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安衍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宁渊!”陈捕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距离太远,救援已然来不及。
马蹄转瞬间就要落在安宁渊后背上,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仿佛已经看到他重伤垂死的画面。
然而,血溅当场的情形却并未发生。
骏马抬起前蹄,却被两只小手却牢牢固定在半空。
七七不知何时离开了安宁渊怀里,正一手扣着一只马腿,巍然不动。
重心不稳下,华服公子也从马背上跌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可现在没人关心他,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看着娇小的女童。
小僵尸双眼泛出血红的光芒,尖牙从口中伸出,浑身上下散发着残暴的气息。
双手用力一扯,壮硕的骏马被当场撕成两半,漫天的血雨哗哗落下,劈头盖脸浇了众人一身。
“七七!”
安宁渊眼中也充满震撼,但还是一把将小不点抱起,“有没有受伤。”
他的眼中充满担忧,完全不在意她这副凶暴模样。
小僵尸盯着他看了一会,眼中血色缓缓褪去,尖牙也慢慢变回普通牙齿,然后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安宁渊一惊,忙上下检查她的身体,生怕哪里有问题。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睡觉。
在确认只是睡着了后,他松了口气,将七七递给衍月,后者犹豫半秒,还是小心翼翼接过。
接着,他向华服公子走去,面无表情。
后者犹躺在地上呻吟。
察觉到旁边有人,华服公子抬头看向安宁渊,对方满头满脸的鲜血,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
话未说完,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同时头重重磕在地面,一时间头晕眼花。
没等喘过气来,安宁渊抓起华服公子的头发,将他拖到墙边按住,照脸又是两拳。
“住手,我让你住手!”华服公子声嘶力竭,“我父亲可是宁国侯,你敢打我....”
“啪!”
一巴掌再次打断对方的话,随后就是狂风暴雨般的连环巴掌打在脸上。
“你父亲是吧。”
“宁国侯是吧。”
“你咋不姓谢呢。”
“好人谁叫宁国侯。”
一通嘴巴下去,华服公子脸已然肿胀如猪头一般。
“住手!”
就在此时,一声如雷般的怒喝响起,震得安宁渊头昏脑涨。
他这才停手。
虽然愤怒,但他并未被冲昏头脑,仅仅这一声呵斥的效果,就能看出来人实力强悍,不可硬来。
“何人闹事!”一名身披玄甲,腰挎长刀,面容刚毅的男子,带着一众士卒将众人团团围住。
看到男子,华服公子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起身,指向安宁渊:
“就是他,此人目无法纪,当街行凶,殴打于我。”
接着又指向陈捕头,“还有此人,也是同伙。”
最后看向安衍月,顿了顿,眼中厉色一闪:“还有她。”
看着华服公子这幅模样,一丝鄙夷从玄甲男子眼中悄然闪过,指着安宁渊等人:“把他们带走!”
随后瞥了一眼王凌:“你也来吧。”
见士卒围了过来,陈捕头不悦道:“我乃永安县衙捕头,可为人证,你为何只听他一面之词。”
“县衙捕头?”玄甲男子眼神一眯,“那也要按规矩办,有什么事,到了我龙骁卫大营再说。”
....
龙骁卫,专门负责大应京城,内城治安。
一行人在军士的押解下,来到龙骁卫大营,一座处于内城的超大型院落。
“这位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本官在此已经等候多时。”刚一进内堂,一个声音就从从里面传来。
“王大人?”玄甲男子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闪过不解。
永安县衙县令,他还是见过的。
不仅是他,安宁渊他们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着王县令。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陈捕头等人被带走的时候,一起来妙音坊的捕快见势不妙,早已悄悄溜走去找他们大人救场。
恰巧今日县令老爷也在内城,拜会另一位大人,听闻此事后,直接赶往龙骁卫大营,竟比安宁渊他们先一步到达。
“这位就是宁国侯的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王县令看着华服公子如同猪头的脸,笑呵呵违心恭维着。
宁国侯,行伍出身,早年立下赫赫战功,深受陛下信任。
现今更是执掌京城戍卫,权力极大。
王凌正是他的独子。
“不知我这两位属下如何开罪了王公子,竟被带到这里。”王县令不动声色将安宁渊也纳入县衙人员。
还真是公差?玄甲男子看了一眼陈捕头。
“休得废话,”王凌目露凶光,无视一旁的王县令,“林百户,你也看到了,此贼光天化日殴打于我,快将他押入大牢。”
“慢着!”陈捕头不干了,“你怎不说是你欲行凶在先,我等只是被迫防卫。”
县令老爷在场,他的底气也足了很多。
管你宁不宁国侯的,他只是县令大人一个人的兵。
“我这属下向来实诚,有一说一从不撒谎。”见这王公子如此霸道嚣张,县令老爷面色也冷了下来:
“若真如他所言,王公子还是息事宁人为好,免得传出去为侯爷惹麻烦,您说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官做到再大,都是有敌人的,你这边出了岔子,对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华服公子冷笑一声,似乎早有准备:“此贼伙同他人抢劫于我,难不成本公子还要放任他离开?”
王县令一皱眉,他可没听说还有这事。
瞪了陈捕头一眼,后者也是一脸懵,他也只是看好兄弟被欺负,直接怒发冲冠撸袖子就上了,前因后果还真不了解。
想了想,王县令总觉得哪里不对:“宁渊我还是了解的,断不会如此,许是有什么误会。”
说罢,向安衍月使了个眼色。
漂亮师妹会意,声泪俱下,将所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没有切实证据,就说宁渊与贼人一伙,未免太过草率。”王县令听完,心下也是一阵恼火。
到底怎么回事明眼人一看就懂,这王公子不是纯属故意找麻烦么。
僵持之际,一旁沉默许久的玄甲男子突然开口:“王公子,你被抢了什么东西?”
“一块美玉,刻有本公子姓名。”王凌秒答。
玄甲男子点点头,抬手招来士卒。
“此人并非县衙公差吧,”他指向安宁渊,又看了看王县令:“搜身。”
士卒向前两步,在安宁渊身上一阵摸索,最后从胸口衣衫处掏出一片浅色玉石。
玉上正刻雕着“王凌”二字。
“???”
安宁渊,衍月妹子,王县令,陈捕头均是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什么时候....安宁渊心中顿感不妙,他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来人!”
玄甲男子一声大喝,数名军士冲进内堂。
“人赃并获,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