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会后,余庆年饶有兴致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办法解决这件事?肯定比你这个办法好。”
“什么办法?”
“你和江丞约架,堂堂正正打一场,敢吗?”
余庆年将笑意收敛,细长的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雨龙的眼眸,想要读出他内心的最真实想法。
“敢啊。不过得等一段时间,我养养伤,大概一星期左右,我就能像今天他和我对练一样打趴他!”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雨龙不但敢答应,甚至还放下豪言,一星期就能完虐江丞!
虽然江丞拳击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练了半年,而且量级也摆在那,雨龙想凭一个星期就轻松完虐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星期?你就能像今天对练一样,将他轻松打趴?哼哼…哈哈……你真有意思。”
余庆年愣了一下后,不免感到好笑。
她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个瘦弱,与她同高的少年,可以战胜一米八二、并且学过半年拳击的江丞。
“我能,也有信心。”
“你养伤都得好几天吧?养伤花去几天,剩下的日子,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看你完全不会拳击吧,难道你在藏拙?”
余庆年调笑着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在阴阳怪气雨龙。
年少轻狂是好事,但现实往往很残酷。雨龙不可能藏拙,不然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落魄到这种程度。
“你可以在一星期后,拭目以待。”
“好!那我帮你去跟江丞定擂台,我欣赏你这股桀骜劲,更欣赏你不屈、坚韧的精神,即便被打倒,还是能一次次站起,这很难能可贵。”
余庆年会找雨龙单独聊聊的原因,就是被他这股精神触动。明明很弱小,却没有丝毫胆怯,凶狠地向着对手露出獠牙。
如此说定后,余庆年站起身来。
雨龙以为她要出去,也跟着起身,准备和她一起,但余庆年却往左侧的柜子方向走,他也一下子顿住脚步。
“这……”
他刚开口,想要询问,背对着他的余庆年将柜子打开,同时说道:“你先涂点药吧,这里的药比外面的好,恢复的快。”
说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堆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治淤青红肿以及跌打扭伤的特效药。
“这……”
雨龙面露迟疑。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又不是这家拳馆的会员,用这些药会让他感到不安。
似是看出他内心所想,余庆年莞尔一笑道:“用吧,快点把伤养好,期待你一星期后的表情。”
“……谢谢。”
雨龙又犹豫了会后,才点头道谢,伸手接过余庆年手上的药,坐在长椅上,先为伤的最重的小腿上药。
余庆年站在一旁,看着他上药时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脸色也没变化,好奇问道:“你是不是没用力搽?这种药要用点力才能激发药效喔。”
像雨龙身上的这些淤青红肿,都牵扯着神经,别说用点力搽了,轻轻摁压一下,都会疼的咧牙吸气。
“当然疼。”
雨龙声音略有沉闷压抑,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一般。
“喔……你这么能忍啊,我看一般人都会疼的嘶嘶吸气,有些还会喊出来呢。”
“或许,我不是一般人吧。”
“哼哼,你真有意思……”
之后,两人没在交谈,维持着一段短暂的静默时光。
直到雨龙将前身的伤处都搽完药酒,轮到身后时,他不禁面露难色,一时间僵住。
他现在没办法将胳膊弯到身后去搽药酒,这会牵扯到手臂和肩膀的伤处,让他的手像是被擒拿一样,稍微往后弯一点就像是要断掉般发疼。
余庆年也注意到雨龙的窘境,于是便摆出一幅看好戏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等待他下一步举动。
在她的注视下,雨龙试着将手弯到身后,可刚一举起来,往后伸了一点,手臂就传来撕裂性剧痛,于是又悻悻地放下手。
见此,余庆年开心笑道:“哼哼…哈哈,这种疼痛,可是没人能忍的喔,果然你还是个一般人啊。”
雨龙有些尴尬地回道:“呃……就这样吧,谢谢你的药酒了。”
“后背不搽了?这样可不好喔,会很难恢复的,而且说不定还有淤血,淤血不处理的话,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可我涂不了啊,我手都不能弯曲。”
“你涂不了,不能找别人涂吗?比如……要不要姐姐来帮你涂啊?哈哈哈。”
“……”
雨龙愕然地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余庆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怕我太用力,弄疼了你,还是怕姐姐占你便宜?”
余庆年依旧在调笑着雨龙。她突然觉得,雨龙这幅纯情的反应还蛮有趣的,值得多调戏一下。
“不是,这怎么好意……”
雨龙刚想拒绝,余庆年不依不饶地打断:“那你打算怎么办?找谁来搽?”
“……”
雨龙不禁哑然。他社交圈很小,平时一直独来独往,确实找不到人来为他搽药。
“把身体转过来,还跟姐姐害羞什么?又不会吃了小弟弟你。”
“好、好吧,那就麻、麻烦你了。”
连疼痛都没能让雨龙的声音颤抖、结巴,但余庆年几句轻佻暧昧的调戏,就弄得他这十八岁的心一阵乱颤。
余庆年的手指并不细腻,有一层厚厚的茧,每当她揉动手指时,带起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粗糙的砥砺感。
“小弟弟,你这么瘦小,得多吃一点,格斗是讲究量级的啊,你这种体格很难和江丞对抗的,他可以利用臂展优势,不断用刺拳牵制消耗你,再抓住空档打出右直拳。”
“啊……嗯,好、好的,我知道了。”
“哼哼,这么腼腆,真可爱喔,要不要姐姐教你打拳,保证你比自己练习更有效果。”
余庆年会说雨龙可爱,并非没有道理,他虽然瘦弱,但胜在唇红齿白,清秀帅气。
最特别的是,在这张清秀面容上,透出了一股格格不入的坚韧倔强感,这是他咬牙坚持打工,承担母亲医药费而磨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