她从小到大的一幕幕。
凡是和乔茜有关联的任何事情,她从来都不曾有过好的回忆。
永远是在乔茜的耳光和打骂中度过了童年。
童年唯一的快乐,就是和云桥在一起时,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
在她的童年世界里,他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心,让她原谅了乔茜的所有打骂和折磨。
所以她可以痛恨乔茜,对于云桥背叛自己的恨意始终不曾到达内心深处。
这一刻,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全身都在压抑着不让情绪控制自己,她答应过自己,不允许让情绪太激动,这样对胎儿不好。
可是一想到乔茜不是自己的母亲,她其实是难以接受的。
邻居告诉她:你是你妈妈乔茜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云桥告诉她:你是我的亲生妹妹,妈妈的亲生女儿。
斐漠的无声逃避告诉她:乔茜血液化验与你不同。
叶浩宣随意的告诉太:乔茜不给你血,会不会你们根本不是母女。
报道上的说明:她的这种血型是随母亲,她有这种血型,母亲血型必定是一样。
一切,一切,都让她感到身心的难过。
叶浩宣的话,让她明白乔茜拒绝接受两亿给血,就是怕血型不对拆穿她不是自己母亲的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有些后悔告诉斐漠,关于自己和云桥之间的谈话。
不告诉斐漠,他就不会去给乔茜验血,得知真相。
这样的结果彻底颠覆了她这么多年的生活。
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
在她的记忆中,乔茜可以对任何人说谎,唯独对她的儿子云桥不会撒谎。
果然,乔茜对云桥所言的每句话都是事实。
故人是有,但是是谁不得知。
如果依依不是你妹妹呢?这句话是事实。
她不是乔茜的女儿,更不是云桥的亲妹妹。
那她是谁?
谁是她的父母?
是孤儿?还是乔茜在路边捡来的野孩子?
一旦解开一件事情,接踵而来的就是新的问题。
乔茜不是她的妈妈,那乔茜口中和自己血型的故人是谁?
她这血型生下来必定溶血,那么是谁给自己换血的?
太多太多的疑问,她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乔茜问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泪,终还是没有忍住无声落了下来。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几十年的生活,瞬间崩塌变的陌生。
怀中云依依紧绷的身体,那流露出的悲伤让根本没有入睡的斐漠,那搂着她娇躯的身体的手微微收紧。
“依依,你有我,有妈妈,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耳边是斐漠低沉而温柔的安慰,云依依眼泪却流的更厉害。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一连三个为什么,伴随的是云依依哽咽的哭声,斐漠心痛不已。
手,伸出。
灯,打开。
云依依背对着斐漠,他微动身体,翻身躺在她对面。
这一刻,呼吸一滞,依依泪流满面,脸颊苍白如纸,让他心好痛。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他凤眸都是温柔和怜惜,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依依,不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去给乔茜验血,对不起。”他满是歉意。
云依依脑中很乱,心里很痛苦。
谁都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泛起波澜。
谁都不希望自己几十年的记忆最后成为一场虚伪的戏剧。
事不关己的人总是会冷眼看着别人受尽欺辱,然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嘲笑别人的人生活该倒霉。
而她连嘲笑别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从小到大生活在谎言中的笑话。
她该恨乔茜,却忽然恨不起来。
只因得知乔茜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从小到大乔茜对她的折磨就显得那般的合情合理。
连她被乔茜为了金钱把自己卖到顾家,她都有些释怀了。
毕竟不是亲生的,就当出气筒随便打骂就好。
卖的不是亲生女儿,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乔茜自然不会在意她。
可她在意,至少在她的世界里,就算断绝母女关系,乔茜是自己的亲生妈妈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依依,你还有我。”斐漠疼惜的安抚云依依。
云依依很乱,说不出一句话来。
斐漠:“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乔茜不是你的妈妈,但是罗婉心是你的妈妈,她会给你所想要的任何母爱……”
“至于血你也不要担心,既然能够查到几位有艾滋的人有和你相同的血,我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你的血型。”
无论斐漠怎么说,云依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太乱,乱到无法听进去。
斐漠看着云依依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狭长凤眸凝满紧张的慌乱。
“依依!”他双手捧着云依依的脸庞,声音提高几个分贝,沉声道:“不许哭!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腹中的胎儿想想,除非你不要这孩子,那我一早就带医生过来打掉胎儿,往后我们再也不要孩子,就两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