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临近3点,中海市内依旧热闹非常。
道路两旁的高楼被霓虹灯点缀得绚丽多姿,装饰华丽的招牌争奇斗艳,那是一间间鳞次栉比的KTV、会所和夜总会。
晚上没有交警巡查,路边上停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偶尔还有几对喝多了的男女在大街上鬼哭狼嚎。
许家湾,富家小区、高档场所、名车美女的云集之地,也是整个中海最负盛名的销金窟。
没有人会想到中海国治署竟然就位于这个顶级的销金窟,庭泗路28号,与中海著名的万豪酒店比邻,当真是别有一番意味。
跟随叶局进入国治署大楼,乘坐电梯一路向上,到了12楼才停下。
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国治署硕大的徽章,下面印着“华夏中海国治署”几个烫金大字。
叶局在前面引路,直走一直到底就是国治署局长办公室。
跟着叶局走进局长办公室,庆凡打量了下办公室的布局。
整个办公室面积不大,但显得比较宽敞整洁,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加上一个立式文件柜,旁边放着一张会客沙发和茶几,就是整间办公室的物件。
门对面就是一面落地时玻璃窗,可以直接欣赏到楼外的风景。
叶局邀请庆凡在沙发上坐下,庆凡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真皮沙发上。
叶局为庆凡冲了一杯咖啡,一边接,一边说道:
“小凡,这咖啡机里的豆子我白天刚磨的,新鲜的很,你尝尝。”
庆凡微微一笑,说道:“老叶,您老别跟我太客气,咱俩啥关系,您不用这样。”
叶局笑吟吟地说道:“哎呀小凡,我这都是应该的嘛,当初啊,要不是你帮我解决了那个事儿,我这局长的位置,早就被卸任了。”
“当然啊,我个人来说,卸任局长的职位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因为我老叶,导致国家利益受损,这个罪状我可担待不起。”
“我呀,对你不是客气,应该叫做感激,呵呵,没错,是感激。咱们这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得向你表达一下谢意啊。”
庆凡听了叶局的话,又想起了一些往事,笑着说道:“老叶,老提过去的事儿就没意思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是举手之劳。”
“说得对,那过去的事儿不提,我们聊聊未来的事儿?”叶局笑眯眯的,眼神里总觉得透着一丝狡黠。
“呃……倒没什么必要,我退役前几个月,您来队里来了几趟了,我们刘队都要嫌您烦了。”庆凡喝了一口叶局亲手泡的咖啡,嗯……果然是埃塞古雅的进口咖啡豆,味道很纯正。
“我的意思那个时候就已经和您表达清楚了,您老就别打我主意了。”
“不行!”叶局一本正经地拒绝,跟着又眼露殷切地说道:“我说小凡,我对你的诚意你最清楚了,你回中海这么久了,也没出去找工作,这些我都清楚,既然你没兴趣在外面工作,到我这里也未尝不可嘛!”
“我知道,我这里庙下,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但在你回去之前,也是可以在我这里过渡一下的嘛。”
叶局的消息有些滞后,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工作的事儿。
不过庆凡暂时不打算告诉他,嘿嘿笑道:“老叶,看来我回来这段时间,您没少监视我嘛?但怪我前段时间眼皮子老跳,总感觉被人盯着,原来是你国治署的人。”
叶局也不否认,笑吟吟地道:“我也是偶尔去看看你,关心关心你,可没别的意思。”
随后叶局又坐近了些,眼露热切地说道:“怎么样,小凡,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来不来,你就一句话的事儿。”
“是嘛?我一句话就能成国治署的一份子了?”庆凡眼神有些玩味,叶局这话透露的信息量有点大。
心头微热,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得了吧,老叶,我才回来半年不到,还没歇够呢,我这刚享受到和老姐一起过着清闲日子的温馨,您就又想让我回到以前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啊?”
叶局被庆凡的话堵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庆凡瞧叶局这副便秘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眼神落到落地窗外。
他明白叶局的意思,但自己不愿意到国治署来,回到以前紧张兮兮的生活。
既然决定不接受叶局的邀请,自己再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该叙的旧已经叙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走人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心念间,庆凡向叶局招呼道:“老叶,这旧也叙过了,咖啡也喝了,歹徒的事情我刚才在车里也和您讲清楚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您回头记得弄份材料交给警局,省得他们到时候再找我。”
叶局忙道:“哦,没问题,我到时候整理一份材料送过去,你这就要走?那咱们的事儿……”
庆凡微微一笑道:“老叶,你的情报人员这几天偷懒了吧,信息已经滞后了,我已经上了两个礼拜班了,咱们之间就没啥事儿了哈。”
叶局闻言一惊,说道:“你已经上班了?在哪儿上班?”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也别让情报部的几个兄弟跟着我了,没必要,我现在就想做一个良好市民,别的事儿我不想多参与。”
庆凡这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不想和国治署再牵扯上什么关系。
叶局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庆凡打断:“行了,老叶,叶局长,您就别劝我了,我意已决,是不会回来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庆凡便站了起来,朝办公室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转回头跟叶局说道:“对了,您也别送我,我自个儿打车回去。”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叶局被庆凡这番动作搞得哭笑不得,心知他去意已决,心里不由一阵遗憾。
庆凡一句话先将叶局的路堵死,免得他回头送自己的路上再啰嗦。
庆凡起身告辞,顺手还从桌上拿了一包中华烟揣进兜里,一包中华,就算今晚的辛苦费吧,虽然廉价了点。
叶局见庆凡去意已决,知道留他不住,心里不由一阵遗憾。
走出国治署的大门,庆凡打了一辆车,现在虽然已近凌晨,但中海的出租车依旧好打。
出租车后座,庆凡斜靠着,身体放松,眼神瞧向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看似涣散的目光里却透着一丝寂寥。
突然,一辆敞篷保时捷呼啸而过,庆凡眼尖。瞧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副驾驶上是一位穿着清凉的时髦女郎。
公子哥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庆凡不禁微微一叹,自己跟那公子哥一般大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哪儿执行着任务呢。
是在阿富国,还是在伊兰国?
晚上和叶局的一番叙旧,让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峥嵘岁月。
回想这十余年,就一个字,累!
17岁,高二停学应征入伍,进了西京特警大队十四支队,新兵连三个月一结束就被选进燕京都龙牙特种部队。
在龙牙摸爬滚打近三年,记不清圆满完成个人、团体任务有多少,被调入龙牙海外小队,转战境外任务。
第五年,境外任务告一段落,辗转回国后被国统安全部选调,足足持续了四年时间。
国统安全部四年光阴,西装、耳麦、墨镜,永远不变的行头,期间发生了无数惊心动魄的事。
自己以为这辈子就要奉献给国统安全部了,没想到,一次影响极大的事件让他离开了热爱的岗位。
自己被调回龙牙特种小队,待了一年后因各种影响不得不提前退役,甚至连军人身份都没保得住,跟自己回来的档案里,没有记录他的十年军旅生涯。
十余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人生里最风华正茂的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回到地方,折算成20万人民币的转业费,就是自己拿无数次生命换来的卖命钱。
哎,光阴难熬、度日如年……
回来的短短半年时间,庆凡已经感受到自己和这个繁华都市的格格不入,生存易,生活难啊……
很快,出租车到了盛世花园小区,庆凡付了车费,打开车门下车,晃晃悠悠回到了家。
打开家门躺到床上,庆凡从未感受过老姐的小家是如此温馨,习惯性地躺到老姐香喷喷软乎乎的床上,庆凡已经把她的警告忘到九霄云外,反正已经破过一次戒了,再破一次也不算什么。
一阵困意袭来,忙活了一个晚上,庆凡眼皮早已打架,脑袋刚一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