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侯楚也楞住了,这事他可门清,结婚证还是亲自领的呢,这几个月可以说是天天在家造小人,过的那叫一个如胶似漆。
他想了想,很快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不是结婚,而是利正辉。
如果之前是有点怀疑,现在几乎是实锤了,就是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来要催催羊城那边核实的进度了。
周静理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得意,可转瞬就被期待和羞意覆盖:“既然你没结婚,我们试着处处怎么样?”
见侯楚呆愣住的样子,她噗嗤一笑,主动靠近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脸蛋还有大腿:
“其实追求我的人可不少,我好歹也是第二批重点大学毕业的,还是干部,一個月也六十多呢,相貌也不差,别以为我就在你一棵树上吊死了!”
侯楚摇摇头,找了件没穿的新衣服给人盖上,小背心露出点点肌白瞬间就被衣服盖住。
她皮肤看上去有着南方人特有的白皙,细腻,虽然身材像块平板,也不高,可配上姣好的面容,有着另外一种小巧玲珑的精致感觉。
盖好衣服后,侯楚说道:“这里可是招待所,一机部、轻工总局这么多职工,你穿成这样就来找我,就不怕别人传闲话?”侯楚转移话题道。
“我问了,都去聚餐了,还要夜游珠江呢,哪有这么快回来......而且传就传呗,西方人可比我们放开多了,哪里有这么多讲究!”
周静理见自己打扮成这样,都没吸引到侯楚,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服输的倔强,她瞥了一眼门外,说道:
“听说你也去过港岛,这在港岛不是再正常不过的装扮吗?”
侯楚处事经验很丰富,见她眼神很奇怪,而且一进来就把门关了,马上意识到背后一定有猫腻,就是不知道玩的哪一出?
他没有接衣服的话题,而是笑着说道:“房子外是不是有人在看着?万一我中了圈套,马上就过来抓现行,然后逼我签订什么城下之盟?”
“你说什么呢,不过你倒是个能坚守底线的好男人。”
周静理脸上明显有些脸色不自然,不过侯楚的种种行为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其他人见我,巴不得凑上来说话,逗我开心.....你和其他男人倒是不同!”
无厘头的话让侯楚有些觉得莫名奇妙,自己又不是舔狗,为啥要逗她开心?
当场就要来个上次场景的复刻:把人赶出去,然后锁门,眼不见心不烦那种。
可惜周静理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侧身退后一步,褪下刚才被他披上的外套,抓住侯楚的手就往身边靠,嘴巴也没闲着,似乎要发出什么动静!
好家伙,侯楚虽然被软香给干扰了思绪,可他马上想明白了,这不是仙人跳吗?
她只要大声喊出来或者做什么暗号,马上就能冒出几个七大姑八大姨,说侯楚欺负了他,然后就问要公了还是私了?
这东西后世还都有,只不过后世基本上只要财,这在时期,作风问题可是很严重的指控,搞不好要翻车的,甚至严重到人生重开的程度。
既然意识到不对,侯楚瞬间就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声。
他个子大,而且天生有力量优势,马上就把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和你说了什么?你可想好,万一没处理好手尾,不小心传出去,你名声就毁咯...........
可以说是杀敌一百,自损一百,你以后怎么怎么找夫家?”
见她神色有些慌张,侯楚又道:“我真的结婚了,没必要骗你,这东西很好查的,你问问同四九城过来的职工就知道了,利正辉估计是在利用你,没怀什么好心的那种。”
巨大的信息让周静理有些懵逼,虽然二十多岁,可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支支吾吾的就想回话,侯楚见状也很快松开了手,说道
“我不怕你乱喊,痕迹学能看出一切,我只是觉得你好可怜,给人利用了,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做担保给。”
“阿楚,这句话的意思是?”周静理感受了一下强壮的肌肉力量,也忍不住有些羞红,可想到人家已经结婚,也有一丝黯淡,能读这么多书,她自然不是傻蛋,
侯楚摇摇头:“你辉叔,不对劲!他最近是不是很缺钱或者有什么苗头?比如突然一下有钱,一下没有钱?我告诉你,已经派人去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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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沟通,事情果然和侯楚想象的一样,这就是最简单的仙人跳,估计利用了周静理这个念过书的大龄未婚女青年对爱情的渴望。
夸大一下自己身上的闪光点,给人营造一个错过就是一辈子的紧迫感。
人家大闺女找不到对象本就有点急,加上他旁边一怂恿,很快也会急起来,人只要一着急,就很容易失去理智
毕竟二十多岁的十七级副厂长,人周正不说,性格也不错,傻子都能看出来未来的前途。
至于事情会不会暴露?反正现在没有摄像头,一方咬死了,另外一方可以说是百口难辩,说不定最后就要,
还好侯楚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要着利正辉的道了,
这种事情在六十年代已经有了一点萌芽,到了八九十年代到达顶峰。
一些家庭为了给女儿找个有铁饭碗的丈夫,使上了一些离谱的招数。
比如之前讲过,八十年年代长江运输局职工的事情,他们在当时是铁饭碗不说,收入水平更是第一梯队。
当时江面上有小船给大船卖补给的,然后适龄女青年就借着这个机会上船,专门找未婚的男青年聊天。
又是密闭空间,又跑船好几个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适龄未嫁还嘘寒问暖的小姑娘,很容易发生越过雷池的事情。
事情一旦发生了,那么不好意思,这个职工马上就要多一个老婆了,或者要大大的破财一笔。
当然,你要是敢提上裤子不认,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早就准备好了去水上派出所或者航运公司去闹。
这么一折腾下来,轻则丢工作,重则吃上另外一种形式的,人家七大姑八大姨早就准备好了去闹呢。
经过和侯楚的沟通,果然周静理也慌了起来,毕竟还涉及到大量的金额,果然只要爱情的泡沫一破灭,人很快就会变得清醒。
她也很快意识到了奇怪之处,虽然有介绍信,但是实际上是不合常理的,明明这么着急的购买设备,却不能和上级完整的沟通。
只是使用自己单位的介绍信,这按照流程来说,而且这么大金额的钱,肯定是再三核实才行。
她越想就觉得后怕,很快,她就理清了大概的脉络:“我觉得是有点奇怪,不过我认识了”
“人是会变的,说不定他后面背负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侯楚点点头,把人放开:“他越着急,说明时间越久他越会露馅,我们越不能急,可以试探一下,我那边也在组织查了。”
“好,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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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侯楚分别后,周静理也走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侯楚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
多么有趣又有前途的的一个人啊,可惜给人先截胡了。
她很清楚,见识到优秀的人才,以后再遇到,就会忍不住的去对比,一对比起来,最后就会导致心理的不平衡。
走出建筑外,周静理看到门外焦急的几人,她直接利落的摇了摇头,就打算回家了。
利正辉见她竟然出来了,也急了,赶紧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了?”
“没成,房间里面还有人呢,他就是天然的证人........其实我觉得是有些不妥,这是强行扭的瓜,一点都不甜。””
“怎么会不妥呢?不抓住机会,损失了这么一个好对象,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利正辉神色有些懊恼,仔细思考了一下,回道:
“今晚客商就走了,事情就这样算了吧,我会大致的写一份经过材料封存,省的对外丢脸,这钱估计也不用申请了,诶,想要做点实事还真的难,每次都有各种‘侯楚’在捣乱。”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这边,关乎到名声,你也不要四处乱讲,知道吗?
我是长辈,不会害你的,到时候莪给你找个比侯楚这衰仔更好的对象。”
“嗯,知道了,谢谢辉叔。”咀嚼他话里的意思,周静理联想到侯楚的警告,却觉得更加奇怪起来,不合理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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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珠江边的高脚楼建筑群外,侯楚正和周静理正搭乘着一座小艇,穿梭在河道里,目的也很简单,他准备找那爷的女儿王慧敏,看看过得怎么样,算是试着接触一下。
等会说不定要流眼泪,侯楚一个大男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所以他干脆把周静理给拉过来帮忙了,万一有想不开或者情绪过激,还能安抚一下。
女性的情感会细腻些,容易共情,也会更好的安慰人。
而且侯楚还要找她沟通利正辉的信息,原来,昨天他在侯楚这边碰了软钉子后,就像眼镜蛇一般,蛰伏了起来一样。
在侯楚的连夜催促下,羊城也派人过去调查了,初步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虽然有部分不符合流程,但是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人家是工业局的干部,也有这个购买动机。
严格来说是犯罪未遂的状态,现在是一把手负责制,人家可是有很大的权限的,明显是个人老成精的家伙,马脚没有这么好抓。
听说连夜仔细写了一份材料,居然购买机器的经过都给自圆其说起来,不仅承办人,各种函件都补齐了,
不过侯楚也没灰心,他觉得其中露出的猫腻越来越大,只要这人有私心,迟早狐狸尾巴就会出来。
两人花了很久,船终于划到了侯楚上次来过的高脚屋,给船夫付了钱后,侯楚把人也拉上了屋子外的木头平台上。
“怎么样,壮观吧。”侯楚笑的很开心,指着连片的高脚楼说道:“没想到还有住在水上的人家吧。”
“你忘了,我也是羊城人,可比你这个出门多年的熟悉。”周静理也跟着脚步走上了平台:“怎么张灯结彩的,莫非有人要出嫁?”
闻言,侯楚这才意识到,高脚楼周围都有着部分红色装饰,这在粤省一般是出嫁的装饰,他有些奇怪,带着周静理直接就敲门而入。
几年未见,王慧敏的养父王老爷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人很精神,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周静理,把侯楚拉到门外的一个角落里,耳语问道:
“小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着急过去的话,今天慧敏的婚不结了都要给你安排!”
侯楚知道他说的是去港岛的事情,这里可是娄家修的后路,以备不时之需那种:
“娄家都过去了,这条路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启用,不说这个,慧敏呢,我想和他聊聊.....关于她家人的事情。”
“家人?”王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他的确听说最近有人打听了慧敏的事情,他顿时有些紧张:“您这意思是?”
侯楚挠挠头,别人养了一辈子的闺女,现在冒出个生父,怎么看怎么像是不负责任的体现。
可他毕竟受人之托,犹豫片刻,回道:“我不喜欢卖关子,就实话和您说了,我想我应该找到了慧敏的生父,现在就是代表他过来看看。”
见王老爷子有些沉默,侯楚又道:“她生母给他留了个紫檀木的驳壳枪,说用来吓人的,里面有个印了一个那字,我想问问这东西还在吗?”
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啊,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东西你也见过,上次我还拿它来吓你呢。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几十年没有出现,一出现就想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给夺走吗?”
侯楚挠挠头,也有些尴尬:“算是看看过的咋样吧,合适的话,我让他亲自过来解释,一切的一切,还是看慧敏自己的想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