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沉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样的心里,不过也没有拒绝,又跟人谈了点其余的事情,等顾彤再次进来的时候,他们便找了一副牌开始斗地主。
顾彤也就是对陆靳沉的本事有一个模糊的认识,但今天一玩儿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出老千,甚至严格来,陆靳沉已经不算是出老千了,一把牌,打乱了一放,然后每个人手里基本上有什么牌,剩什么牌,他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就算是左良后来自己洗牌插牌,到最后赢家还是陆靳沉。
“跟你玩儿真没意思。”左良恼羞成怒的将脸上的纸条给撕下来,“陆沉你也太欺负人了吧,还有你,顾彤,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给他看牌了!”
“愿赌服输,牌品要好,别瞎嚷嚷。”陆靳沉慢条斯理的道,“时间不早了,吃饭去。”
“今天我吃死你!”
左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不接受点餐,少爷要是想点餐的话出门直走,随便找一家餐馆进去,你想吃什么有什么。”陆靳沉伸了一个懒腰。
“算你狠。”左良就算是不甘心也完全没办法,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怎么样?他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就不应该来。
先是被当面洒了一把甜腻腻的狗粮,后来又被那两口联手坑,身心受到巨创后,居然连个愈合的机会都不给。
话虽然那样,但陆靳沉还是弄了一个水煮虾,剩下的就都是上顿剩下的菜。
因为左良回去的时候还要开车,所以他们都没有喝酒,只开了一瓶饮料,着过去的事,着现在的事,着未来的事情。
顾彤安静的听着,偶尔插几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跟陆靳沉的那个圈离的究竟有多么的远。
不过顾彤却不觉得自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而他们的未来也都跟陆靳沉的那些朋友无关。
左良走的时候再次邀请了顾彤去自己那儿玩儿,还给了她一张黑色的名片,名片上面画着鸢尾花,有左良的手机号码还有店的位置。
顾彤将名片收下,并且表示自己会去的,这句话倒不是应付,而是她真的有去的打算,毕竟左良了,他店里糕点师傅的手艺都很好。
左良刚刚离开,安茜跟陆宏博就回来了,老两口看起来不太高兴,如果是别人或许也就被他们糊弄过去了,但顾彤跟陆靳沉都是人精,看人比看什么都准,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就知道了今天下午的见面肯定不怎么的愉快。
“茜姨,消消气,吃不吃蛋挞?安哥刚烤的。”
顾彤挽着安茜的手臂坐在了沙发上,手指讨好的给人捏着肩膀,“特别香,特别好吃,绝对是大师级了。”
“爸,今天左良过来了,您明天过去找左叔叔,也该让他稳定下来了,不然总是这样怎么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到时候再给叔叔领个老公回去。”陆靳沉也在转移陆宏博的注意力。
“他不敢的吧?”果然,陆宏博立刻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想想就左良那性,就他那张脸……”这样着,陆靳沉也有些担心了起来。
“走走走,咱们合计合计,咱们啊,好多人思想都还达不到那种水平,要是他真的走上了那条路,老左非得打断了他的腿不可。”
这下陆宏博比陆靳沉更着急了,连忙扯着人去了书房。
安茜看着两个人离开这才握住了顾彤的手,“就知道你这丫头是精明的,不过啊也就是我们的事儿,跟你们辈没什么关系。”
“靳沉真的烤蛋挞了?我怎么都没有闻到味儿?”安茜打趣的道,尽管自己的儿有所改变,但她还是十分了解的,这样的技术活儿他能做?
“明天烤。”顾彤嘿嘿一笑,“保证安哥能学会。”
“没事了就早点休息,孩别想那么多,以前靳沉身边围着的可都是身材傲人的美女。”安茜打趣的朝着她的胸脯瞅了一眼。
“我,我还在长!”顾彤不服气的辩解了一声,神色中满是幽怨。
安茜看着她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点不痛快的事儿彻底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顾彤没有从安茜那儿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也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靳沉身上了。
夜色沉寂,就算是外面一片灯红酒绿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这里的安宁与平静。
顾彤悄悄的溜到了陆靳沉的房间,眼巴巴的看着人。
“你就别想了,老头嘴巴紧的很,我那点道行在他眼中也完全不够看的。”陆靳沉的语气含着点点的遗憾,好像差点就成功了一样。
顾彤蹙起了眉头,“连你都问不出来?”
“大概是真的不想让我们插手了,不过你放心,这个圈也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有缘,总会有遇上的一天,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咱们迟早会遇上。”陆靳沉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
既然对方选择了跟陆家对上,那么对方也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自己麻烦。
陆靳沉十分确信这一点,所以即便陆宏博什么都没有,他也完全不会有什么愁绪。
“哦。”顾彤颔首,“那我去睡了,大叔也早点休息。”
“不要胡思乱想,庄勇的事情,你别插手,跟你扯不上关系,而且他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陆靳沉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顾彤吐吐舌头,转身跑了出去,并没有给陆靳沉一个确切的答案。
陆靳沉无奈苦笑,知道顾彤有自己的主意,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有些不喜欢有强大自我主意的顾彤,因为不受掌控,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担心自己无法护对方周全,毕竟在过去的层层迷雾中,可是有一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存在,谁又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盯上,什么时候就会将这个孩从自己身边夺走?
但他又十分欣慰,欣慰顾彤懂得保护自己,不会过度的依赖任何人,欣慰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彤一个都能生活的很好。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陆靳沉也有些鄙视自己了,毕竟这样的纠结对过去的他而言是不会存在的,他往往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一切都是顺心而为,从来都不太会犹豫什么。
就像是当初去找顾彤,答应了那对可怜的夫妇会收养她一般,从他应下的那一刻,就发动了自己所有能发动的力量,最后才险之又险的将顾彤给救了下来。
就像是后来他下定决心要将顾彤教育成一个优秀的女孩一样,他就彻底的抛开了过去的那种散漫,一心一意的去教育她,管教她,将她身上的那些臭毛病一个一个的都改了过来。
就像是他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后,没有丝毫纠结也没有给自己找任何借口的承认了。
也正如陆靳沉所预料的那样,很多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会自己来找你。
左良负责发起的一个聚会,地方就在郊外不远处的一个庄园里,可以在里面选择过夜,也可以选择当天玩儿完了就回来。
因为左良的原因,所以陆靳沉跟顾彤就想在那里住一晚再回来。
安茜跟陆宏博嘱咐了两个人注意安全之后,陆靳沉就硬着头皮在父亲含着刀跟压力的目光中把行礼放进后备箱,甚至连句再见的时间都没有,一踩油门,就快速的离开了二老的视线。
“你看看你,紧绷着脸做什么?怪不得靳沉不乐意回来,都是你作的!”安茜不满的在他的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下。
陆宏博吃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搂住自己媳妇儿转身回了屋,“你看看那个臭,回来了也不在家待,就知道拽着彤彤往外走,左良那虽然不错,但他们圈里有几个好的?一个个的就知道吃喝玩乐,生活混乱的很,我这不是怕彤彤受什么委屈吗,毕竟外面那么大,事情那么多,也总有那个臭顾不上的地方。”
这倒不是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因为陆宏博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依我看啊,咱们的靳沉比你想的更加成熟有主见,而彤彤那个丫头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真的有人惹上了她,谁倒霉还不准呢。”安茜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些,“你是没见过靳沉给她做的东西,诡异的就连我都感觉心寒。”
“东西?什么东西?”陆宏博疑惑的问道。
“就是防身的武器,能伸缩,尖头可以是圆棍,可以是匕首,关键是那东西加了电流,彤彤一直都贴身带着,那丫头也精明的很,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有法藏,那玩意儿精巧的很,弄的我都想要了。”安茜十分羡慕,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要这种东西没什么作用,而且一个东西的造价也太高了。
“臭还在做那些生意?”陆宏博有些担心的蹙起了眉头。
“靳沉应该有分寸的,更何况他做的那些东西也不犯法,也没有在咱们华彤肆虐,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啊,靳沉的团队也都很靠谱,我倒是觉得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很厉害。”安茜无条件的维护自己的儿。
陆宏博知道她的性,所以也就没有多什么,只是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是显露了他的担忧。
陆靳沉开车,顾彤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他偶尔应两句,即便车里只有两个人还是觉得有些热闹。
顾彤没有跟陆靳沉打听那是什么地方,因为她觉得只有自己去看才会感觉惊艳。
山庄处在一处山谷中,尽管这个季节没什么好的景致,但一眼望过去却还是觉得很好看。
山野并不空旷,也有流水绿林,除了干枯的树枝还有满目的松柏,一片挺拔。
顾彤突然开始期盼下雪了,她想,如果落雪了,这里应该会更加的好看。
车驶过了一个牌坊,上面只写着山庄两个字。
过后便是一条蜿蜒的山路,这个时候也有不少的车行驶在其中,其中偶尔有鸣笛挑衅的,也有安安稳稳的开自己的车的,彼此之间都不认识,所以除了那些张扬好惹事的人,没有人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陆靳沉的车算不上最好,但也算不错的,所以挑衅他的人也并不少,但他却并未理会。
顾彤听得心烦,嘟着唇闷闷不乐。
陆靳沉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坐好了。”
顾彤眼睛立刻一亮,连忙抓紧了扶手,什么憋屈,什么不悦,全部都消失了。
哼哼,居然敢挑衅我大叔,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弱鸡!
因为某人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失望,所以也就注定了此时开车走在山路上的人能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飙车。
宛若幽灵一般行驶的黑色的车几乎化为了流光,无论是拐弯还是直路全部都没有要减速的意思,汽笛的声音不断,几乎连续响起,超越了一辆又一辆的车,甚至很多时候车身都会蹭着山壁疯狂的划过,而那辆车除了掉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破损,并且车速的最高上限也完全超越了所有的车。
那些挑衅陆靳沉的人都看呆了,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一辆假车。
当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停在车位上的时候,还未离开的人也惊呆了,显然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的猛,甩尾进车位的时候,那速度简直就可以带起一阵风来了。
左良也是目瞪口呆,然后就是心惊胆颤,接着就是幸灾乐祸,很显然既然这个狠人这么拼命,那也就代表着是有人挑衅在先,不然的话也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场了。
如果换个人,此时肯定已经吐的稀里哗啦了,但顾彤可是从各种艰苦的环境中锻炼出来的,不要这次陆靳沉只是在平路上飙,就算是以前他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飙的时候,她到后来也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左良哥。”
顾彤下车就给左良一个大大的拥抱,显然是心中激动难耐。
左良倒是受宠若惊,心翼翼的看了陆靳沉一眼,然后方才恍然自己抱抱新认的妹,为什么要经过那混蛋的同意,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给了顾彤一个拥抱,“刺激不?”
“刺激的不要不要的,好久都不做这样的快车了,差点适应不了。”顾彤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我要吃甜食,左良哥应该有让人准备吧?”
“有,既然让你来了,怎么可能少的了你爱吃的,不然的话靳沉不得鄙视死我啊。”左良笑呵呵的道,“来了就进去吧,你们的房间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这地方是我朋友的,我就借来用了,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玩儿。”
“朋友的啊,左良哥你朋友好有钱啊。”顾彤眼睛亮晶晶的,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倒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左良也知道她的性,所以没有多想什么。
但他不多想就不意味着别人不多想,在顾彤出现的那一刻就有很多的女人看她不顺眼了,而那些少爷们自然也是十分好奇,不明白什么时候京城多了这么一号人物,所以落在顾彤身上的目光除了兴趣之外,也有着浅浅的忌惮。
不过随着她这句话出口,那些忌惮就浅了很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就不那么多了。
“这山庄本就是私人的地方,虽然偶尔也会开放办一些酒会什么的,不过那些能拿到山庄使用权的人都无疑是十分有身份的人,姑娘,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不然的话也不会没有听过山庄的名字。”
“不是第一次来,不过的确是第一次听。”顾彤诚实的回答,目光从对方裙跟靴之间的那一抹白花花的皮肤上扫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总觉得这些姑娘是真的强悍。
“这里有点乱,以前也不想带你过来,这次要不是左良做东,我都不打算来。”陆靳沉缓步走到了顾彤身边,“行李自己拎着,还真当我是你弟了?”
“嘿嘿,能者多劳啊,我这不是看到左良哥太高兴了吗。”顾彤吐吐舌头,亲昵的挽住了陆靳沉的手臂,“而且刚刚都快吐了,现在都感觉胃里不舒服,想休息。”
“跟谁装呢。”陆靳沉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我跟左良还有事儿,你别乱跑,到了房间就老老实实待着。”
“我路痴,不会跑。”顾彤连忙道。
“这里你比我熟,钥匙给你,自己直接去吧。”左良从口袋里将钥匙掏了出来递给他,“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好。”陆靳沉也没有拒绝,将钥匙装好就带着顾彤离开了,而先前开口话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被他们忽略了,顾彤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女人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不过想要混进这个圈,首要的一点就是脸皮要厚,“左良哥,那个人没见啊,是谁啊?”
“陆靳沉。”左良神色淡淡的解释了一句,“陆家的少爷,陆睿跟陆厉的弟弟,如果你连陆睿跟陆厉是谁都不知道,我想那些真正的纨绔少爷们会告诉你的。”
女人的面色微微一变,“那,那个姑娘呢?”
“她啊,陆家的公主喽,她要是真生气起来,就连陆睿都得陪着笑脸讨好,你她是谁?”左良看出了周围人对顾彤的轻蔑,所以这句话他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儿这么的,为的就是给顾彤减少麻烦。
“可是没听过陆睿有个妹妹啊。”女人有些疑惑的低语。
左良抬脚就走,他的身份摆在那儿,没有道理去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解释什么,反正到最后也不是自己倒霉,他操那个心做什么?
“什么公主,不过就是外界这样传而已,不过就是被陆靳沉不知道从哪个孤儿院捡回来的孤女,听被领回来的时候才十几岁,一群虚伪的人用一个孩做噱头罢了,她跟陆家完全没有关系,甚至这么多年了也只是陆靳沉一个人养着她而已。”
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飘了过来。
左良微微蹙起了眉头,也停下了离开了步,他侧眸看向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年轻人,一身白色的西装闪的人眼疼。
“管住自己的嘴,不然的话在这儿没人能救你!”左良阴测测的威胁道,神色不是特别的好,“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你来做什么?”
“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受你的邀请才来的吗?”年轻人笑了笑,神色中满是轻蔑,“左良,给你脸,你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没有你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弟弟是什么样的货色阁下好像管不着,他再怎么的不学无术,也始终都是我左家的孩,轮不到外人三道四!”
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不带怒意,也不带幸灾乐祸,平淡的让人头皮发麻。
“哥,你这话过分了啊,什么叫货色?我在你眼里就那样?”左良不服气的辩解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左成穿着黑色的大衣,眉眼之间尽皆冷淡,也唯有落在左良身上的目光带着点点柔和,“你觉得你还能是什么?”
“堂堂正正的人,我还能是什么?”左良不服气的辩解。
“堂堂正正?”左成念叨了一遍这四个字,“嗯,的确够堂堂正正的。”那语气要多么敷衍就有多么敷衍。
左良哼了一声,决定不再理他,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哥,你不是不想见靳沉吗?”他可记得自己跟他这件事儿的时候,他脸上那层寒霜啊,简直要冻死个人。
“我弟弟的局,我为什么不能来?”左成的理所当然,“要躲也是他躲着我,凭什么我躲着他?”
“你高兴就好。”左良嘴角一抽,决定不再理会他。
“我早就让你找个正经的职业做,你非得守着你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盈利的地方过日,活该被人看不起!”左成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开业第一年就盈利了好不好?也就是在你眼皮底下收敛点,别的地方你去看看,哪里不是人人趋之若鹜?他们想要进去我还不想让他们进去呢!”左良哼了一声,颇为自豪的道,”好歹比靳沉强,现在他那个陆家少爷的名头可都没什么用了,一个两个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他身上踩。“
“那是靳沉低调,你能跟他一样?”左成的语气不太好,“你怎么不跟陆睿比?怎么不跟陆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