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夫,不知他这腿伤,是不是会影响赶路?”
龙捕头还很不放心,特地问了大夫一句。
那大夫捻着胡须沉吟片刻,道:“他毕竟还是受伤,再经颠簸跋涉,肯定会受影响。不过未曾伤及骨头,影响不是太大,若事情要紧,这点影响,当也无妨,不过是多贴几贴药的事。”
王川这时候真想拿把刀架在这大夫的脖子上叫他开口,可惜自己手边没刀,龙捕头又站在一旁,现实不允许王川医闹。没奈何,王川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另想他法。
“既然如此,请大夫开药。”
龙捕头根本没给王川和那大夫沟通的机会,就请那大夫出去。王川一个人呆在客房里,脑子急转,倏忽间想到了乘凉山上那两条大长腿。
“不怕你严,就怕你无所求!”
王川双掌一击,打定了主意。糖衣炮弹早已备下,一直在等着自己发现。如今炮弹在手,还怕他个球?
没一会儿,龙捕头独自回来,道:“那大夫已去给你做药,今日在成固县休息一晚,明早贴上药,我们就可上路。我可跟你说了,这回抓捕山匪,成固县衙是有赏金的,你斩杀贼酋,当拿大头,但你小子必须安心休息,别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到手赏金,我一个铜子也不给你。一会儿我差人把饭菜送到你房中。”
赏金?!
王川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事,身上盘缠毕竟没法带得太多。若有一笔赏金,无论留在这县里还是回京,自己都足够充裕了。
真是天助我也啊!
眼见龙捕头说完话,就要转身出去,王川叫道:“龙捕头留步,属下有话要说。”
龙捕头停步转身,凝眉问:“你有何话说?”那眼神里充满了警惕,防止王川早一切借口躲懒。
但是王川并没有直说带薪休假之事,而是道:“属下天生懒散,功夫不精,在六扇门里算不得厉害,龙捕头当也能看得出来。但属下以一式乌鸦坐乌鸦坐莲制服那行三段飞,龙捕头可知,属下是如何做到的?”
“乌鸦坐莲?”
龙捕头笑了起来,“这招数有趣。看来你名传青龙河两岸,果然不虚啊。你如何做到的?”
那是怕“乌鸦坐飞机”这样高深的术语你听不懂!
王川心里充满了穿越者对落后土著的鄙视,回答道:“实不相瞒,龙捕头麾下精通追捕之术,于追击敌人一道,属下实在差得太远。当时在乘凉山上,属下迅速就被诸位同僚落下。后来那一字门佘薇也停下来,正好站在属下身旁。那佘薇想必是以为属下是龙捕头麾下,功夫当也不低,就想借属下之手,诛杀行三段飞。于是属下被佘薇一脚踹飞,一屁股砸倒了那贼酋。”
龙捕头眼角一抽,没想到乌鸦坐莲还有这样的来历。不过佘薇不愧是佘薇,一脚之威,能至于斯,真不愧是他龙捕头看中的!
“原来如此。你还有何话想说?”
龙捕头依旧警惕。经过这一遭回京办案,他已经见识了这个被梁捕头器重的小子的本事,这小子满嘴乱飙,飙出来的,那可都是坑啊!龙捕头深深明白,和这小子说话,他必须每一字每一句都小心着点。
真不知道梁捕头是怎么发掘出这小子的,油嘴滑舌剑走偏锋,非是常理人才,实在可以。
王川道:“龙捕头对那佘薇应该了解不少,也知道一字门人不是乱惹事非之人。相反,一字门素来无争于世,只是恩仇必报,不少人情。属下猜想佘薇要亲自解决行三段飞,然后迅速走掉,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时,王川偷偷观察龙捕头,那捕头果然一怔,面有不愉。佘薇明显的疏离举动,对龙捕头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薪火正旺,王川再添把火,道:“但佘薇这一遭,却忽略了一点,绝对不可能走个利索。”
龙捕头双眉一轩,问:“此话何解?”
王川笑道:“佘薇只道我是六扇门的高手,这才放心把我踢出去砸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功夫稀疏平常,堪堪接住她一脚之威,也没能够安稳落地。如今我因她踹我这一脚,腿上受伤,几成残废。一字门人恩仇必报,佘薇在江湖里的行事风格,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她害我成了这样,我就不信她能就这么任我废着不管。”
“堂堂六扇门捕快,功夫稀疏平常,你还有脸得意!”
龙捕头气得要死,这混贼跟在自己麾下,要是佘薇姑娘把自己麾下兄弟,都当成这样的把式,那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龙捕头咬着牙黑着脸道,“况且你的腿又没伤及骨头,说什么残废?不嫌丢人吗?”
王川摇了摇头,道:“有一种技术活叫做碰瓷,龙捕头你怕是不懂。”
“碰瓷?”
龙捕头双眉一竖,不知道王川又耍什么花样。
王川问道:“不知道龙捕头认识佘薇这么久,可有过机会详细去了解了解这位一字门人?”
“一字门门风颇禁,向来不与旁人多做交流,我哪有机会去了解?”
龙捕头唉声叹气,苦笑说道。刚说罢话,却突然省过来,面色蓦然转变,严肃道,“区区江湖女子,我了解她做什么?”
“”
脸皮不够厚,活该你单身。
王川心里鄙视龙捕头口嫌体正直,脸上却露出个笑来,忽略了龙捕头后半句话,说道:“没有机会,这却无妨。龙捕头若能任我发挥,我帮你探探这女子的底。”
“你?!”
龙捕头有些没听太懂。
王川点头道:“古有讹人者抱瓷器上街,假被车马撞碎,以讹诈钱财,称作碰瓷。龙捕头若是信我,我就借这条伤腿,碰他一字门佘薇一回瓷。届时佘薇知道我因她一脚,几乎致残,必来找我。我便借此良机,好好代龙捕头摸摸这女人的平素喜好、生活习惯、择偶标准。到时龙捕头对佘薇的一切心里有谱了,再追求她,事半功倍,岂不美哉?”
龙捕头站在原地仿佛怔住,那脸上神色变化,好不纠结。他挣扎良久,终于做了个深呼吸,道:“这碰瓷,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