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八十四章 唱出心声(1 / 1)独孤求饭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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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之前,他总是能听到母亲轻抚着他,唱着这悠扬的小曲,又多亏在逍遥巷学了些乐律节奏,这下在众人面前一展歌喉,曲调婉转,声如天籁,浮生的煽情之举可谓相当成功!

浮生娘感动得泪如雨下,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马背上的北疆公主,那个刁蛮任性弯弓射雕的华努特长宁。

听着儿子唱自己家乡的小曲儿,此情此景,恐怕是这十年来,为数不多的,华努特长宁感觉到幸福的时刻之一。

她遇到子桑语默之时的情窦初开算是幸福的

她头盖红绡嫁入太子府时是幸福的

她怀抱十月诞下浮生之时虽痛苦袭身,但也是幸福的

她手握着夫君送的神鸟发簪时是幸福的

她看到浮生归家,喜极而泣时是幸福的

然后,这时这刻,她听着儿子唱着小曲,心中明白儿子的用意,犹如之前的泪水都是值得的,至于已经远离的爱情,她早就不再寄予希望,曾经拥有就已足够。

儿子浮生是她余生中最大的希望,这份希望足以让她感恩上苍,忍受困苦,甚至撕掉身上这件皮囊,这份希望就是有如此大的能量。

一曲唱罢,众人意犹未尽,温鼎中热气升腾,这宴席上暖融融,似乎都要融化掉了不明不白的冷战,宴席之上的女人们都眼角抹泪了起来,若梦也情绪复杂得看着浮生。

浮生的这颗糖衣炮弹比上官彭迪那清冷的剑法更收拢人心!

浮生弯腰,向众人道谢。

“感谢上苍,让生儿有如此疼爱生儿的娘亲,有如此疼爱生儿的父亲,有如此疼爱生儿的师傅,还有一个天底下最娇美的小媳妇儿!”

浮生满嘴的甜蜜一泄而出,这话又赢得了满堂彩。

与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的是,外面冰天寒地着,甬道弯弯绕绕,颜颜里怀揣着两张热乎乎的大饼,疾步行走着,怀中的饼烫的他胸口生疼,他咬咬牙继续行走,一分半秒也不愿耽搁,生怕寒天的冷气吹凉了大饼。

颜颜里走进一间看不见星火灯光的小茅屋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茅屋门上的铁锁,推门而入,外面虽冷,月还是挂在天上,月光如银,洒在地面上。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汉子,他身上裹着三层厚厚的棉被,这茅屋没有生碳火,里面比外面还要阴冷。

颜颜里从怀里掏出大饼来,这饼还冒着热气,他撕扯下来一块,送到汉子嘴边,说道:“父亲,吃饼!”

阴暗的角落里现出汉子一张因失血过多蜡黄的脸。

颜颜烈蠕动了两下粗壮的身躯,身上伤势过重,只能弱弱得仰仰头,坚毅的瞳仁里也污浊密布,他低声回了句。

“东海王还不知我与你已相认,你把饼放下就离开吧,门不必上锁了,今天夜里我将离开这里,你.....你独自在王府要保护好自己!”颜颜烈不去看颜颜里,只是努着力气,把身子正了正,这简单的动作拉伤了伤口,他的鬓角颤抖了一下,疼痛撕扯开来,他又咬咬牙忍了过去。

“父亲,让我跟您一起离开吧!”颜颜里祈求道。

“我要去子桑北斗军的总坛,你去做甚?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不明了?为父我是破釜沉舟,而你要卧薪尝胆!麟角族的振兴还要靠你!”颜颜烈苦口婆心道。

颜颜里把大饼放在颜颜烈身边,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抽泣。

“男儿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从此之后,不要让为父再看到你流泪了,宁愿流血都不要流泪!”颜颜烈强努着力气,伸出硕大的手颤抖着,抓起大饼,塞进了嘴巴里,咀嚼着,他要填饱肚子,有了力气,还要去投身到杀戮之中。

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郁结,他离开公良尽德的营帐时,见公良尽德一只魔爪插入了吴亮的胸膛,他有愧于吴亮。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身上背负了许多的命债,他已经无法再做麟角族的人王,唯有保全自己的儿子的姓名,有朝一日,他要助颜颜里杀回南疆,而当务之急便是先要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命,他不能这样轻易死掉。

他用啃了两口大饼,对颜颜里说道:“快走吧,不要再节外生枝!”

颜颜里点了两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茅屋,一走出茅屋的门,他就头也不回地狂奔了起来,就像那天,他在荒郊野外狂奔一下,他只有靠奔跑来释放内心的痛苦。

无奈犹如一把带刺的狼牙棒,一下子一下子击打在他背上的旧伤上,新伤加旧伤,伤痛还是心痛,他根本就分辨不清,这一次,他忍住了哭。

路上遇到了丫鬟和小厮们都诧异得问道:“大王子的影子颜颜里啊,你这着急要去做什么?”

“我要,我要,我要像大王子一样,学会流星一般的奔跑!”

颜颜里说道。

后来,丫鬟小厮们一个传一个,都说颜颜里还记挂着当日与大王子比试武艺时受到的羞辱,他这是在苦练武艺,有朝一日定是还要与大王子比试一番的。

神鸟居的小聚会之后,上官一家在浮生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踏上了返家的路途,临别前,浮生追着若梦乘坐的马车跑了几十里地,健步如飞。

若梦叮嘱浮生道:“好好修炼,鬼谷神派中还有一门石波功,倘使练会了,他俩便能隔着千里通信了!”

浮生信誓旦旦得回复道:“我定会加紧练习!”

赫连夫妇来得奇妙,走得也很低调,两人给东海王和夫人道了个别,甚至没有跟浮生单独告别,就要离开王府,东海王写了一封信让赫连炯穆捎给他的姐姐,赫连收进了袖管里,拽着喋喋不休的不白一闪就离开了。

不周不详更是不辞而别,一个癫狂一个醉痴,来无影去无踪,没有话别也没有叮嘱,只是散了宴席,就飞身离开了王府。

浮生还是有许多遗憾,比如他没有来得及与师傅话衷肠,没有与不详师叔开些玩笑之话,更没有来得及问询赫连师兄伏虎棍的精进之法,但短暂的相聚已让浮生心怀感恩。

感恩他在乎的这些人都还安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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