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兵器中,刀、枪、剑、棍被称作武门四正兵,还流传有一句“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的说法。
很多人都以为这句话讲的是,学习这四样兵器的难易顺序。
但事实并非如此,这其实只是前辈们对初入江湖的后辈作出的警告,是一句经验之谈,大意就是:
如果你被棍子打到,身上的青肿要一个月才能消退;
若是被刀砍中,一年后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如果是被大枪给扎了,基本一辈子就废了;
假如有人要治你于死地,他不会让你看到他携带的宝剑……
其实细想想也能明白,枪术源自于军阵厮杀,基本需求就是上手简单、效果显著,又怎么可能给士兵配发需要练上一辈子的武器?
真要形容难度与技巧的话,“棍怕老郎”这一句才是靠谱的。
毕竟,比起长枪来说,长棍并不锋锐。
也正因为如此,相较于容易掌握且威力巨大的梨花枪,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五郎八卦棍并没有让杨志涛投入太多的精力。
当初,杨志涛找到了两本看起来差不多的秘笈,一枪一棍。
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在使枪的方面更加具有天赋。
因此,五郎八卦棍就被扔到了一边,只是作为枪法的补充,偶尔练一练。
可他却从未想过,练不好棍法,其实是因为五郎八卦棍比梨花枪更加高深。
这就是没有师父领路,闭门造车的结果,把秘笈摆在面前,也分不出哪个更好。
高深的武功秘笈,从来都是稀缺资源。
武者之间的每一场打斗都像是玩骰子,在掀盅之前没有谁敢保证自己能稳赢。
搏斗能力其实是多种因素的综合体现,包括但不限于心理状态、身体素质、过往经历、武功技法等等。
为了能让自己的胜率更大些,每个武者都会尽可能的使自己变得更加全面,而这其中:
身体素质是天生的,得看命;心理状态需要长久的磨炼,且变化微妙难以衡量;经历经验这种事它是相对的,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收割果实。
细数下来,唯有武功技法这一项,看得见摸得着,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一点都不含糊。
所以,每当江湖上出现了高深的秘笈,总是会引出一阵腥风血雨来……
杨志涛原本天赋异禀,运气又很好,寻到了高深秘笈,可他没好好学。
这就导致他在李臭脚的攻击下,全无招架能力。
对方一个空翻,右手海底捞月封住了他棍法的变化,跟着左腿下劈,逼的他弃棍后撤。
第二回合,李臭脚落地后,朝着杨志涛打出了一招让他十分眼熟的石破天惊。
破玉拳、豹尾脚都属于是华山派的基础功夫,而那式海底捞月更是江湖中,人人都会的简单招式。
招式虽说简单,却要看是什么人在用。
陆大有的破玉拳杨志涛可以硬接,甚至能撑着让对方把这套招数不多的拳法完整的用上一遍。
可同样的拳法,同样的石破天惊,在李臭脚手里使出来,杨志涛破不开也接不住,只能后退。
无它,李臭脚的左手是石破天惊,可右手却埋在身后引而不发,这让杨志涛感受到了危机。
“好眼力,但没用!”李臭脚口中低喝。
身下脚踩连环,那一招石破天惊后劲十足的咬着杨志涛暴退的身形,与此同时右手猛力挥出。
一道乌光自空中划过,抽带出了呼呼的风声。
这下杨志涛再也避不开,只感到肋下剧痛,跟着便是眼前阵阵发黑,恍觉天地翻转,整个人被打的飞了出去。
“不多不少,两个回合。”
李臭脚扔下手中长棍,好整以暇的拍拍手,望着还在地面上挣扎的杨志涛继续说道,
“这一招叫‘无边落木’是华山派的基础剑法,用棍子使出来少了几分变化,不过力道却是更强了,甭硬挺着,该晕就晕罢。”
听见这句话后,杨志涛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脑袋一歪不再动弹。
“看够了没有?老子可不想一个人拽着两头死猪!”
随着李臭脚的呼喊,风清扬跃过墙头来到了院里,
“你要是不把他打晕,院里就只有一头,更用不着咱们收拾。”
“那不行,一报还一报,这才公平。”
“你不是看不上陆小子吗?何必替他报这个仇?”
“哪个要替他报仇了?老子是为了给华山武功正名,好叫杨小子知道,不是什么庄家把式都能在华山功夫面前耀武扬威的!”说着李臭脚把昏迷的陆大有搀扶起来。
“哼,死鸭子嘴硬,你就是见不得华山的人受欺负。”另一边,风清扬也扶起了杨志涛。
“咋?看着自家人挨揍,你能受得了?”
“如何受不了?学艺不精,活该!”
……
“哎呦…嘶……哎呦……”
窑洞里,躺在炕上的陆大有清醒过来后,就开始抱着脑袋龇牙咧嘴的叫唤。
“活不成了…嘶……王八蛋,这个仇迟早得报!”
可在赌咒发誓后,才一翻身就见到了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杨志涛侧卧在陆大有的旁边,捂着腰腹、脸色苍白,就那么神情淡淡的看着对方。
“嘿!你个王八蛋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陆大有回想起了那日城中的调戏,而之前自己被对方给打昏了。
眼下却在窑洞里、火炕上,对方又是一副虚弱萎靡的模样……这事不能细想,也不敢细想。
陆大有越发觉得自己的下身好像空洞洞、凉飕飕的,惊惧之中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对方还要苍白,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讲话时都带上了哭腔,
“你…你……你这个畜生!”
随着这几个字说出口,仿佛也顺带抽走了陆大有的生命与灵魂,整个人如同块死肉般瘫在了炕上。
还报什么仇?就算杀了对方又能如何?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旁边的杨志涛眼看着在陆大有在清醒后,脸色变来变去、忽青忽白,最后躺在那里一副快要死了的德行,心中很是不理解。
有那么疼吗?
最后那一棍,自己明明留力了呀?
不过看对方这状态,似乎是挺严重的。犹豫了片刻,杨志涛伸手推了推对方,
“喂?那个…对于之前的事,我不该那么用力……抱歉。”
陆大有两眼怔怔无神的望着屋顶,机械的回答道,
“抱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嗯?”杨志涛听不太懂,但也知道对方依旧生气,“那你说该要如何才好?要不你给我也来上一下?”
“咳咳、老子没那癖好!”
陆大有突然坐起来,凶狠的盯着杨志涛,
“本想杀了你解气的,但这也太便宜你了,反不如销毁你的作案工具!”
杨志涛听得是一头雾水,驴唇不对马嘴下,双方说的压根不是一码事,他觉得对方可能被自己一棍子给敲傻了。
和一个傻子怎么讲道理?
当然是顺着对方说啊。
“好好好,就依着你。”说着又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自己现在行动不便,还是离疯傻之人远点比较好。
而陆大有见此则是步步紧逼,像条饿狼一样贴过去,“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用、用不着了吧…枪头不是叫你给拍断了吗?你要是不解恨,那棍子还在院里,回头你把它劈了当柴烧,我也绝无意见!”
就在陆大有思考对方说的这话,究竟是鱼目混珠还是浑水摸鱼之时。
窑洞的大门被人给推开,李臭脚端着一大盘饭菜走了进来,
“呦,都醒了?正好,省得等下饭菜还要拿回去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